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征途的开端

今年对于三年级的学生来说是关键的一年，这是他们国中阶段最后一年参赛，每个人都很重视今年的比赛。青学网球部六位三年级选手同样如此，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淅木没有这个心理负担，她的团体赛征程刚刚开始便已结束，她没有其他人体会得那么深。

网球部的正选名单确定后，龙崎教练宣布地区预选赛即将开始，让大家积极备战，其他的队伍经过一年的时间有所成长，青学不甘落后。淅木在周末将龙马约出来打球，淅木打算亲自测试一下他的实力，光看别人的比赛远远不够，有些事要亲临赛场才会了解。淅木看得出来手冢对他寄予厚望，不然他定然不会同意让龙马参加校内练习赛。那场比赛，最后是淅木以6-4打败了龙马，同时淅木了解到他身体里潜藏着巨大的潜能，若是能够将他的潜能激发出来，他定然能够成为一流的网球选手。龙马此前屡战屡胜，自然有些心高气傲，加上淅木是女孩子，龙马多多少少有些轻敌。不过这种情绪在淅木攻破他的发球局时便已烟消云散，龙马开始认真起来，可就算他认真了也没能打败淅木，因为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差距。比赛结束后二人到网前握手，淅木淡淡地笑了笑：“龙马，好好努力”人们通常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有时候最不了解自己的人也是自己，需要有人适时地提醒他。龙马明白这是前辈对他的鼓励，输给淅木让龙马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不过这成为了龙马更加发奋练习的动力。

正选们每天的训练是由乾和淅木共同设计的，然而惩罚措施却是由乾单方面决定的。淅木曾经表示反对，下一秒乾就将盛满蔬菜汁的杯子递到淅木面前“尝尝吧！很美味的”。自此之后，淅木再也没敢说半个‘不’字，乾每次都是在训练开始之后等人出现了失误就拿出了蔬菜汁，镜片反光奸诈地说道：“忘了说了，失误了的人要喝我特制的乾式蔬菜汁”。淅木替众人感到悲哀，却也无能为力，摊上这么个助理教练，你们就认了吧！就连龙崎教练都拿他没办法，虽然菊丸他们老说淅木是乾的克星，但那仅限于球场上，平时只要碰上乾的蔬菜汁，淅木跑得比谁都快，用不二的一句话形容——思想有多远，淅木就能跑多远。说起来，平时真正能克制住乾的人只有不二，他是生活中乾的克星，不二跟淅木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不二味觉特殊压根不怕乾的蔬菜汁。就连手冢平日里都对乾的蔬菜汁敬而远之，其威力可想而知。

地区预选赛开赛，青学首先碰上玉林中学。比赛当天桃城和龙马纷纷要求打双打，让众人惊诧不已，淅木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在她的印象中，这两人没一个擅长双打怎么在比赛中要求打双打？桃城青春热血头脑比起四肢来稍微那么欠发达一点，会突发奇想打双打她不奇怪，关键是龙马。淅木充分地肯定龙马是个较为理智的人，只是他怎么会配合着桃城打双打？龙马有没有双打经验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桃城有一点双打经验，一点，仅仅只有一点。之前龙崎教练让淅木在二年级选手中挑两个人出来和菊丸大石这对黄金搭档打练习赛，淅木随手挑了桃城和池田，那场比赛还没进行到一半淅木就黑着脸喊停。桃城一点双打意识都没有，对方打过来的球都去接，没接住球姑且不说，还把搭档池田给撞了出去，后者倒地不省人事。龙崎教练最后让淅木和不二搭档跟菊丸大石打练习赛，这两人都是单打好手，淅木没有打过双打对配合几乎一窍不通，不二个性淡定配合着淅木进攻，两人打得比较默契。最后两人反倒把菊丸大石打了个7-5，反败为胜，众人纷纷开玩笑说有混双比赛就让他们俩出战。

事情还要追溯到比赛前一天晚上，考虑到第二天有比赛，龙崎教练特意提早结束社团活动，部员们各自回家。龙马和桃城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汉堡店，在汉堡店大快朵颐之后决定找个地方消耗能量，街头网球场正是最佳地点。两人赶到街头网球场时正好看到球场内在打双打比赛，两人跃跃欲试。打败了十几对双打之后，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生和他的搭档走上了球场，他们是玉林中学最强的双打泉和市川。两个双打的门外汉哪能敌得过经验丰富的双打，桃城和龙马意料之中落败。最后泉和市川对二人下了挑战书“我们是玉林中学的选手，明天将出战双打二，想报仇的话明天赛场上见。”于是，桃城和龙马便在今天要求打双打。

龙崎教练最后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淅木却在猜测他们打双打的原因。比赛过程中，四人时不时地说到昨天的事情，心思缜密的淅木大概听出了一点苗头。泉跟市川这对双打在中学界还算不错，以龙马和桃城的实力，能不能获胜还很难说。单打还好，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龙马和桃城可以赢，双打的话她就没把握了。比赛开始没多久淅木就看出来了这两人一点默契也没有，虽然淅木的双打经验也不丰富，她看双打比赛倒是看得不少，对双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况且一支球队总归有双打选手，作为经理她不能只顾单打，她曾经找大石给她补课双打知识，淅木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她找错了人，大石滔滔不绝地给淅木讲了三个小时讲得淅木差点睡着，事后淅木表示很后悔，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找龙崎教练给她补课。

桃城和龙马在2-4落后的情况下经过大石的提点领悟到了一些双打要领，两人上场后在先丢一局的情况下，改变战术使用开合战术，一度将比分扳平最后反超。两人虽然是赢了，但是龙崎教练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两个一顿，赛后龙崎教练狠狠地捏着两人的脸颊“你们这两个笨蛋，能赢比赛固然是好事，但也要替坐在这里看比赛的人着想”两人疼得龇牙咧嘴，最后还被龙崎教练罚跪且各禁赛一次。淅木在一旁捂嘴偷笑，这两人也算是自食其果，她大概了解了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打双打的原因了，不就是想雪耻嘛，现在付出代价了。

比赛休息期间，淅木看到了一个不算熟悉却很讨厌的人，四年级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直到淅木当了经理之后才再次在比赛场地看见他。柿木中学的九鬼贵一，对他第一印象就不怎么样，之后就越来越糟。似乎他知道淅木出车祸手臂受伤的事，每次看见她都会羞辱她一番，淅木很恼火不过她知道跟这种人没有计较的必要，以后有很多机会教训他。九鬼贵一抓住手冢的手臂，邪笑道：“手冢，听说你的手臂受伤了不能参赛，那就让我看看吧！”九鬼悄悄用力，手冢感觉到一丝疼痛却没有表现出来，冷然地一甩手“放开我”看着九鬼吃瘪的样子，淅木不禁偷笑，活该！根据乾的数据，九鬼在打败自己的对手之后都会说一句“不是你太弱，而是我太强”淅木撇撇嘴，就你那水平还太强，自视甚高呀！

就在众人以为今年的地区预选赛决赛又是青学和柿木中学比赛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突然杀出了一匹黑马。淅木得知青学的决赛对手是不动峰中学时笑了笑，跟柿木中学比赛一点意思也没有，如果是对战柿木中学的话她都可以预测得到结果，这样的比赛未免太缺乏激情了。换个对手也不错，让他们多接触一些不同的选手，或许会有更大的提高。淅木看到了一个名字，橘桔平，两年前她在大阪的时候曾听说过‘九州双雄’的名字，一个是有过点头之交的千岁千里，还有一个就是素昧平生的橘桔平。她只是听说此人是狮子乐中学的王牌球员，球风凌厉甚至被称为雄狮，但他不是在大阪吗？怎么会到东京来？幸亏淅木有出谜的兴趣却没有猜谜的爱好，这种事情就交给乾去探讨好了。

地区预选赛决赛的斗争打响，淅木打量了橘桔平一番，感觉他身上有股领导者的气息。不动峰球队总共七人，连个替补经理都没有。淅木手上握着对阵表，除了部长橘桔平之外，其他几位都是二年级的球员，淅木莞尔一笑，后备力量很充足。开场便是第二双打，青学派出天才不二和向来以力量著称的河村，不动峰派出的是樱井和石田。看着石田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和河村的有一拼，莫非他也是个力量型选手？淅木揣测道。

淅木发现石田频频望向教练席，淅木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他的视线落在橘桔平身上，直到橘桔平亮出食指，石田的表情变得有些欣喜起来。淅木不禁奇怪，这两人还用眼神交流的？看到石田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淅木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当他击完球之后，淅木大叫道：“不二，河村，别接球！”以那球的速度来看，对手臂的冲击力相当大，不二胳膊太纤细，根本接不了这样的球，河村虽是力量型选手，但顶多只能顶住这样的球，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她不希望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冒险去接球。但淅木忘记了一点，有强大的对手存在，就要想办法去超越他，而这正是竞技体育的精神所在。淅木太过担心自己的同伴，却忘记了爷爷对自己说过的这条至理名言。显然不二和河村这时候没有听淅木的话，不二准备接球时河村大喊了一声“不二，让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下，河村挡在不二面前接下了这个强势的球，淅木的视线紧盯在河村身上。令淅木感到诧异的是，河村竟然回击了这个沉重无比的球。众人还在庆幸的时候，淅木凝视着河村的手腕，他的手腕真的没有问题吗？不二不动声色地接近河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河村惊得跳了起来“疼疼…”淅木转身对乾说道：“准备好医药箱”乾转而对身后一年级的三个人吩咐道，乾在河村肿胀的手腕喷了些喷雾剂，随即说道：“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由于河村的受伤，青学的第二双打放弃比赛。

随后进行的是第一双打的比赛，菊丸和大石号称黄金双打，拥有全国级的水平。菊丸的灵活动作很好地守住了网前，对方的球很难穿越到后场，就算球落到了后场，还有大石在。大石的单打实力不是很强，可他操控全局的能力非同一般，他与菊丸组合打双打再合适不过。对方那位个子玲珑的球员被称为前场杀手，可他的截击能力跟菊丸相比相差太远，菊丸总是能接到别人意想不到的球，而且菊丸灵活多变总是停不下来，所以大家给他的招式取了个名字—舞蹈式网球。菊丸和大石漂亮地以大比分横扫对手，拿下一局。

双打的比赛结束，青学一胜一负，接下来进行的是单打比赛中的第一场，第三单打的比赛。海堂出任第三单打，因为刚下完雨的缘故，场地变得泥泞起来，稍不注意便会滑倒。淅木坐在椅子上，随意地和旁边人聊天，两位选手走入场内，在网前定下脚步。“呐，你的外号是叫海堂蛇吧？”神尾挑衅似的看着海堂，淅木抬眼一看，这小伙子刘海奇长，遮住了一只眼睛，胆敢挑衅海堂？淅木偷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脾气较为暴躁的海堂迅速挥拍，神尾反应极快地跳开了，裁判呵斥道：“你在干什么？”海堂凶神恶煞地一瞪眼“你说什么？”裁判不禁吓住。一直在场外的手冢突然喝道：“海堂”慑于自家部长的威力，海堂乖乖道歉。手冢走到不动峰阵营向他们道歉“对不起，我替我的部员向你们道歉” “不，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是我的部员先挑衅的”橘桔平波澜不惊地回答道。将二人的话尽收耳底的淅木嘴角抽动，这就是部长级人物的较量方式。刚刚看神尾的动作，他的反应神经很敏捷，动作很快，这种速度青学恐怕只有菊丸英二能与之抗衡，这场比赛的结果会是怎样呢？

“跟上我的节奏吧！”神尾自开赛以来第N次喊出这句话，淅木好不容易才遏制住眉毛的颤动，这是什么怪异的口头禅？他速度快是没错，但也不看看海堂错过了几个球。海堂的韧性恐怕青学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他会尽力坚持到最后一分。同样淅木不得不称赞神尾的应变能力，这是两人第一次交锋，他却已经能够回击海堂的蛇球，绝招失效的海堂会怎么做呢？比赛接近尾声时，海堂忽然打出了一个绕柱球，这在网球中不算违规，但羽毛球中就算违规了。淅木眼眸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好好干还是可以的嘛！场外那几个一年级小辈给这招取了个名字叫作回旋蛇镖，听起来感觉挺威风的。

接下来是越前龙马对阵伊武深司的比赛，令众人吃惊的是，伊武深司的发球和龙马的外旋发球如出一辙，淅木暗自一笑，这回龙马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比分相差不大，交替上升，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的球之后，龙马的动作忽然一滞，伊武深司得分。淅木凝眉，龙马这是怎么了？淅木认真观察球的动向，发现伊武深司一直都在打上旋球和下旋球交替的球，淅木不禁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再想到龙马的动作，对了，一直打上下旋交替的球，容易使手臂肌肉产生麻痹，而这麻痹不会太久。瞬间麻痹，这招虽然很耗时间和体力，却也不失为很有效的一招。场上的龙马已经意识到了，以龙马的性格不会安于现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改变局面。又一次产生瞬间麻痹后，龙马鲁莽地转动了身体。淅木脑边滑下一滴汗，龙马你疯了？强迫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会产生什么后果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你的手臂还处于麻痹状态，鲁莽地转动身体极有可能造成球拍脱手。越前龙马，你这个做事不计后果的笨小子！淅木在心里暗骂道。

看到龙崎教练替他包扎的时候淅木又心疼起来，龙马鲁莽地转动身体的后果他已经尝到了，球拍脱手撞到柱子上反弹回来划伤了龙马的眼睛。不二在一旁精辟地总结道：“这就是你鲁莽的后果”龙马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并未答话，心里却不禁有一丝后悔。淅木将龙马断裂的球拍收起来，面色苍白不已，自从那次车祸以后，淅木似乎对血液产生了一丝恐惧。不二善解人意地站到淅木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有一次上家政课的时候一位同学不小心在手上划了道很深的口子，血不住地往外冒，淅木霎时间脸色变得苍白，抚着课桌干呕起来。

龙马要求再次上场比赛，遭到大石的强烈反对，然而手冢却将拍子递给龙马“十分钟，十分钟过后不能拿下比赛就退出”简洁的话语中带着不可置否的强势，这就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龙马没有辜负学长们的期望，在9分58秒之际拿下了比赛。青学以3-1的优势获胜，顺利夺得地区预选赛的冠军并且取得了参加东京都大赛的资格。正如龙崎教练所说，他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