第 16 章
扔下一句“我去冲个澡!”,言锡立即踏出这个如同被施了情|欲魔法的空间。
一阵风似地奔回房间,言锡冲进浴室连衣服都顾不上脱就将花洒打开,企图浇熄体内的躁动。
可是大脑却与他的主观意识背道而驰,脑海中不断反复播放着那些将他点燃的桃|色片段,安若旖旎的身影挥散不去。
渐渐他开始不受控地顺着那些画面臆想出新的场景,比如她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衣衫尽湿显露出丰腴的曲线。
想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臂攀上自己的肩膀,主动献上朱唇,他低下头顺势将那软香玉抱入怀中……言锡手上不自觉地有了动作。
说起来安若实在算不上他见过最好看的女生,虽是普通姿色,但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很耐看,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她的长相,言锡会用舒服这个词。
成年后他的身边不乏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美人,各种类型的女人也接触过不少,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下,言锡也会遵循自己的欲望而行动。
但从来没有人让他像没吃过肉的童子军一样,只是靠近她,身体就会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他向来不是一个纵欲的人,但每每被安若激起的原始冲动却总是难以抑制住。
言锡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却不得不承认,她像一颗青涩未熟的酸甜柠檬,又像散发着清香含苞待放的洁白花蕾,总是莫名吸引着他,令他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
随着一声粗重的喘息,言锡终于得到释放,他重新冲洗一遍身体,一身清爽地回到厨房。
大概是消耗了能量,言锡吃完三明治还是有些饿,安若只好又给他做了一份黄油西多士,他也不挑,无论她做什么都吃得有滋有味,心情十分畅快。
吃过午饭,言锡懒洋洋地靠在岛台边,熟练地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小刀极快地在他手指间来回旋转,看得人心惊肉跳,但他从容得让人以为手中舞出残影的只是一支细长的铅笔。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正在忙碌的背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安若把最后一个餐盘放回橱柜,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下午几点考试?”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考试?”安若愣了一瞬,回头看向他。
“昨晚吃饭的时候你跟赵妈说的。”言锡淡淡地睨她一眼。
“两点。”安若昨天酒喝得略多,吃饭时自己说过些什么有大半都记不清了,虽然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还是老实地回答道。
“我送你,门口等你。”言锡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又是不给自己回绝的机会,不过按照他独断的性格,就算自己开口拒绝也会像之前那样,直接被他无视掉吧,安若无奈地摇摇头。
回房换好衣服,她迅速将自己整理一番,不想让他等太久。
来到大门外,看到他换了白色灯芯绒衬衫,套了件彩色条纹羊毛背心,外面穿着挺括的银灰色双排扣大衣,长身玉立地倚在车门边等着她。
一眼望去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的贵族气质,楚楚不凡,安若捋捋头发,下意识地在走路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淑女些。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大学门口,这一次安若坚持不让他再把车开进学校,言锡竟然听话地就停靠在了路边,她瞄了眼难得正常的男人,打开门准备下车。
“咦?我怎么没带钥匙?啧,那我只好在这儿等你考完再一起回去了。”
那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子看向她,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与迫不得已。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安若分辨不出他没带钥匙这话是真是假,猜不透他到底想干嘛。
只觉得今天一天他的行为都透着古怪,没时间细想其中的原因,只能祈祷他不是打着什么鬼主意要捉弄自己。
将跨出车门的脚又收了回来,安若暗自腹诽两句,面上却仍是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
“考试要两个钟头,图书馆楼下有咖啡厅,你可以去那里等。”
看着她逐渐走远,言锡唇边荡起一丝微笑,他找了处空地把车停好,双手插兜悠闲地迈着步子往校内走去。
最近他总是突然萌生出一些超乎自己预料的想法,比如昨天跟去跳蚤市场,比如决定多留一天,再比如今天想要参观一下安若的大学……
没走两步,天忽然阴沉下来,一大片乌云急涌而至,将头顶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顿时狂风大作,雨点眨眼间便落了下来。
考试期间的校园寂静如斯,只听得哗哗雨声,路上少有行人,偶尔才遇到一两个举着伞脚步匆匆的学生。
言锡躲到最近的一栋矮楼里,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他百无聊赖地打量起身后这幢建筑。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齐的落地窗,里面亮着几盏暖色的顶灯,隔着玻璃朝里窥视,看上去像是一个展厅。
门上并未落锁,言锡推门走进去,环顾起四周,两边的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油画,水平参差不齐,墙边的展示牌上印着显眼的大字标语,原来是大一新生的期末作品展。
他饶有兴致地一幅幅看过去,转角处一幅半人高的画吸引了他的目光。
画上是空荡荡的音乐大厅,酒红色的帷幕往两侧拉开,台上只有一位演奏家,舞台周围一片幽暗,仅有的一束灯光打在他身上。
他垂首弹奏着古典吉他,看不清模样和表情,唯独左手手腕上一颗浅痣清晰可见。
言锡的胸口忽然生出一股陌生的悸动,他伸出手抚上画布右下角,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署名—「Ann」...
考试结束时,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这里距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怕言锡等得不耐烦,安若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冒雨跑过去。
左脚刚跨出大楼,一眼就看到那人斜靠在屋檐下的银色栏杆边,手里握着一把彩色的长柄雨伞,安若脚步顿了顿,走到他面前。
“你知道会下雨?”
“躲雨的时候一个学生借我的。”
安若觉得言锡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这么花里胡哨的图案一看就是女生的伞,只怕是哪个春心萌动的少女被这张脸所蛊惑,宁愿自己淋雨也要博美人一笑,安若已经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真是祸害人间的妖孽,她不禁有些忿忿然。
“你是打算在这里站到天黑吗?”言锡不知道她为何盯着那把雨伞出神,也不等她径自迈下台阶。
见他已经撑伞走远,安若这才收回思绪,赶紧追了上去。
这是一把单人雨伞,虽挡住了大半的雨水,风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安若的头发被风卷得翻飞起来盖住半边脸颊,她看不到前方的路,忙着去掀面上的发丝,哪知下一瞬就被言锡用力揽入怀中。
她连忙睁开眼,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有人骑着脚踏车速度不减地从两人身旁擦过,安若揉着差点撞断的鼻梁跟他道谢,但细弱的声音被风雨声所掩盖。
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言锡微微躬身凑近安若耳边,问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触到安若的耳垂,像蜻蜓点水般,带着湿濡感,呼出的热气如羽毛拂过她的耳廓。
一股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感让安若全身的所有毛孔在那一刹那同时炸开,身体像块棉花似的软下来,如果不是被言锡搂着,她此刻已经瘫坐到地上了。
下意识地想要偏头躲避言锡带给她的异样感,奈何两人靠得太近还没拉开距离,她的唇瓣就已经贴着言锡的侧颜滑过,两人皆是一愣,安若更是手忙脚乱地退后一步。
脱离出他的怀抱后安若立马转身往前冲,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都能摊鸡蛋了,不敢让言锡看到她现在的表情,一时连脚伤都忘记,脚步迈得飞快,也不管会不会淋到雨,只想将他甩在身后。
那人却一直不疾不徐地举着伞跟在一边,好不容易出了学校大门,安若却被迫止住了步伐。
并没有看到来时停在路边的跑车,她只好站在原地等言锡带路。
“怎么不走了?”言锡也「配合」地停下脚步,闲闲地望住她。
“……”他分明就是明知故问,这人怎么这样可恶?!安若气得语塞。
“啊,我把车挪到那边的停车场了。”言锡似乎这才记起自己做过的事,领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绝对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还需要这份工作,安若早把身上的背包一股脑砸到言锡的后脑勺上了,她恨恨地磨了磨牙,在那人身后挥了两下拳头。
上车后言锡也不点火,只是趴在方向盘上意味深长地端详着她的脸,令安若又羞又恼。
车内的空气仿佛只剩下二氧化碳,大脑开始缺氧,她已经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才合适。
“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再盯着我看了……”
一颗心被他盯得七上八下,安若忐忑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于是说出来的话也变得蔫蔫的毫无底气。
安若生怕因为那个意外的「吻」让言锡认为她是轻浮的女人而被炒鱿鱼——毕竟在他眼里自己现在是已婚女人的身份。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身边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安若觉得自己就算长了十张嘴也说不过他。
正当她绞尽脑汁地为之前的行为寻找着「合理正当」的理由,言锡却忽然把头转向前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色自若地发动车子往别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