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看着那个人,准确的说是那颗头,我下示意的握紧口袋里的魔杖。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个人消失了。
我看着周围,餐厅里一切如常。麻瓜的表情依旧安全且淡定,只有我和斯内普看向那个头出现的地方,只有我们看的见他。
斯内普的脸阴沉起来,像凌晨海边的岩石,受尽夜色的风浪之后,迎接黎明新一波风浪之间的那种表情。
“那个人我认识。”
我坐在地窖斯内普的办公室沙发上。
在回来之后,他一句话没说,坐在一旁潦草的写了一张字条,用猫头鹰送了出去。
“那颗头我认识。”我又严谨的修正自己的话。
斯内普终于转头看向我,示意我说下去。
“我之前见过他,他是巴克身边的人,我以为他也是麻瓜。”我走到斯内普的窗边,将黑色的窗帘掀开一个角,外面幽暗的天光顺着缝隙爬到我的脸上,一种熟悉的腐朽的湿气。
“他是来监视的。周汎浠,以后多注意。”
我点了点头,将窗帘拉上,回到沙发上。
“他是来监视我的,还是你的?”我想不明白,如果按照之前的猜想,巴克是食死徒,他要监视我们,大概就可以判断是黑魔王的旨意。
这个局面不论是针对我,还是针对他,两种情况对我都非常不利。想到这里,我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下意识就抖了下肩膀。
斯内普倒是颇有眼色的挥了下魔杖,壁炉里生起了一小撮越烧越旺的火苗。
身上不冷了,口有些干涩,于是我走进地窖的内室,斯内普站在自己的书架前不知道研究些什么。
我从他屋里出来的时候,抱着一瓶他的威士忌,坐在沙发上一挥手,他的两卷羊皮纸变成了两个玻璃杯,这个举动终于让一旁忙碌的斯内普忍不住开腔:“周汎浠,你真打算在我这里常驻了?”
我回身指着壁炉里的火苗:“节约能源,人人有责。”
我将酒倒在杯里,终于镇定了些。
我望着杯里的液体,也暗自谴责,我确实有些过于酒精依赖了。天天喝,实在不该是一名教师所为。但是放假嘛,本就该怎么都好。
“斯莱特林怎么会选了你这么个人进来。”斯内普拿着几本书走过来,将我面前的酒瓶拿远。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开都开了,就给喝一口?”看到斯内普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抱怨道。
他没理我,继续低下头翻着手里的书。
“装什么假清高,你跟我还不是一丘之貉。“我鼻孔冲上发出一声冷哼。
斯内普不抬头,随手将一旁的书甩给我,算是回应。
我随手翻了翻那本书,什么啊,都是些草药,他就是为了让我闭嘴,也该扔给我一本我能看得过去的书吧。
我一口闷了手里的酒,自己来到他的书架前,他的书架也太高了,我抬头看到上层的书籍竟然都没有灰尘,他是有这么频繁翻看每一本书吗?就他那个在坩埚前油里油气的头发,总不至于其实是个洁癖吧。
我胡乱想着,翻了翻封面看起来比较烂的几本,翻得次数越多书就会越烂,大概这本书好看的几率就会高一些。
手上这本书,是7年级的魔药笔记。又老又破的一本书,这书看着有些眼熟,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翻到了最后一页,早就泛黄的纸业上有一只流口水的蛇。
没想到这个还在这里,这是我的书。
我坐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百无聊赖的在书上涂涂画画。
抬头看到周围的人都超级认真的在复习魔药课的考试,毕竟魔药教师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的肚子发出了一声饥饿的低吟,我给书后的小蛇添了两滴口水,看了墙上的钟,为什么还没到吃饭时间,我无奈的将手伸进包里。
公共休息室的门开了,斯内普走进来,众人紧张而尊敬的站起来。
我也随着大家一起起立,嘴上还叼着一大块没来得及掰的巧克力。
斯内普走进来,环顾四周,看看大家的复习状态,他路过我面前看到我的状态停顿了一番,眉头微皱。
“明天的毕业考试,我希望各位不要让我怀疑当初分院帽的决定。”斯内普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他有意无意的飘了一眼我的魔药书,我来不及挡,我的口水蛇就被他看见了。
斯内普拿走我的书:“周汎浠,考试后来关禁闭。”
他离开了公共休息室,我收获了同学们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我将巧克力嚼完,拍拍手走进寝室。
既然书都收走了,也没开饭,那咱就去躺会儿吧。
我望着这个已经陈旧的口水蛇,想起了从不拿出来回忆的往事。
当日的禁闭,我满心的只有离别,谁会还记得拿回已经考完科目的书。原来这本书一直放在他这里。
我翻了又翻,书里有一种陈旧的味道。其实算一算,在斯内普这陈旧的书架上,那些上个世纪,上上个世纪的古书,我的这个课本算是孙子辈儿的稚童。我看着这本书,不禁感到神奇,一眨眼,我也在这座城堡里,做了教师。
年岁沉浮,我的书在我不在的时候,意外的陪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轻抚着这本书的书脊,指尖页页翻过我过去青春的纸面,被什么卡住了,书页骤停。
我在书里夹了什么?
是一张报纸,我什么时候看报纸?
我将报纸展开,竟然是我的照片,是从学校毕业的我,在麻瓜电影节上得奖的照片。
纸业上我定格着假笑,但心里确实高兴的。
这样的我,怎么会在我上学时候的书里?
在我疑惑的时候,书里有另一张羊皮纸掉了出来,我低头蹲在地上捡起。
那张纸上记录了曼托拉草的功效,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笔记。
我突然想起我送他的那个千年曼托拉草的主旨——记忆复活。
他将这夹在了我的书里,究竟是想要复活谁的记忆呢?
我转头望着他,他依旧在低头读书,鹰钩鼻上的双目垂下,这样貌比他瞪人的时候温柔许多。
斯内普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抬头看到我拿着我的课本,竟又像没事人似的把头低下了,一副不想多加评论的样子。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你暗中调查我啊?”我低头望着手里那张印了自己照片的报纸轻声问他,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听起来更加愉快。
斯内普依然什么都不说,他的目光仿佛定在了他面前的书上。
但我注意到他的耳廓,竟然泛红,在他黑白分明的房间里如火苗般醒目。
一时间我实打实的愣住了,记录曼托拉草的笔迹我是那样的熟悉,可眼前这样的斯内普,我却是平生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