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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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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裴芝,她现在已经悄然失去了太多。不过,应该收起自己的感叹,这并非是身居高位者的讴歌趣事。或许,在裴芝的世界中,她依旧可以和当年的伙伴一同享受这些果树带来的果实,她的精神并非贫瘠,她已经在她的视野之中取得了她的最好结果,她也并非不会羡慕张雨敛和张嘉的生活,但裴芝只是裴芝,她过的很好,至少,裴芝比看不起的人过的好。对裴芝来说,这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童年懵懂之期的爱恋,张雨敛过的很好,至少,在裴芝的眼中,他过的很好,这便足够了。

“裴芝,她是个不错的好姑娘。”凌玲说。

“其实,解开这段不合适的爱,便是最好的结果。”张雨敛说。

凌玲翘着步伐,像是在踢小脚,转而背身走着说:“其实,如果你不出现,裴芝的生活,会一如既往的平静和美好。”

“可是,这不是我的错。”张雨敛说。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凌玲缓缓地说,“不过凡事,有因有果,今日便也当作是结的果。”

张雨敛也知晓了凌玲的意思,说:“有些事情,用不着我们来担忧,命运自会做出它的选择。”

凌玲稍作思索,俏嘴说:“你是说,雅倩,允晴。”

张雨敛停下脚步,补充道:“不仅如此,还有我们的荒芜。”

凌玲笑了,笑魇如花,长裙轻飘,清影窈窕,借着梨花的飘落,倒是显得人秀花香。

回到裴家大堂,人群已经散去,张文和裴芳在和裴家老婆子闲聊着,张雨敛和凌玲回来了,张文看到两人回来了,便起身说:“雨敛,给外婆拜年。”

张雨敛和凌玲对着裴老婆子作揖,说着一些新年祝福语,裴家老婆子也是给了两个红包给他们,一人一个,明显的是,这两个红包明显比自己裴氏子孙的还厚。简单道别之后,便回了张家。

正月十五,去观音庙。

逛庙会。

烧香的人不少,寺庙似乎都是坐落在大山之中,不管是故乡的,还是外乡的,也可能是张雨敛从未去过寺庙。故乡的庙小,虽说庙小,该有的神仙却是一个不拉下。说来也是有趣,从小到大,张文都会带着他来烧香,张雨敛却连寺庙里面有哪些菩萨都分不清。他只是和凌玲闲逛着,如一对对平常情侣一般。

“你信佛吗?”凌玲坐在一块巨石上面说。

“不信,但是,无论我信与不信,我都会和你来这里。”张雨敛说。

“我知道,宗教是带着浓烈的信仰之地,但是它的信奉者,似乎比不上医院走廊上的情感更加真挚。”凌玲笑着说。

“感受信仰之地的诚挚,这是我们必有的路程,或许,不明所以的坚信胜过知其所因的怀疑。”张雨敛说。

“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其实更加贴切地说,应该是一个神。”凌玲略带思索的说。

“悉达多。”张雨敛说。

“那你怎么觉得?”凌玲问。

“关于佛教的一切,只是略有耳闻,谈不上见解。”张雨敛说。

“你什么时候喜欢废话了。”凌玲说。

“渡河的僧人是他,美丽的□□是她,林间的顽石亦是它,它无处不在,但是想看见它,却是不可能的。”张雨敛说。

“学的还挺像的,总算了有了三分佛家慧根,如来。”凌玲笑着说。

“西方的哲人和东方的智者终于讲和了,至少,现在是这样。”张雨敛说。

“他们讲不讲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凌玲说。

“渡河的僧人,渡的到底是谁?”张雨敛问。

“你别管,反正渡的不是你。”凌玲笑着说,“如果渡的是你,你便不会如此痛苦的寻求。”

“渡河的僧人,渡的正是我,我……”张雨敛想说。

“不是你,你太懦弱了。”凌玲正色说道。

正欲辩解,张雨敛望着她坚毅的眼神,知道了她的想法,便顿时泄了气,说:“你说的对,我太懦弱了。”

凌玲脸色变得柔情起来,站起身来,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说:“雨敛,我并非有意撕开你的伤口,而是,想从中获取我们荒芜之地的爱的原料。”

“凌玲,不必向我解释,迟早都会揭开的。”张雨敛说。

“我还是过程尽量轻松一些。”凌玲说完便去一旁买了两根冰糖葫芦,一人一根。

凌玲给予肯定的眼神,张雨敛开始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说:“时间回到去年的八月份,正值暑假,我如往常一般睡觉,不巧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连续好多天不能好好入睡了,后来回想起来,大概有着一个月的不正常睡眠,每天都是断断续续的睡觉,后来,终于,八月十五日,这是中元节的前一天,家的附近有一位老者去世了,我的噩梦从那天开始了,逝者家中的葬礼持续了七天,我七天在这种阴乐中入睡,我起初并没有什么不适,后来,我询问父母,知道这是有人去世而做法的一种音乐,我知晓了之后,反而开始恐惧,我其实连我自己恐惧的什么都不知道。后面十八号,我实在忍受不了莫名其妙的恐惧。但是就是恐惧,似乎没有理由。”

凌玲皱起眉头,思索道:“鬼?不对,你绝对不会害怕这种事物,即便鬼存在,你也不会害怕。”

张雨敛倒是轻松不少,有一个感同身受的人,那便不用浪费口舌说些多余的解释。

张雨敛接着说:“开始我也以为是鬼,不过,后来我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那是症状出现的一个月后,半夜三更我起床喝水,恍惚间仿佛听到了门外有人叫我名字,不过,我振奋精神后,这声音便立马消失了。”

凌玲认真起来说:“会不会只是你的臆想。”

“我无法辩证,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感受,似乎没有任何科学上的帮助能给我解释,那一刻,我对世界的存在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张雨敛有些痛苦的说。

“我大概知晓你说的了。”凌玲眼神中出现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们只知道跟我说,你这是抑郁症,得吃药。”张雨敛说。

“看来是这样了,人一旦缺失一段情感,后面便会向此求得更多的情感。”凌玲说。

“那是我第一次,我第一次在医生的眼中看到了鄙视,他不耐烦的跟我说,怎么这么矫情,一个大男生二十岁就得抑郁症。”张雨敛释然地说,“我从前对这种事情,我甚至觉得合理,是啊,一个年轻人怎么会得抑郁症,肯定是生活的太舒服了,以至于忘记自己处于温饱阶段的奋力挣扎。”

“你不能得病,一但生病,你就看见了这个世间最丑恶的一面,活着,本身就是对抗这场荒诞的生活。”凌玲说着却已经留下清泪了,她太清楚世人的丑恶了,她的爱随着张雨敛变得柔和。

“父亲跟我说,你们就是过得太舒服了,忘却了怎么温饱难存的时段,你们这是忘记了艰苦奋斗的日子。让你天天去干农活便不会在这胡思乱想了。”张雨敛说,“我实在无力辩驳如此愚蠢的观点,倘若人类非要一直在生存之间的满足取得愉悦,那便永远是不肯向着更高的文明发展。似乎满足了温饱之后的人,不应该去探索更高的情感,而要不断从过去中获得情感来浇灌现在的庸俗生活。”

凌玲只是叹息地说:“世人太愚蠢了,他们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唯唯诺诺,终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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