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守
什么什么他什么意思?
都知道她是女的了还说要给她上药,故意想吃她豆腐不成?还是说他又在试探她了?
袁锦阳眯了眯眼睛,看着烛光下马文才愈发俊美好看的脸庞,不知道自己是该羞涩的答应还是恼怒的拒绝!她真实的想法只是震惊。
他是想看她答应还是拒绝?
不明白,马文才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了!袁锦阳灵光一闪,马文才是不是在故意激她,想让她主动向他坦白身份。
比起他自己发现,他更想让她亲口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吧。
所以才会明知道她伤的地方他不方便看,还要帮她上药。他就是想试探她的反应,看她在这种情况之下是故意蒙骗他,还是顶不住压力主动向他坦白。
一定是这样!
袁锦阳此刻的内心无比的丰富,思维极其的活跃,她就说马文才明明内里纯情的很,怎么突然转性调戏她了,原来搁这儿等着她呢。
那她该怎么办?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后悔,刚刚为了试探马文才她才说自己伤到了腿,但是她真正伤到的是后背啊,每次上药都脱得光光的,他要是误会了她嘴里胡诌的那个男大夫给在后背上药,那她不是自己给自己刨了个大坑。
当时由于在水里泡的太久,皮肤变得非常的脆弱,她背上被尖利的石头划了一道二十多公分的口子。一开始她哥还联合大夫故意隐瞒不让她知道伤口有多可怕,她还是自己偷偷照镜子才发现,红肿的大长口子横贯她的后背,实在是可怖。
她是真不想给马文才看。
袁锦阳心里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回了房间,并且把门带上。
她问道,“文才兄真的要给我上药?”
马文才目光极快的扫了她的腿一眼,“怎么,不相信我,觉得我比不上那个什么陈大夫?你放心,我肯定比他强。”从小到大他受的鞭伤都是自己上药,他上药的技术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袁锦阳看着马文才逞强的样子,不禁想找回些主动权,他在试探她,她也要试探试探他,看看他到底敢对她坐到什么地步,“好,那就麻烦文才兄了。”
马文才错愕的看向她,“你,你……”
“那我就脱了。”袁锦阳脱下鞋子,擦了下脚,作势准备脱裤子。
马文才的身体紧绷,忙背过身去,不敢看向袁锦阳。
袁锦阳见马文才紧张的样子心中暗笑,她就知道他不敢,在感情方面明明就是个纯情的小奶狗,非要装成大尾巴狼。
她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文才兄,不是要帮我上药吗,背对着我怎么上药啊。”
“……”马文才紧攥着袖子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会娶她,她早晚都是他的人,他只是给她的腿上药而已,并不会动什么歪心思,他心里坦荡的很,不用扭捏什么。
马文才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好了,真的让我上药。”
“文才兄这是什么话?”袁锦阳不乐意道,“明明是文才兄主动提出来要帮我上药,怎么现在又反问起我来了。”
“我,我……”马文才心生悔意,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他不能这么对锦阳。
马文才烦恼的扯了扯衣衫,他当初只是想看她慌乱应付他的样子,最后好告诉她离那些臭男人远些,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答应让他上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自己陷入这么为难的境地。
“本公子突然乏了,没心情给你上药。”马文才一边打哈欠一边上了床,“给你机会你抓不住,赶紧出去上药,回来晚了不让你进门。”
“好啊。”袁锦阳故意应道,“正好我跟我哥还好多话要说,今晚文才兄就一个人睡吧,不用给我留灯了。”
“你——”马文才蓦地转过头来,板着脸道,“少废话,赶紧上完药回来睡觉。”
袁锦阳见马文才急了,忙笑着应下。
马文才等袁锦阳走后才发现这一晚他在她面前有多被动,他躺在床上检讨,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她都不怕他了。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他喜欢她这样,他不喜欢她害怕他,而且他好像真的对她凶不起来了,不管遇到多么令他生气的事情,只要她三言两语就能把他的怒火熄灭。
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文才兄。”本来要出门的袁锦阳凑到马文才的耳边。
马文才的眼睛微微睁大,被她气息扫到的耳朵顿时发热发红,他听着自己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目光钉在窗子上不敢移动,语气却冲到连他自己都惊讶,“什么事!”
袁锦阳盯着他红彤彤如熟透了的毛桃的耳朵,心中升起丝丝甜意,要是别人离他这么近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结果到了她这里他却紧张的连动都不动。
“文才兄,”袁锦阳又凑近了些,嘴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耳朵,她悄声问道,“我的秘密,你知道了吧?”
马文才闻言惊讶的转过脸去,顿时与她贴脸相对。他能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中长长睫毛的倒影,还有他的面孔,“什么,什么秘密?”
他心里很紧张,不知道袁锦阳跟他说这个做什么,她要告诉他她的身份了吗?
可是,书院不收女子,她这个时候向他坦白身份,是不打算继续留在书院里了吗?
马文才心中升起慌乱,“既然是秘密就不要说了,我不感兴趣。”
袁锦阳坐起身,疑惑的歪了歪脑袋,难道她猜错了?
他不是想让她主动坦白身份吗?怎么这个反应有些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他看上去不想让她说的样子。
马文才心中烦躁,他总是猜忌和不安,此刻他又在想,她为什么要走,明明说了要永远陪着他,永远!陪着他的!
是因为她哥哥吗?
她哥哥来是不是接他走的?
马文才突然抓住袁锦阳的胳膊发问,“你哥来做什么的?”
“我哥?我哥肯定是来看我的啊。”袁锦阳动了动有些被抓疼的胳膊,“他想我了,特地来看我的,过几天就走了。”
听到走这个字眼马文才的心一提,“那你走吗?”
“学还没上完呢,我肯定不走啊。”
马文才心中一松,接着直接躺下去蒙住脑袋,好似在逃避着什么,“不是要上药吗?赶紧去吧。”
“哦,好。”袁锦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猜错了。
她其实,她其实很想戳破这层窗户纸,然后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她喜欢他,抱他,亲他,一起睡觉。
不过他的想法好像与她相反。
袁锦阳有些遗憾的退下床。
……
袁锦初并没有在书院待得太久,只两天便走了,他已经离家好些日子了,实在是不能再多逗留。
袁锦初走后,马文才浮躁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说实话他不想看到袁锦阳家的任何人,生怕她会离开他跟他们回家去。
不过袁锦初对马文才倒是满意,看他性格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差劲,与他妹妹相处起来倒也融洽,最重要的是锦阳很他在一起很开心。
袁锦初在走时特地让小雨转达袁锦阳,在两家的关系没有确定之前,出格的事情绝对不要做。
小雨虽然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照着吩咐一字不差的把话传给袁锦阳。
袁锦阳却觉得袁锦初多此一举,她倒是想做点出格的事,可人家倒是愿意啊。
……
在袁锦阳出门打饭的时候。
“公子——公子——”马统气喘吁吁的从外边跑来。
马文才放下手里的书,不悦道,“冒失成这样,什么事?”
马统无比激动道,“老爷来啦!”
“什么?”马文才蓦的起身,又惊又喜道,“我爹来了?”
他忙出去迎接,走到门口突然站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可怎么整理都不满意,转身回去准备去换一身新的衣服。
马文才在衣柜里边挑衣服边问道,“我爹怎么会来,他怎么会来这里?”
马统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前几日公子一直昏迷不醒,我就,就写了封信给老爷……”
马文才找衣服的动作停下,心中升起一团怒火,“你活的不耐烦了?”
“是你活的不耐烦了吧?”马俊升背手站在门外,威风严肃气度不凡,身后站着一对的侍卫,跟着他一起走进马文才的房间。
马文才语气顿时弱了下去,心里的喜悦也随着刚刚马俊升那句话而消退了一些,“爹,你怎么来了?”
马俊升背对着马文才坐下,微微侧头反问道,“怎么?我不该来吗?”。
马统信上说马文才被同窗欺负,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马俊升看了信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此刻的他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愠怒,“要不是马统告诉我,再晚一点,只怕我只能来给你收收尸了。”
马文才瞪了一眼马统,马统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
马文才走到马俊升身后,动作有些拘谨,“爹,这些小事,儿子自己能处理好的。”
“哼。”马俊升哼笑,面上带着蔑视和不信任,“你若是自己能处理,还需要我来吗?”
“爹,儿子只是……”马文才一时不知要怎么解释,“儿子只是在跟别人闹着玩。”
马俊升拍桌怒起,怒其不争,“跟人闹着玩?跟人闹着玩差点就玩丢了半条命,要是认真,那岂不是让我马家断子绝孙?!”
马文才躲避视线,没有直视马俊升的怒火。
“说吧,欺负你的人叫什么名字?”马俊升问道。
马文才不语。
眼看着马俊升快没了耐心,马统见状着急道,“回老爷的话,欺负公子的人一个叫梁山伯,一个叫祝英台,他们仗着有夫子的偏袒,次次与公子作对,特别是在袁公子不在的那些天,他们二人更是一起,变本加厉的来往公子心口扎刀子——”
马文才冷冷的看了马统一眼,马统立马噤声。
马俊升看到主仆俩的小动作,边怒边点头道,“你真是长大成人了,奴才怕你比怕我更多,不让他说,你自己说!”
马文才一时为难,梁祝二人在他找不到袁锦阳时,天天成双成对在他面前表演兄弟情深,又时时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他确实是受不了这种刺激,怒火攻心发了病……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把梁祝二人放在心上了,更不想他爹插手他的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