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虽然还没出国家线和院线，但查到了成绩，明月心里也大概有了底。
她终于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无止境地焦虑了。
明月又回到了考研自习室，把自己买的复试资料摆到桌子上，开始整天整天地复习。
除了看专业书和做题，她还要练英语口语。
明月大一考完英语四六级之后就免修了英语，直到准备考研初试的时候才把英语给重新捡起来。
初试的英语不用考听力，所以明月当时只顾着记单词的意思了，压根没在意要怎么读。
现在复试要考英语口语，明月觉得压力好大。
她给自己准备了一段英语的自我介绍，没事就拿出来背。
也把考官可能会问的问题都演练了一遍，尝试着自己组织语言去回答。
一个人练着没意思，明月就把顾林抓过来陪她模拟英语口试。
两个人站在天台上，你一句，我一句，时不时纠正一下对方的发音，倒也很有趣。
三月上旬，考研国家线公布了，明月高出了国家线很多分。
三月中旬，庆扬大学公布了复试名单，跟预想的一样，明月顺利进入复试。
她买了机票，精心准备了复试简历，买几身衬衫马甲和休闲的西装外套，又找了庆扬大学文艺学的师姐帮忙模拟了两次专业面试。
一切准备就绪，三月底，明月飞到庆扬参加复试。
寒假时刚来过这边，路线她也熟悉，不需要有人专程陪着，一个人安静地待在酒店里复习，反而更好。
尽管顾林说想要陪她一起来，她也没让顾林跟着。
第一天上午先是去学院报到，然后上交身份证复印件和本科成绩单这些审核材料进行资格审查。
下午是笔试，虽然有不会做的题，但明月还是凭着这么多年以来写文科试卷的经验，把答题纸给写得满满当当。
晚上回了酒店，明月给顾林打了视频电话，又复习了一遍那些在历年面试中出现的高频问题。
走进考场，看到坐在对面的那一排老师，压迫感骤然袭来。
明月深呼吸了两下，从容地走过去，鞠了躬，开始自我介绍。
她化了淡妆，流畅且自信地回答老师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遇到不会的问题时，她也坦言自己并不熟悉这个内容，然后根据了解到的信息简单阐述一下自己的看法。
走出教学楼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树荫下落着星星点点细碎的光，路上的人，来来往往。
明月看着眼前经过的人群，直觉告诉她，她以后也会成为这些人中的一个，抱着电脑和书穿梭在校园里，在这里开启她的研究生生活。
面试完，明月又在庆扬玩儿了两天，买了些当地的特产给爸妈寄回去。
回程，刚下飞机，复试成绩就公布了。
明月的排名很靠前，而且在计划招生人数以内，她放了心。
两天后，明月在学信网的公众号里收到了一志愿报考结果通知。
一年的努力，在这一刻，终于等来了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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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忙碌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不用再每天复习，明月彻底闲了下来。
忙完体检、政审表和调档函的事情，明月就去找了兼职。
她接了个家教的活，晚上去给学生辅导作业，白天就睡到自然醒，然后到理工大去陪顾林吃饭。
顾林也开始为考研做准备了，虽说他的成绩排名在整个年级里还算靠前，但最终的保研名额还得算上综测分和各种加分。
他没把握自己一定能拿到名额，所以，现阶段只能先着手准备考研的复习。
毕业的时间一天天逼近，拍毕业照的事情正式提上日程。
明月宿舍的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跟风拍一组穿婚纱的毕业照。
拍照那天，顾林也来了。
他坐在草坪边上，看那边的四个女孩在摄影师的指挥下站位、做动作。
拍完照，明月提着裙摆朝顾林跑了过来。
她穿的婚纱是泡泡袖的，头发做了王冠的造型，跑起来像个小公主。
“别动。”顾林喊住她。
明月停在原地：“干嘛？”
他举起相机：“我再给你拍两张。”
“好啊。”她立刻整理裙摆，露出甜美的笑。
婚纱是租的，明月得回宿舍脱掉，拿去店里还。
路上，明月问顾林：“下周三晚上，我们学院开毕业晚会，你那天有空吗？”
顾林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情，我到时候过来看。”
“那说好了，一定要来哦。”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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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毕业晚会那天，顾林才意识到，明月为什么让他一定要来。
顾林进到会场时，台下的灯已经关了，只有舞台打着灯光，台上有学生乐队在唱歌，算是晚会正式开始前的热场。
明月说她已经占好位置了，顾林按她发来的消息找到座位。
位置上倒是放着明月的包和水杯，顾林认得，只是，不知道明月人跑去哪里了。
他发了消息去问，明月也只是含糊地说她等会儿就到。
顾林只能坐在座位上等着，等到晚会开场主持人开始念稿，也没见明月过来。
晚会的第一个节目是舞蹈，顾林对这种节目不感兴趣，只想着随便看看的。
没想到，就那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舞台了。
蓝白调的灯光下，明月穿着撞色的短上衣配工装裤，露出纤细腰肢，跟着音乐的节奏踮跳，转动，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
发丝也随着明月的动作而扬起，在聚光灯下，像是在闪着光一样。
人有时候就是奇怪，明明跳舞的人有好几个，明明她站的也不是C位，但他还是能一眼就找到她。
上一次看到舞台上的明月，还是高中的时候。
语文经典诵读比赛上，七班的同学在后面朗诵《氓》这首诗，明月作为女主角，和班里的一个男同学一起在前面表演。
因为朗诵才是重点，所以他们的表演并没有台词，只需要配合着朗诵的进度，通过肢体动作表现出从定情到婚变的过程就行了，有点像无声的舞台剧。
那时她穿了一身古装，还绾了头发戴了发簪。
最开始她和男主甜蜜地互动着，然后就开始被冷落，被厌弃，甚至被推倒在地。
在同学们读到诗的最后两句时，她决绝地起身离开。
顾林和班上的同学一起，站在舞台侧面候场，下一个要出场的班级就是他们。
语文老师还在大声给他们强调着重音、停顿和节奏，但顾林完全听不进去，他的目光里只有那个穿着古装在台上表演的女孩子。
在今天之前，顾林都没有看到过明月跳舞的样子，虽然她跟他讲过她加了街舞社团。
看着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只用“惊喜”两个字，是完全不够的。
第二个节目开始后，明月才从后台回到观众席上。
她今天化了舞台妆，远了看着还不明显，这会儿离得近了，看得就清楚了，眼线和睫毛都化得很浓，眼角下还贴了几颗亮晶晶的碎钻。
顾林看不懂她的妆容，只觉得她这样风格的打扮很好看。
晚会还要很久才结束，明月饿了，拉着顾林偷偷溜出来去食堂吃夜宵。
火腿肠、五花肉混着洋葱和莲花白等各种蔬菜一起在铁板上炒，炒好撒上一把香菜和葱花，盛到盘子里，还热气腾腾的。
明月舀了一大勺喂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
“你尝尝，可好吃了。”她又舀起一勺，喂给顾林，“这个铁板炒饭可不是每天都卖的，今天你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定得尝尝。”
顾林看了看被递到嘴边的勺子，又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他才将勺子里的饭吃进嘴里。
食堂的每张餐桌上都贴着宣传某个音乐节的桌贴广告。
明月盯着桌面看了一会儿，突发奇想：“等我有钱了，我就把这些广告都换成你的照片。”
“为什么？”
“因为你帅啊。”
顾林不知道明月的这个计划是不是认真的，他想了想实施起来的可行性：“还是别了吧，好像太张扬了。”
“你不喜欢啊？”
“嗯。”
明月只好瘪瘪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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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八月底就去庆扬上学了，而顾林，还要在溪北再留一年。
大四开学时，年级上对前六学期的成绩和综测分做了统计。
顾林的综合排名不算特别顶尖，但还是拿到了保研名额，开始忙着准备预推免学校的笔试和面试。
明月知道消息后，专门打电话回来嘱咐顾林，告诉他绝对不能只考虑庆扬大学，既然有了保研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住，去冲一把更好的学校。
明月语重心长且苦口婆心：“顾林，你真的不能这样的。”
“你太恋爱脑了，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她还放下狠话：“你要是为了和我上同一个大学就放弃去更好的学校，那我们就分开吧，好的感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听顾林答应，明月这才放下心来。
一番投递之后，顾林收到了三所学校的面试通知，分别来自庆扬大学以及其他两所综合实力更强的学校。
明月一直觉得，就算不在同一个地方读研也没关系，她已经做好了研究生阶段谈异地恋的准备了，但是，两所学校面试之后，顾林都以几名之差被刷了下来。
最后，顾林还是接受了庆扬大学的待录取通知。
明月怕他难过，国庆节特意飞回来安慰他。
顾林倒是没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他还说，比起去更好的学校，他还是更想在庆扬。
这让明月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在面试其它学校的时候故意没好好发挥。
但顾林说他没有，明月也就无从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