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若修行（六）
“他后面说的啥？”小桔子没听清，栀颜也摇摇头。
“走吧，应该是让我们先去轩宇阁等着。”万通打开折扇道：“得！花生酥、酱肘子，再见！”
三人便一起往轩宇阁那去，谁知又见着那伯杨带着弟子在里头进行负重训练。
“伯杨祭司好。”三人心内皆不悦，但还是依着规矩对伯杨行礼。
伯杨瞥了他们三一眼，皱起眉很嫌弃地微点了一下头，这个点头幅度但凡你眨了一下眼都可能看不到。
“伯杨祭司，”栀颜到底是年轻气盛，鼓起勇气开口道：“今日下午在轩宇阁还是我们樱古祭司的剑道课。您昨日已经占用了一次，今日再占恐怕有些不妥。”
伯杨看都没看她一眼，顿了顿道：“廷日，你的腰给我绷直了！信长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在偷懒吗！”
“柏杨祭司，蓝颜同学问您话呢，装作听不到不太好吧！”万通也气不过，阴阳怪气道。
“你们不懂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吗？午膳后，本祭司就带着弟子训练到现在。有意见你们去找樱古，叫他过来跟我对峙！一群没大没小的垃圾！”柏杨的语气不耐烦中透着深深的鄙视。
小桔子瞪了他一眼，话不多说，直接拔出剑开始在场地里飞舞旋转跳跃。她剑术水平是在哥哥亚索手里练出来的，与青龙卫们不相上下，今日却歪七扭八的，一会挑断了伯杨弟子挑水的绳，一会逼得伯杨弟子打翻了水桶，场面弄得一团乱。
“给我停下来！还不快停手！！！”伯杨怒吼。
“我们这是课前温习剑法，伯杨祭司不是昨日还说，愿意和樱古祭司在轩宇阁一同授课吗？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哈哈哈哈！”万通摇摇扇子，被小桔子逗乐了。
“你还不给老子停下来！”伯杨嘴里念起咒语，一圈绳索忽得套在了小橘子身上让她瞬间丢了剑动弹不得。“你们那和尚师父都不敢吭气，这还轮到你们跑我跟前撒野来了？今日老子又占着轩宇阁怎么了，我看谁敢有意见！”
“我透不过来气了！”小桔子脸都被勒得通红。栀颜和万通气愤地去扯捆住小桔子的绳索，大叫道：“你快给他松开！她不能呼吸了！”
……
“今日轩宇阁上的是本座的剑道课，伯杨还想代本座授课不成？”
这声音冰冷又威严，熟悉且陌生，让栀颜的心颤了颤。
她狼狈地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但见他从轩宇阁大门跨了进来，一袭白衣，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了头顶的白玉冠里，不像在茂庆山里那散乱的模样。他的腰间束着冰蓝色竹叶纹的宽腰带，其上缀着一枚白玉佩。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一众弟子。
“他的腿似乎无碍了。”栀颜观察着，心想这些天也不知道他灵力恢复地如何了。
他看了一眼栀颜三人，广袖一挥，解了小桔子身上的锁链。
“不知圣司大人驾临，伯杨有失远迎！”伯杨也愣了一下，瞬间换了一副谄媚地嘴脸，屁颠屁颠跑到大祭司身前行跪礼。“圣司大人您怎么来了，您不是今早才出关的吗？”
“本座听闻樱古身体抱恙，便临时决定借他的时间为众弟子授课。”祈桀玉面若冠玉，无一丝表情道：“却不曾想能看到这场好戏。”
栀颜这才看到，祈桀玉身后跟着的一众弟子，不仅是他们倒数六名大将，而是本届弟子全都到齐了。
大家有的一脸懵，有的切切私语。
安石还用嘴型一边比划，一边对他们说：“你们怎么先进来了！”
穿云和石穆也在大祭司身后用嘴型和手势问他们“怎么回事？”
“回圣司大人，伯杨不知今日轩宇阁是樱古的课，不小心占用了，请圣司息怒。”
万通听他这话一脸鄙夷，用嘴型骂着脏话。
“无意还是有心你自是心中有数，但你竟敢对新弟子用锁灵咒，作何解释！”栀颜第一次见祈桀玉面有怒意。
“请圣司大人恕罪！”伯杨开始慌了，俯首在地。
祁桀玉呵斥道：“你但凡只是用一般的绳咒我都不屑多说你一二，但那锁灵咒本是对妖灵所用。幸这孩子还有些根基，若本座迟来一步，伤了根本，她今后便是彻底不能修术的。看来这就是你平日里为人师表的做派？”
“小桔子你可还好？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栀颜关切地问。
小桔子运起内功，顺畅无阻，还原地跳了跳，一脸天真摇摇头道：“小姐放心，我没事的。”
“圣司大人恕罪！圣司恕罪！那弟子目无尊长，伯杨也是一时气急，想替樱古教训一下弟子。但是我心里是有数的，万不会伤害那孩子的！”伯杨可见是真急了。
“去惩戒司领二十戒鞭，引以为鉴！”祁桀玉轻功飞上圆形高台，不再看他。
“伯杨遵圣司训诫。”伯杨一脸阴鸷，叹了口气，灰溜溜离开了轩宇阁。
其他众弟子面面相觑，倒没人敢说半句话，只是互相用面部表情做有限的交流。
栀颜趁机拉着小桔子和万通快步挤进众弟子队伍的第一排站定，平日里她可是最怕上课站在第一排的。
“今日是本座第一次为你们新一届弟子授课，”祁桀玉自顾自在轩宇阁的兵器架上随意挑选了一把剑道：“如无意外，今后每月都会有两次。若我有事，便由你们各自师尊师父代劳。”他起势只是随手试了两下剑，那傲然如竹的身形动作就引得众弟子喝彩起来。
栀颜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她想起了六岁时第一次看他舞剑时的样子，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一次站在这里，再一次如此心潮澎湃。不过自他进门那一眼后，再没有看过自己的方向。
“本届弟子有哪些修习过剑术的？”祁桀玉问。
很多弟子举起手来，栀颜本来也想举手的，可是一想自己那半吊子功夫，还是没好意思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