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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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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家门,看见张文和裴芳在聊着事情,张雨敛走了进去,张文便停止了交流,反而一反常态的和气说:“雨敛啊,你们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尽早把婚结了吧。”

“伯父不必担心,等今年暑假我们就结婚。”凌玲笑着说。

张文感概的说:“好啊,之前我总是担心是不是雨敛这孩子性取向有问题,从小到大这么多女孩子喜欢,却一个都在一起都没有。”

凌玲听此,噗呲一笑,说:“伯父您可真会说笑。”

张文也是笑笑,待凌玲去沐浴,张文便拉着张雨敛到一旁。

张文仿佛再教授他什么传家秘诀一般,说:“雨敛,凌玲这孩子是真不错,人家喜欢你,而且她的父亲和你三爹是能工作上说上话的人,按照我们家的身份,可难以攀上这种人家。”

张雨敛已经听腻了这些东西,便敷衍般的说:“行行行,知道了。”

张文还想叨叨两句,却发现张雨敛转身便进房间了,张文也无可奈何,他坐下来对着裴芳说:“你说这个抑郁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从病愈之后,他给我们儿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裴芳说:“我哪能知道,我读的书还没有你多呢。”

张文叹了口气,说:“他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是个老态龙钟的迟暮老人,外面年轻着,内心却一点不比我们这些人稚嫩,古人说,五十而知天命,一个二十岁知天命的人,这不是知天命,而是遭天谴。”

凌玲恰巧沐浴完出来吹头发,她听见了一些张文的话,便走过来说:“伯父在说什么事情?”

张文刚想辩解,凌玲倒先说:“抑郁症?”

张文见此也不作辩解,说:“小玲你都知道了?”

凌玲点头。

张文尬尬的笑了,说:“雨敛是个勇敢的孩子……”

凌玲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他很坚毅勇敢。”

张文楞住了,迟哑地说:“我其实一直害怕和你说这件事,毕竟,抑郁症在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完全负面的标签。”

凌玲问:“那伯父你怎么看?”

张文说:“不对,雨敛的后八年时光,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高中的时候,他都是很阳光,很上进的一个人,然而去年,他忽然就像是没油的汽车一般,一点进取的意愿看不到,我一度怀疑是他脑子出问题了,医院说是抑郁症,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不再追求名利,转而追寻些什么诗人,你要是说,一个老年人追寻诗人,我倒是觉得正常,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追求功名利禄,这似乎是全社会批判的对象,在外界的压力之下,我也越发觉得二十岁的年轻人该追寻功名。”

凌玲说:“伯父看来你也知晓了,有些事情并非您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像您的工作,我们没有接触过,自然难以胜任。同样的,您若是没有体验过抑郁症的感觉,自然无法理解雨敛的处境。”

张文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一个做父亲的,并非是什么顽固的人,只是,他的追寻,我根本无法给予半分帮助,倘若他是个只知玩乐的花花公子也好,至少也会顺从我们的心意,可是他却走上一条无人走过的路,灵魂的独行是何等的危险,我年轻时何曾不想如他一般独行,可是生活所限,我只能逃避着走上世人麻木的道路。”

凌玲会心一笑,说:“伯父您并非是逃避内心的质问,而是选择生活作为答案,回答的方式不同罢了。”

张文也是笑起来,说:“凌玲,有你如此聪慧的女子伴着他,我也就放心不少了。”

凌玲只是笑着回应,说:“伯父谬赞了。不过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我也不希望他走上偏颇的道路。”

张文站起身,说:“明天就该回广东了,你们记得收拾好行李,早点睡觉吧。”

凌玲也是吹干头发,回到房间,张雨敛并没有睡,他只是靠着床头在读书。

凌玲说:“知道你父亲的意思吗?”

张雨敛没说话,凌玲靠过来,坐在他的身边,说:“我想,有些事情,你们父子或许需要沟通才能解决。”

张雨敛见此,说:“我和父亲的事,难以交流。”

凌玲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你不了解你的父亲,他想要的是什么?”

张雨敛说:“无非就是些规劝我去追寻名利的寻常路,此路虽然不错,但,并不适合我,我的灵魂孤寂的渴望浇灌,我不能再放任它野蛮的生长。”

凌玲摇了摇头,说:“雨敛,我们都是情感上的高手,但是,为什么对待家人,你的情感表达似乎显得愚笨。”

张雨敛思索一阵,说:“我其实不太明白你想说什么。”

凌玲叹了口气,说:“其实,为人父母,他们已经在物质上为你无私了,无非想着你能在情感上回报他们,不是只有你的情感才称的上是情感,你太高傲了,你以为你走的路高过他们的路,因此,你从未正视过他们的情感需求,你的母亲虽然是包办婚姻的产物,你却一口笃定她的爱情是畸形的爱情,畸形的不是她的爱情,而是你的傲慢与轻视。我们的爱并不比任何人高贵,你知道的,不要做伟人。”

张雨敛冷静下来,不断反思自己的过往种种,似乎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去用心理解过父母,枉称要走一条彩色的爱情道路,一丝丝的悔意心头骤发,他总是要求着父母来理解他,然而不得不承认,父母受限于文化和背景,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路,为什么会愚蠢到去求一块石头开花。他总算知道了,撇去自身的傲慢,究竟是父母没来理解他,还是他愚笨到不肯去思虑父母的处境,是他的高傲,无形之间根植心中的偏见束缚了他。

凌玲见他如此入神,也就没说话,缓缓躺在床上,头倚着枕头,慢慢放下他的上半身,轻声耳畔说:“雨敛,早些睡吧,父母没那么杂心思,你明天好好交谈一下便可,我相信你的情感处理。”

张雨敛也是回过神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谢谢你指引,我知晓这些琐事对常人来说很容易,但却不得不承认,我处理这方面的能力很差。”

第二天,张雨敛和张嘉两家人便乘车去往市区坐高铁,短短半个月,张信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来找这位大贵人帮忙,二爹张义早在初五的九十寿宴过后消失,就像他从未来过一样,张嘉开车,雨敛副驾,潇潇和凌玲坐在后排。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另一辆车是市区的人来开车,出行之时,只有老六张智出来送行。不过这些老一辈的恩怨情仇,现在还不是他们操心这些事情的时候。

开在路上,看着前面来了一台迎亲的娇子,路太窄了,张嘉伸头出去问:“老哥,这是哪家的姑娘出嫁啊?”

那男人说:“这是李家和裴家的亲事,听说这姑娘可漂亮了,好像叫什么裴芝?当属裴家年轻女子美貌第一人。”

那男人瞅见了坐在后排的李潇潇和凌玲,说:“你这车可不便宜,坐的姑娘我也是生平见过最美的两位,你应该是张信家的张少爷吧。”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新时代没有这些旧规。”张嘉笑着说。

“老哥,我这里有一千二的现金,便随在你的份子上吧。另外,我额外给你二百当干活的费用。我们急事参加不了这场婚礼,挂个彩头,蹭蹭新人的喜气。”张雨敛边开口边抽出钱给他。

“行,小事。”那男人接过钱便走开了。

车里众人缄默,看着迎亲的娇子从车子旁边路过之后。张嘉将车缓缓开出这片喜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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