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42.
“姑娘，你想点个什么样的？”管事的收了李明棠的白玉簪子，知道是好货，一脸谄媚对着李明棠。
李明棠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说的不是酒，同时意识到他们现在谈的事情，大脑一片空白。
“姑娘第一次来？要不小的就吩咐个温厚老实的，来伺候姑娘喝酒？”管事的见李明棠一脸懵懵然，非常熟练的介绍道。
李明棠心想，温厚老实的好，温厚老实的好，不像萧秉然，长了张嘴，不和她亲亲，问这问那，说这说那的。
于是就浅浅答应了下来，说：“好吧。”
李明棠给的很多，管事的动作也快，没让李明棠久等，不一会儿，他就领了两三个倌儿来。
李明棠盯着这几位看了半天，他们确实都很好看，有剑眉星目狼腰虎背的，也有温润如玉书香隽永的，还有一个是有着一双含情眼似女孩儿般漂亮水灵的。
李明棠盯着他看了好久，不明白管事的把他带到自己面前是何意。
管事的在旁耐心的等着，等了好久，也不见这位姑娘发话，摸不定主意，只好踌躇着上前，斟酌其词问道：“姑娘是都喜欢，还是再看看别的？”
李明棠望着他们，反复确认，分秒之间，自己的心跳稳稳当当，没有一丝错乱。
“再看看别的。”李明棠说。
最后，李明棠看着无奈的管事的，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你们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姑娘。”管事的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知道李明棠长得漂亮，给的也多，所以给她找的尽是上好的，谁知这姑娘不领情，反而像挑菜一样，捡捡拨拨，最后像丢垃圾菜叶一样，全部舍弃了。
李明棠不说话了，看着最后一轮，她都有些困了，心想来都来了，就点了一个最漂亮、最水灵的。
请他吃吃东西、喝喝酒吧。
谁知那水灵的倌儿却是人精，一点也不怕生、一点也不羞涩，坐在她旁边，毫不客气的捡了一块果子。
和李明棠说：“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我。”
李明棠好笑的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他看上去年龄很小，也很稚嫩，皮肤雪白，一双大大的眼睛亮盈盈的，像天空那样明净。
“我叫小池，池塘的池。”他为李明棠这样介绍说。
“哦。”李明棠什么也没说，只应了一下。
“你为什么选我呢？是要与我喝酒吗？”小池对她连连问道。
他的一举一动很大方，可神态间却有一种曼然的羞意，让人忍不住去逗弄。
李明棠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脸，心想，真是漂亮，十分诚恳地摇了摇头，说：“我最近不怎么想喝酒，你为什么会说‘没想到我会选你呢’？”
李明棠真的有些困了，她准备再待些时间，比如和小池聊完当前的对话就回客栈睡觉。
小池说：“因为你很漂亮。”他说得很直白：“而且和我的漂亮是一样的。”他的眼中透露出欣赏。
“你看起来很寡淡，表情和神态好像并不是来喝花酒的。”
“那像什么？”李明棠问他。
小池却神秘的笑了笑，不愿轻易告知她答案。
问她：“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姐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小池凑身上前，身上清新的花草香扑的李明棠一脸，带着点甜甜的，春天的气味。
他很乖的靠得很近的坐在李明棠身旁，与李明棠的膝盖几乎碰到一起，但就差了点那么距离，只能感受到柔软的布料。
他的个子不高，和李明棠差不多般，此刻坐在李明棠身边，故意弯下些身来，和李明棠差了半个头，一双明净澄澈的眼睛仰望着李明棠，眼里透出引人遐想的情思。
李明棠看着他的脸想了半晌，她在想萧秉然为什么愿意在她睡梦时亲吻她，为什么愿意和她亲吻，却不愿意和她上床。
她想了半天却依然没有头绪。
小池看她看的眼睛里面的秋水都快干了，却见李明棠一副迷茫样，好像完全没有进入状态。
低下头去，看着矮桌上摆的花样糕点，不免想，难不成这位姐姐真是来水云斋吃糕点的？
夜已经晚了，沉淀了太多李明棠想不通的东西，她感觉到困乏，看了看正在挑捡糕点的小池，又略微向后仰去，透过不远处的窗户去寻找月亮和稀疏的星星。
李明棠最后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干了，从来不去想背后的原因，有时是情之所至，有时就像那陷入迷途的旅人，不知道出口，被美丽的景象包围，也无谓目的地和家园了。
她从软垫上起来，打开门，心想，宁州也真没意思，身上还有几个铜板，这两天省一点，再在那有热心老板娘的驿站再呆几天，就去驿站自首回帝京了。
李明棠叹了口气，推开门从房间里出来，关上门，转身看见不知在这等了多久的萧秉然。
43.
他的面色很不好看，冷峻的吓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明棠，带着说不上来的气恼。
他不说话，李明棠也不说话，不敢向他靠近。
萧秉然似乎也没有执意要从李明棠身上看出朵花来，在李明棠胆怯却不敢移动一直盯着他的目光下，歪了歪头似是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
李明棠有些心虚，低下头去，不知该怎么办，也往里面送上一眼。
转眼被他拉住了手，三步两步被带进了隔壁一个大房间里。
大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李明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很紧，李明棠挣脱不掉。
随后她便被他抱到了床上，萧秉然一句话也不说，压住李明棠开始解腰带。
李明棠感觉到陌生和害怕，抓住他的手，很小声的、声音颤抖着喊他的名字，问他：“你干嘛呀。”
她的力气很小，目光也很柔软，就算在这样的时候抓住萧秉然的手也只是寻求依赖，而不是抵抗，似乎他对她做任何事都可以。
萧秉然在她的目光下彻底败下阵来，他放开了李明棠，独自坐到了一边。
李明棠等了好久，也没见他说话，虽然只有一天没见，但感觉就像隔了很久，因为这一天里，她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明日、后日，或者更远的时候会不会再见他。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见她。
这时候忽然见面了，他也不愿意好好说话。
但是他看上去好伤心，李明棠不想看见他这样伤心，觉得心疼，想坐起来亲亲他，如果他愿意、不拒绝的话。
萧秉然却没有给她机会，打断了她的念头，抢在她前面，说：“李明棠，你喜欢我吗？”
李明棠愣住了，他的神情很忧伤，李明棠不想让他忧伤，于是很急切的顺着他的意思说：“喜欢。”
萧秉然沉默的温柔的看着她，让她感觉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荒唐的不好的事情正都在变成假象慢慢消失，他靠坐在床边，伸出手，拉着李明棠，让她靠近，起身轻轻吻了她一下。
李明棠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很快就离开了。
李明棠立马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直觉他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她看着他深黑的瞳孔，生怕他再离开，自己再一整天也看不到他，紧张的摩挲着他的手指。
萧秉然说：“不要再待在这了，先跟我回去吧。”
李明棠说：“我住了旅馆，老板娘说等我回来再关门。”
萧秉然只能说：“好吧，先跟你回旅馆。”
44.
李明棠带着萧秉然回了房间，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主要是因为李明棠没说，萧秉然倒很有兴致，拉着她逛了好多家平常她爱逛的店铺。
带她看这看那的，似乎很执着要给她买点什么东西。李明棠现在短暂的对这些不感兴趣了，拉着萧秉然，只想快点和他回旅馆。
萧秉然却很磨蹭，在旅店大堂里，牵住李明棠的手不放，在李明棠和老板娘说话的时候也不放，大堂里好多人都看着，李明棠感到不自然，想要松开，他反而握得更紧。
回到房间，李明棠关上了门，准备去点灯，好让萧秉然看清她的房间，然后好好给他介绍这里就是她呆了一天的小屋。
却被他中途拉住了，李明棠这才发现，他还站在门边。真是磨蹭死了，李明棠在心里嫌弃道，随即就被他拉入了怀中。
萧秉然抱着她，小心的亲吻了她的嘴唇，黑暗中，李明棠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眼底的柔情犹如月光，尽数洒落在李明棠身上。
李明棠不由自主入了迷，她很乖的倾靠在他身上，抓住他的衣袖，任由他吻啄，跟随他的动作做出笨拙的回应。
萧秉然总是喜欢在亲得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微微退开一些，鼻尖轻轻碰一下她的鼻尖，吻走她嘴角旁边的水渍，再继续亲吻。
一开始倒也还好，两人没有点灯，李明棠很舒服的靠在他身上，因为萧秉然的身体很热，也很结实，他小心的搂着李明棠，让李明棠心里很踏实。后来不知怎的就丢失了神智，再清醒时，人已经到了床上，李明棠全身酥酥麻麻的，一点力气也没有，陷在柔软的被子上。
她的外衣已经被萧秉然脱掉了，里衣非常的薄，还是一层浅浅淡淡的白色，很容易就能看出里面的内容。
萧秉然帮她脱了鞋子，默着放下了一层床帘，隔着薄薄的纱，李明棠看见他迅速利落的解开了腰带，黑暗能够模糊色彩和五官，却掩盖不了线条和形状，萧秉然的身体让她面红耳赤。
待到他上到床上，拉着李明棠亲吻了会儿，李明棠才得空，强行中断，烫着脸支支吾吾问萧秉然：“你明天不走了吧？”
萧秉然愣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李明棠就急了：“明天也要把我一个人落在空空的房子里吗？”
萧秉然察觉出了李明棠的不高兴，立马道歉说：“对不起。”
然后很快的告诉李明棠说：“我不会走的，我能去哪儿？”
你能去哪？天下之大你萧秉然都能去，我怎么能管得了你去哪？李明棠在心里骂着，但是她没有说。
萧秉然等了一小小会儿，见她没有回答，又凑上来想要亲吻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