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年前，毕业设计通过了中期答辩，新的店面流水也在稳步上涨，一切似乎都开始在正常的轨道上行进着，除了……
很久没再见到商灼兮了。
鹿光荧也不知道该如何整理，心里总是乱糟糟的，索性就先放在一边。
今年春节，鹿光荧度过了一个十分热闹且温馨的春节。
往常都是鹿光荧跟外婆两个人，虽然也温馨，但两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冷清。
今年有李阿姨还有张猛，李阿姨的老公在工地上不回来了，于是他们四个凑在了一起，在鹿光荧家一起过年。
自从李阿姨来了家里，家里热闹多了，鹿光荧跟李阿姨呆的时间长了，说话也被带出了一些东北口音。
三十这天，李阿姨在家洗洗涮涮，打发鹿光荧还有张猛一起去超市采买，他俩按照李阿姨的购物清单一一买来，只不过里面需要的鲈鱼没有买到。
鹿光荧家附近的超市只剩下河鲈鱼，但是河鲈鱼刺多，吃起来不方便，于是他们决定到更远一点的进口超市去买。
两个人先回家把购买完的东西放在家里，又要出发去那个进口超市。
张猛觉得他一个人就行，想让鹿光荧在家歇着，但是鹿光荧执意要一起去，她不能闲着，闲下来就会想起商灼兮……
两个人到达进口超市，临近中午了，人并不是很多。
张猛拿了一个推车，鹿光荧没忍住诱惑，看到很多新奇的进口零食，还是想尝尝鲜，不知不觉就把购物车装了一半。
“哎呀，说好了买鲈鱼，我可真是……”鹿光荧看着手里的推车懊恼。
“嗨，这有什么，女生都爱吃点小零食嘛，再说大过年的是吧，别控制，我请客。”张猛呲着大白牙冲鹿光荧傻乐。
就在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挑选的时候，一转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
他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羊毛大衣，高领毛衣，人显得矜贵又禁欲，嘴边还是像上次一样，有些青色的胡茬。
商灼兮也看见了他们。
目光一滞，没有移开。
此时，张猛正在挑鲈鱼，他选了一尾分量十足的鲈鱼，交给工作人员收拾。
“张猛，我看见一个朋友，我过去一下。”
“好的，光荧姐，你去吧。”
鹿光荧把购物车放在原地，朝商灼兮的方向走过去。
每走一步，心就更慌乱几分。
她想跟他道歉，关于盛雨，关于那张照片，关于她对他的感情。
“灼兮哥，你也来买东西啊？”废话文学率先登场。
“嗯，你朋友？”商灼兮看向了身后正在海鲜档口那等待的张猛，看他俩熟稔的样子 ，商灼兮心里翻涌些酸涩的情绪来，他误会了俩人的关系。
“嗯。”鹿光荧并未察觉到什么，内心忙着紧张。
“新年快乐。”说完，商灼兮推着他的购物车从鹿光荧身边走了过去。
她的一肚子话，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对不起。”鹿光荧抓住最后的机会。
商灼兮止步，回眸，“有什么对不起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鹿光荧最后一丝勇气也被浇灭，“那祝你新年快乐。”说完，鹿光荧连忙转身。
商灼兮的购物车里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盒意面，一盒黑巧，一瓶红酒，几块牛排，再无其他。
他这个年，过得更加冷清，因为只有他一个人。
“张猛，走吧。”鹿光荧回去推上购物车，此时新鲜的海鲈鱼已经收拾妥当，放在了购物车的最顶端。
“光荧姐，那个人是你朋友吗？长得好帅啊，像电影明星。”张猛又看了看商灼兮的背影。
“嗯，我也觉得挺帅的，走吧，你妈妈还等着鱼下锅呢。”鹿光荧假装若无其事地往收银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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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电视里放着春晚当背景音，虽说现在越来越少的人会认真看春晚了，但是多多少少总会瞄上几眼，现在大城市除夕夜都禁燃烟花爆竹，热闹的春晚全当是用来烘托节日气氛了。
李阿姨是北方人，过年都吃饺子。又怕鹿光荧跟她外婆吃不惯，也准备了汤圆。
四个人一起在厨房餐厅客厅里忙乎着，十分热闹。
李阿姨教鹿光荧包饺子，鹿光荧以前没包过，很是新奇。
她聪明学东西很快，只教了一次，就学会了包。
包的饺子一个个很小巧精致。
“看小鹿包的，可真俊儿，以后肯定找个大帅哥老公。”李阿姨一边擀皮一边夸鹿光荧的饺子包的好。
“阿姨，包饺子好不好跟老公有啥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们北方有个说法，就说这饺子好不好看啊，就代表着未来另一半的颜值，饺子好看那另一半也好看。喏，你看张猛包的，七扭八歪的，他以后媳妇儿啊恐怕不好看，哈哈哈哈……”
“妈，有你这么咒我的吗？再说了，我可看过我爸包的饺子，那才叫丑的惨绝人寰！”
李阿姨被张猛逗的，拿起擀面杖假装要敲他脑壳，张猛连连求饶。
鹿光荧心想，不知道商灼兮会不会包饺子，他那么爱烹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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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灼兮吃完了牛排意面，都是半成品，稍微加工一下就吃了。
很不符合他一贯的做派，以前遇到这种重要节日，那肯定会大展身手，搞一大桌子菜的。
但是自从那天在鹿光荧家做了一次饭之后，商灼兮似乎对做饭这事儿怎么也提不起兴趣了。
烹饪，其实都是为在意的人做的。
吃完饭，商灼兮把盘子餐具丢进洗碗机，又拿出一个高脚杯，开了一瓶红酒。
一瓶红酒让他喝了大半，窗外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他住的地方没有电视，他也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就拿着红酒看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
孤寂而落寞。
打了一个电话给商青山。
“爸，新年快乐。”
“嗯，您定的初几的机票？”
“好，到时候我去接您。”
“嗯，您也早点睡。”
电话挂断，成年之后父子之间总是少了些亲昵，商青山要回国了，专门来参加商灼兮在墨白美术馆的最后一次展览，从美国直飞东城，在东城住一晚再到南城。
商灼兮约定了去东城机场接机。
电话挂断，屋子里又陷入了冷寂。
商灼兮觉得无聊要把自己吞噬，上午又在超市遇见了鹿光荧，她身边有一个年轻的男生，那让他有些抓狂，为什么，自己还陷在原地，而故事里的另一位已经move on 了。
他到底算什么？卑微的替身吗？
穿上大衣，围了一件围巾就出门了。
南城的夜晚比想象中的要冷，商灼兮有些脚步发虚，但他此时急需出去透透气。
没有开车，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竟走到了鹿光荧家的楼下。
他在小区里踱步，望着那扇温暖的窗子。
一切热闹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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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荧姐，我们去放烟火吧？”张猛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捆冷烟花。
“哪弄来的？”鹿光荧喜出望外 。
“网上买的，这种仙女棒可不在管辖范围，可以放一些的。走吧，下楼？”
两个人一拍即合，穿上衣服下楼去玩仙女棒。
商灼兮看到鹿光荧家的单元门被推开，惊喜地看到了鹿光荧，刚要上前，但随后的张猛又让他的眼眸瞬间暗了下来。
商灼兮觉得自己猜得没错，那个男生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亲属，春节这种重要的节日在她家度过，想必不是什么普通的朋友。
商灼兮站在对面单元楼的楼下，将自己隐匿在阴影里。
看着鹿光荧拿着烟火玩的那样高兴，像小孩子一样的爽朗笑声，将商灼兮的妒意推上顶峰。
那样的微笑，那么近，却又离他那么远。她终究不属于他。
烟火燃尽，两个人准备回去。“我在下面再待一会儿，给于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她今年去男方家见家长了。”鹿光荧对张猛说道。
“然姐够速度啊。好，那我先上去了，光荧姐，你也别太晚，下面冷。”张猛说完开门进去了。
鹿光荧拿起手机，拨通了于然的电话，“喂，小然然，怎么样啊，你这个丑媳妇儿见了公婆没有啊？”
鹿光荧拿着手机一边打一边绕着小区走，下楼时就套了一个外套，走动起来驱赶寒意。
“……哈哈，你俩太速度了，是不是明年就能吃到你俩的喜糖了……”鹿光荧不知不觉走到了对面，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僵在了原地。
“喂？光荧？”电话那边的于然纳闷怎么对面突然没有了声音。
“然然，那个我有点事，晚点儿再找你。拜拜~”鹿光荧慌忙地挂断了电话。
“你……你怎么在这儿？”鹿光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商灼兮。
“我也想知道。”商灼兮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我试了很多方法，想要忘记你，我以为自己成功了，很久没有再对着你的微信头像发呆了，但是上午在超市遇见你们，我嫉妒的要发疯了。鹿光荧，你凭什么玩弄我的感情？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拿我当别人的替身？”
商灼兮靠近，双手捧起鹿光荧的脸，他的手很冰冷。
压抑且沉重的呼吸声就在唇边，呼出的热气让她呼吸一滞，别过头不敢与他对视，他轻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看我啊，你怎么不看了，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了吗？”
鹿光荧感觉此刻，鼻尖微凉。
落雪了。
原来南城也会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