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还是把它弄脏了
燕回大陆曾经只有两国，一国位于东北称殷浩国，此国地域辽阔民风彪悍，是个真正兵强马壮的国家。
另一国位于西南叫云川国全民尚文，南面虽多是丘陵，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云川国盛产粮食又被称为天府之国。
一家有兵，一家有粮，两家都想吞并对方成为千古帝国，而中原也就成了兵家长征之地，今日中原的百姓还是殷浩国的奴隶，明天就有可能成为云川国的战俘，所以中原百姓那时真是连年的苦不堪言。
七十二年前这种局面被打破，君家带领底层农民起义成功后，在中原建立了蓝桉国
今日蓝桉国都城内的关雎巷有一家姓吴的户主，把房子租给了两个用板车拉着人的小姑娘。
年关将至此时搬进来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又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所以这家人的过往也成了关雎巷内左邻右舍猜测的话题。
黑夜里的月光照在大雪上折射出的寒光都会让人感觉比白天更冷数倍，所以天一擦黑关雎巷的百姓家都会早早关上自家的大门。
而新搬进关雎巷的那家人里有一个小姑娘，在床上把自己裹成蚕蛹后，露出脑袋对门边另一个忙碌的小姑娘说：“姐姐我把床捂热乎了，你快上来。”
乐峥抬头看向女孩笑笑回：“好！你先睡好别冻着，我在去舅舅房间看看回来再睡。”
借着月光来到隔壁屋后乐峥轻轻的走到床边见舅舅已经睡了，水壶、茶杯都在床边小几上面，夜壶也在小几下面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乐峥回到房间时，蚕蛹宝宝已经把蚕丝铺开，等着她认同的人进入。
乐峥进被窝躺下后小姑娘就凑近她紧挨着问：“姐姐、爹爹的病还能治好么？现在连家也没了，我有时候好怕！
昏暗的房间里乐峥捧起了小姑娘的脸：“小雅，姐姐跟你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治好舅舅的，你看舅舅已经醒了这也都是好的开始，还有不要怕，姐姐和舅舅会一直都在，我们的家也一直会在。”
乐峥说完后就把竺雅揽进怀里温柔的哄她着睡觉。
半炷香后隔壁房间瓷器掉地的声音，惊醒了浅睡的乐峥。
在乐铮下床时瓷器掉落声更大了就在笙雅都有被吵醒趋势时，她一记手刀过去笙雅才又睡过去。
接着她拿起枕头下的石棍和小几上的锁，悄悄的靠近隔壁房门口。
借着月光往里看就见一个身高一米七多穿褐色棉袄的男子一只手钳制着床上的笙承鸣，另一只手讽刺性拍打着床上笙承鸣的脸：“你这是治好了？
“活死人这都能治醒这得多有钱啊！那我今天算是来着了。”
“哈哈哈…死瘫子说其余的钱放那了，老子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耗”。
床上的笙承鸣面容俊朗五官刚毅，因现在卧床不便的原因身上的病态也与这张相貌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跟你说了我家没其它银两了就这些了！”
“放屁！这拢共就一两银子怎么可能。”
“真没有了！你也看到我这身体了，在有钱为救我也花的差不多了，剩的真的都在这了”。
“死瘫子少耍花样，不说算了我去找那两个小美女聊聊，她们肯定会比你好问，嘿嘿嘿…”
床上的笙承鸣听到这人要去伤害两个孩子，气的挣脱钳制想要反扑时，因为病体又被重新钳制住了。
“你个畜牲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笙承鸣双眼通红的大吼。
“好啊…那你就去做鬼吧！死瘫子”：接着贼人就从怀里掏出匕首朝笙承鸣的脖子捅去，
就在匕首快要刺到笙承鸣的脖颈时，那男人轰然跪倒在地，后额还冒出鼓鼓的鲜血。
笙承鸣抬头看去就见瘦弱的乐峥手里拿着一个比她自己手臂还长、还粗的棍子站在那里，他知道那是一根石棍，小雅在他醒后炫耀的跟他说过来京都的一路上，这根石棍起到了怎样的震慑。
可今日他看到后只有心疼也能更体会到了一个十三岁孩子挥起它时的艰难，此刻他知道他活过来了靠这个瘦弱的外甥女又一次活过来了。
“舅舅您没事吧！刚刚有没有被划伤？”
乐峥看倒地男子暂时不会在动，就走到笙承鸣面前检查他的伤势，看见只有手腕有点变色，头发有点散乱其它都没有什么大碍，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笙承鸣看见哪怕恶人已经倒地，检查自己伤势时都没有放下石棍的外甥女更加心疼，这一路上她要吃多少苦才能练出现在的警惕性。
“我没事，峥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自己”
“舅舅我也没事，也没有伤到自己”
“好，那峥儿你先过来扶我下床，我把这贼人捆起来明天在送官”
乐峥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强盗没动，只是手里的石棍攥的更紧了些。
一会后乐峥抬起头看向笙承鸣：“国法五十四条例入室偷盗着伤及主人家被反杀判自溢，盗者如有家室其妻子女判流放，被盗主家判无罪。”
说完这些后乐峥又抿了下唇：“舅舅今日若我们只是报官这人最多是被流放，先不说他还有没有其他兄弟我们会不会被报复，就说这年关将至京都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今日这件事后肯定会有更多人关注到我们。”
笙承鸣听乐峥说了这么多也意识到了危险，抓着床单的大手也慢慢开始青筋暴起：“峥儿你先出去我来处理这个人，等天亮你叫人来抬我和他去报官”说着就要移下床。
乐峥看着笙承鸣没有上去搀他：“舅舅这里的仵作不是傻子，你身体这样虚弱没有人会相信的。
笙承鸣听乐峥说完后就颤抖的大声的喊道：“不行！你以后要怎么活峥儿，你让舅舅死后有何颜面去见你娘，你这是在腕我的心啊！”
乐峥在笙承鸣的低喊声中充耳不闻的处理了男子，之后把板车推到门口又把尸体拖了上去。
等弄好一切乐峥走到笙承鸣的床边握着：“舅舅我长大了，无论以后有怎样的流言蜚语我都能承受，因为我知道我身后一直都会有您和小雅。”
然后又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就是要借用一下舅舅的座驾，让外甥女拖一下这个狗东西去报官，舅舅不要怪我奥！”
笙承鸣看着这个处理好一切，又来安慰自己的十三岁小姑娘心酸不已，刚毅脸庞上的双目已是泪如雨下。
乐峥帮他把泪水擦干：“舅舅不要难过我们都还活着，一切都会过去的。”
乐峥安慰好笙承鸣又搀他躺下才出了房间。
来到隔壁拿钥匙把房门打开走到脚踏边坐下后，她头靠在床边闭目想着自己这一世的一双手，小小手心有点点薄茧，虽然没有前世的好看可它很干净，但今夜她还是把它弄脏了。
刚大亮的清晨中传来声声敲击木棍的声音，好奇的人循声打开了自家的大门，就见一个瘦小的姑娘拉着比她大出数倍的板车穿街而过，咚咚声也是从她敲击板车臂发出的，在定睛一看板车上好像是一个人。
有好奇者就走出自家大门跟乐峥来到了京兆府的官衙门口。
一位身材魁梧的衙差大喝：“何人大早挡在府衙门前还不速速离开”
“官爷民女来报案，车上躺着的是昨夜闯进来的贼人，被民女误杀后所以前来报官”
官差一听有命案转身往府衙内去禀告自家大人。
跟着的人听说是命案就都后退一步。
“我就说车上是死人吧”一位穿布丁衣服的大爷，对身边的人炫耀着自己的眼力。
“这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会这么大胆敢拉死人啊”旁边的年轻男子惊愕回道。
“你没听那姑娘说是她杀的，她拉她还能怕，这姑娘小小年纪就敢杀人真狠啊。”一位胖大婶接话。
“就是，这么小就这么狠毒，以后谁家敢娶啊。”又有人接着话说。
有嫌晦气走开的，有路过留下看热闹的，有说贼人活该的，有说不会是小姑娘杀的，渐渐议论纷纷。
当乐峥低着头跪在堂上没多久，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和有人落坐的声音，紧接着就又听见“啪…”的一声醒神木发出的刺耳声音。
我是今天刚上任的京兆府尹顾明赫。
“堂下何人，所报何案，抬起头从实说来。”
乐峥这才抬起头看向官位上的人，三十多岁，背脊挺直，是官场上多有的儒生相。
“回大人民女濮阳人氏，芳龄十三岁，半个月与舅舅和表妹来京都寻医，现租住在西街关雎巷内，躺在地上的这人是昨夜子时，偷进来我家的盗贼被我失手打死”
“用何物仗杀的”
“回大人石棍”
“此物看是打磨过的，从那得来，是你自家的么？”
“回大人是我自家的，此物是我们三月前来京都时，途经朝阳县石里村姓王的大爷家借宿，请那家大哥用石头打磨的”
“为何会用那里的石头打磨”
“回大人那个村之所以叫石里村，是因为那里石头比别的地方的石头更坚硬，所以那附近的村落都是做碑石生意的，我们在借宿时就花钱请那家大哥帮忙打磨了这根石棍，是用于来京都的路上防身用。”
官衙把石头用做的棒球棍呈到自己大人官案上，大人掂掂觉得很沉。
“此物很沉你能挥动”
“回大人农女生来就比别的女子力气大些所以可以挥起，”然后又说了一下案发的过程。
听完后顾大人看向旁边的衙役
“大人下官试过了，这姑娘是能挥起来的，她家里也派人去看过了，家里有一位瘫卧在床的舅舅和一个比这姑娘还要小一岁的妹妹，仵作也检查了伤口都是出自那根石棍可以证明是这姑娘所为”
顾大人听后点了下头：“你可知律法对偷盗者有一条是为防主家故意致死盗者条例，如果盗者死在主家出手着也要挨板刑二十下”
“民女知道”
顾明赫看向堂下镇定自若，条理清晰的姑娘宣判。
“判盗人自缢，堂下乐峥失手杀人判板刑二十下”
“谢大人明断”
“好带下去行刑吧”
等打完二十下板子后乐峥是被衙役抬回大衙上的。
“念你年龄小本官就破例，让衙内的婆婆帮你包扎清理一下”
后又对刚刚抬她的官衙吩咐：“抬下去吧！”
“民女，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