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异地恋的日子比想象中要快乐许多。
因为顾林已经保研了，大四也几乎没什么课，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去庆扬找明月。
顾林在庆扬大学旁边的酒店订了大床房，准备在这边多陪明月几天。
他压根被想到，明月晚上居然不准备回宿舍去住。
“你真的不回宿舍了？”顾林盯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犯了难。
“不回啊，我已经在宿舍群里跟舍友说了。”与顾林的不自在想必，明月倒是十分自然。
她坐在床上，打量着站在几步之遥外的人。
“你好像不太乐意？”明月耸耸肩，站起来就说要走，“那算了，我还是回宿舍去睡吧。”
还没走出两步，她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别走，我当然是很希望你能留下来的。”
两人先后洗完澡，躺到床上。
有了上次在海边同床共枕的经验，顾林这次倒没有表现得很拘谨。
“顾林，你想过结婚没有？”房间的灯关了，黑暗中，顾林听到明月在这样问他。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开口回答：“当然想过，和你。”
明月翻过身，对着顾林，指尖在他的胸口上画圈圈：“老实说，我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好的。”
“谈一辈子恋爱也可以开心啊，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这个问题把顾林给问住了。
之前他理所当然地把婚姻作为爱情最好的归宿，但明月的这个问题，忽然让他意识到，爱情的归宿应该是幸福，而不是婚姻这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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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不在庆扬的时候，明月的生活里也处处都少不了他。
那天明月在宿舍里跟顾林打视频时，随口说了句，室友今天收到男朋友送来的棒棒糖花束了，很漂亮。
顾林就说，他现在马上给她订一束。
“还是别订了。”明月揉揉鼻子，“学校外面的外卖送不进来的，只能送到校门口，我还得自己大老远跑过去拿，太麻烦了。”
她又说：“我也就是顺口说了一下，你用不着给我买花的。”
顾林“噢”了一声，挂断视频后还是点进了外卖软件开始选花。
明月给自己泡了一杯水果茶，坐在桌前打开电脑看文献。
明天上午就要开组会了，她得临时抱一下佛脚，不然到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该怎么办。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明月以为是哪个舍友忘记带钥匙了，就站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门口站着的人却是明月不认识的陌生女孩。
“哈喽，明月小姐姐在吗？”
“我就是。”三个字刚说完，明月怀里就被塞了一束果冻花。
她听到那个女孩说：“这是你男朋友送你的花。”
“啊？”明月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跟对方道了谢。
明月关上门，抱着花回到桌前，拿起手机就给顾林发消息：【我不是说不用了嘛，你怎么还是买了花。】
顾林一副看透了她的样子：【你哪里是不想要花，你只是懒得去校门口拿。】
明月发了一长串省略号过去。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因为不想走路去拿外卖才口是心非地说不想要花的。
她又问了：【刚刚送花那个女生是你认识的吗？】
【不认识。】
顾林说：【我在表白墙找了一个跑腿的，从校门口拿到你宿舍，五十块。】
【那么贵！？】
明月心疼钱：【你怎么都不知道讲讲价呢？】
顾林苦笑着，敲了几行字发过去：【我哪里有讲价的机会。】
【本来有好几个人加我的，但听我说了你住在离校门最远的西区，而且宿舍还在六楼，别人就都不愿意接了。】
【就刚刚那个，也是我加了钱她才好不容易答应下来的。】
明月看着手里这束花了“重金”的果冻花，想拆了吃，却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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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九月，明月已经在庆扬大学读研二了。
九月六号是新生开学的日子，顾林一个人带着行李来庆扬。
他打车来到庆扬大学，校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有和他一样来报道的新生，有穿着红色马甲的志愿者，也有陪同前来的家长。
明月说会过来接他的，但这会儿却没见到人。
顾林在路边站定，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寻找着，突然，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紧接着的，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女声，温润，纯净，带着些藏不住的笑意：“这位小师弟是要去报到吗？哪个学院的呀？师姐带你过去啊。”
他转过头，终于看见了日夜想念的面孔。
顾林也乐意配合着她：“数科院的，那谢谢师姐了。”
明月笑得露出嘴边的小梨涡，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不客气哦。”
一年的异地恋结束，似乎，从现在开始，他们才谈起了真正意义上的校园恋爱，再也不用隔着几条街和几堵墙。
他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一起为组会的汇报而烦恼，一起为期末的结课论文而头疼。
校园里的每一条路，都留下了他们牵手同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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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他们已经穿上了硕士服，在操场上排着长队等待着被拨穗。
毕业典礼结束后，是餐会。
一年一次的毕业生餐会，差不多也是毕业生在学校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了，所以这顿饭由学校买单，不用刷饭卡就可以享用。
顾林说他约了同组的同学一起去给导师送花，让明月先去食堂占位置。
明月没在意，点头说好，还嘱咐顾林快点来，免得好吃的都被抢光了。
没想到，一进食堂，明月就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
她一头雾水，往前走了走，有听见旁边似乎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行走间，明月好像听到了“照片”和“桌子”之类的词。
明月这才观察起食堂的环境，为了营造毕业的氛围，食堂的桌椅上都贴上了各色的气球，但更惹人注目的是，平时贴在餐桌上的桌贴广告，现在被换成了照片。
走近一看，那居然是……她和顾林的照片？
明月凌乱了，她又四处走了走，发现每张桌子上贴的照片还都不一样。
有约会时拍的，旅行时拍的，毕业时拍的，以及趁对方不注意时偷拍的，有的甜蜜，有的搞怪。
正想打电话给顾林，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四周围观的人突然开始起哄了。
明月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顾林抱着一大束花，从食堂大门往这边走。
她急忙跑过去：“你在搞什么啊，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拖着腔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把食堂桌上的广告换成照片。”
“啊？”明月想到了自己几年前无意间说过的玩笑话，“我说的是换成你的照片，没说要换成合照。”
“我社恐，所以当然得你陪着我一起被贴在桌上。”他低笑，语气很欠，然后又止住笑意，把手里的鲜花递过去，“送你的。”
明月接过花束，是白玫瑰和茉莉。
茉莉，莫离。
顾林挽住她的胳膊往里走，周围的起哄声仍旧不绝于耳。
明月悄悄扯了扯顾林的衣袖，小声问：“你该不会是……要求婚吧？”
“不是。”顾林捏捏她的手指，“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想这些。”
“你可别惹我哭啊，眼妆花了我就不好看了。”
“妆花了也好看的，你怎么样都好看。”
“骗人。”
“没有。”
花香浮动，她听见他说：“毕业快乐，女朋友！”
永远年轻，永远自由，永远热血。
青春仍在继续，爱意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