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若修行（七）
“很好，接近半数。”祁桀玉道:“现在大家尝试凝聚灵力。”
众弟子便乖乖开始聚灵。
祁桀玉飞身至众弟子中间，如云缓缓而行。
“约六成之人灵力水平在曲池，两成在溪泉，一成在沧江”祁桀玉扬起了嘴角继续道：“倒令我有些惊讶，有二人灵力有望接近瀚海。”
“圣司大人，我们听不太懂什么江河湖海的。”有人大声提问。
“每个人的身体都可以看成一只聚灵的容器。对于咒术师来说，灵力的多少决定了你所施咒术的能量。曲池、溪泉、沧江、瀚海、穹宇由低至高便是咒术师灵力的级别。具体说来，迦若的副祭司们灵力都在瀚海之上，主祭司们的灵力都在穹宇之上。而对于你们来说，一年之后的二次选试，若你们的灵力低于溪泉是定会被淘汰的。所以你们的当务之急是修炼聚灵。”祁桀玉的话掷地有声。
“圣司大人，您刚刚好像漏了！”万通大声道：“约六成之人灵力水平在曲池，二成在溪泉，一成在江流，这不还少了一成吗？”
“还有一成，便正如你这般，生来不带灵力也没修炼过聚灵术，即毫无半点灵力之人。”祈桀玉转身看他，平静地说。
此时，众弟子哄堂大笑。万通尴尬地挠挠头，道：“打扰了，看来是我自取其辱了。”
一旁失落的栀颜安慰他道：“没事，我也是那一成之人。”
“那敢问圣司大人，我们如何可以更快凝聚更多灵力呢？”小桔子知道栀颜着急，忙帮她问。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聚灵主要的方式也就四种：聚灵之术、内力化灵术、服聚灵丹……”祈桀玉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就是我并不建议大家练的攫灵术。”
“什么是攫灵术啊？”有弟子越发好奇。
“取命夺灵。”祈桀玉道：“攫灵术是迦若明文规定禁止弟子修炼的禁术，若是谁敢修炼并作恶，迦若所有祭司当有义务将其就地正法。”
乍听到“禁术”二字，栀颜不禁哆嗦了一下，她又想到卫萧说的那些话，也不知祈桀玉到底修炼的是什么样的禁术。
“好吓人，我可不敢练。”“怎么会有如此伤天害理的术法存在。”大家议论起来。
“炼服聚灵丹药相信玉京祭司已经与你们大致介绍过了。聚灵术则别无捷径，是靠毅力坚持的水滴石穿之术。抛开天赋不谈，每日你们能坚持多久打坐运功聚灵，灵力便会日益水涨船高，这也是唯一勤能补拙之法。而内力化灵术，顾名思义则主要靠修炼剑道、拳术等提升内功进而将内力转化为灵力。剑道拳术为死，咒术为活，如何将剑道拳术与各类咒术结合得巧妙，在战斗中克敌制胜，就是这门课修习的意义所在。”
“这次他解释得倒真是详细，连我都听懂了。”栀颜心里想，上回在茂庆山他与自己解释得可真是敷衍。
“圣司大人好厉害啊！谢谢小姐逼我来考试，我现在发觉当咒术师好有趣啊，和练功一样有意思。”小桔子一脸兴高采烈。
“樱古教到你们何处了？”祈桀玉缓缓而行，正巧走至栀颜身侧。
栀颜大脑一时短路：“呃呃……剑法是……”
“我们学到太极剑法了！”旁边小桔子抢答道。
栀颜木讷地点头，心里把自己骂了千万遍了：“岚栀颜，你可真没出息啊，慌什么……”
“太极剑法虽然看似简单，但要想练好，一招一式却需要下极大的苦功。这剑法不仅利于初学者入门，也有利于有一定基础者精进修为。”祈桀玉回到圆形高台之上，掷地有声道：“众弟子持剑，听剑诀，随我出招。”
“并步点剑，独立反刺，仆步横扫，向右平带，向左平带，独立抡劈……”祈桀玉边念剑诀，边亲自示范，他的衣袂随着剑法飘舞，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
栀颜跟着他做得很认真，可是由于是第一次做，她自己都知道那样子滑稽透了。小桔子早先就学过太极剑法，一招一式连贯又飒爽，让她好生羡慕。
一下午的光阴飞逝，剑道课放课，大家都依依不舍、意犹未尽。
“主人，刚上课没时间问，你们开课前是怎么回事呀？”穿云收好剑，随栀颜小桔子他们往轩宇阁门外走去。
“还不是那伯杨小儿故意找我们茬！”小桔子气愤地跟穿云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咋先进去了呢！”通知他们上课的安石也凑了过来：“我不是让你们先在轩宇阁门外静候圣司大人吗！大家都是在门外等圣司来了才敢进去的，你们可真行！”
“你小子隔那么远跟我们说话，哪能听仔细了！”万通拿折扇敲了一下万通的肩头，摇摇头道。“那也奇怪，柏杨和他弟子没收到通知吗？”
“柏杨不是说他们午膳后就直接来轩宇阁了，估计没人通知到他们吧。”小桔子分析。
栀颜没有加入讨论，魂好像被什么绊住了，一直在用余光看祈桀玉有没有走出轩宇阁，没有！还没有！
“主人，你发什么呆呢？”穿云扯扯她的袖子。
“啊！你们说什么呢。”栀颜佯装肚痛，道：“哎呀，我想去茅厕，你们先走吧，我回轩宇阁用一下茅厕。”
“小姐我陪你吧。”小桔子关切道。
“不用，你先去帮我打饭，我随后就到，你们等我我会着急的……你们懂得，这事不能有压力。”说完，栀颜便掉头捂着肚子跑了。
“哎！怎么突然闹肚子呢！迦若的伙食确实太烂！”万通纳闷。
“主人看来是憋坏了。”穿云心疼地摇摇头。
“走吧，走吧赶紧去打饭，我今天得给小姐多打点蔬菜。”小桔子推着众人走了。
栀颜像六岁那年那般，健步如飞地攀爬着那长长的阶梯。如今也快入冬了，栀颜已经开始期待祁桀玉在雪天里给他们在轩宇阁里上剑道课。
轩宇阁里的弟子这回已走得差不多了，她见祁桀玉在兵器架前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似在想什么心事。
“圣司大人，这些琐事明日当值的弟子自会打理，您不用动手的。”栀颜轻手轻脚小跑上前对他道：“而且您用咒术一挥，不就干净了，何须如此麻烦。”
祁桀玉转过身来，依旧是漠然的神色看了一眼她，道：“无妨，顺手而已。”
“您，您的腿好了吗？您的灵力恢复了吗？”栀颜扭头四下望了望，特地压低了音量，凑到离他身前稍近一些问，问完又退回了几步，怕被他嫌不懂礼数。
“方才上课怎不见你许多问题，这会又同在山里那般叽叽喳喳了。本座这不都站了一个下午了。”祁桀玉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擦拭着剑鞘。
“哦……”栀颜放下了心来，她很想问那些诸多的谜题祁桀玉弄清了没有，但很明显他如此意兴阑珊，懒得搭理自己，她识趣地行礼，道：“圣司大人，那弟子就不打扰您，现行告退了。”
她转身便失落地走了。
“你——”
栀颜猛得回头看他。“什么？”
“你最近，身体可有异样？”祁桀玉忽得这么问她。
“我很好啊！”栀颜忙答道，他居然也在关心她吗？
“嗯，那就好。”祁桀玉将手中的剑放回兵器架上，边随口道：“对了，你的剑术也很差劲呢，灵修更是要抓紧。”
“我会好好练的！弟子告退！”栀颜有点伤心，边说边跑走了，确实啊自己真的太一无是处了，怎么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呢。前16年，自己虚耗了太多光阴，幸好现在也不算太晚吧。毕竟父君说过，只要有心，什么时候努力都不算晚，他可是这岚祁的王，不会骗自己的。
那边厢，栀颜跑走后，轩宇阁里总算只剩祁桀玉一人了。
天幕上的黑云压得很低，欲雨，天色也快暗了下来。他终于撑不住，咳出一大口血来，一只手撑在那兵器架上，叹了口气：“呵，这下地上也得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