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
一切都很顺利。
五条悟和夏油杰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已经精力充沛，早上告别的时候他们已经元气满满。我给他们留下了我特定的符咒应急便放心地搭乘最早的航班回到东京回到高专。
我在筵山麓结界附近的森林隐匿身形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回到起点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五条悟没有查到伏黑甚尔的登机信息，那他大概率是坐盘星教的私人飞机。这样他的时间就灵活得很多，不受航班的约束，也更方便他监视五条悟他们。
我解开术式，稍微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下。这两天都只有在飞机上可以稍作休息，以我的疲惫为代价。五条悟他们得以获得喘息的机会，能够恢复身体的正常运转。
休息片刻后，我开始筛选合适的位置。
位置要好，要靠近筵山麓的门口，可以保证他们在进入结界后在我的术式范围内；视线不能遮挡，要确保可以看清他们的动作；但是也不能开阔，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拖后腿。
那就只有选择在树上了。
我选好了栖身的树，在树枝上坐稳后拿出符咒，准备创造一个简单的结界。
眨眼之间，剧烈的疼痛朝我袭来。
低头朝腹部望去，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我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早？他有私人飞机，怎么可能这么早赶回高专？
但腹部传来的疼痛提醒着我：我并没有疲倦到神经错乱。
甚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虽然不太想杀你，但是不能坏我的好事啊，小姐。”
我不可置信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
伏黑甚尔转动刺刀，在我腹部搅了搅，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脏器的破碎的声音。他把刺刀拔出，带出我的血肉，血液浸透我的衣服，溅在他身上。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哦？你不会以为我一直都在冲绳跟踪他们吧？”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预知我的行踪。但是杀两个小鬼头，还不值得我那么警惕。”
“他们一定会来这里，我只需要在这里等他们就行了。”
“这样吗？”腹部的疼痛太过明显，我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从树上掉了下去。
砸在地上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停在不远处擦拭血迹的甚尔。结印施展术式，准备困住他。
一边忍痛开口：“佳织不会希望你做这样的事，三千万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停手。”
“惠也还……”
比我封印住他更快的是他的动作，而我因为太过惊讶所以忘记了他兵器库的事情。他已经从那只咒灵里掏出了天逆鉾刺破我还未完成的结界。迈着步子，换了匕首刺向我的口腔。
舌头被割掉了。
哦没有，还连着，但是无法再说话。
我放弃和他谈判，准备用最大输出控制住他的行动。
他叹了口气，刺穿我结印的手掌：“哎呀，真麻烦。你干脆昏过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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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穿身体的时候，五条悟想起了昨晚王雅次最后说的那句：“傲慢，是会死的”。
他僵硬地转过头，控制自己的声线不要颤抖：“我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身后的男人传来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别在意，我也差不多。记不住男人的名字。”
说完，他跳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攻击范围，看着他们四处寻觅的目光，主动开口：“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
王雅次的“尸体”从咒灵的嘴巴里吐出，掉在地上，嘴角和腹部都有大量的血迹。掉在地上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生气。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着一动不动的王雅次，不再犹豫，发动对甚尔的攻击。
“嘛，别这么暴躁。她还没死，完全在反转术式的治疗范围内。”
“但是如果你们再磨蹭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五条悟掩护夏油杰抢回王雅次的“尸体”，冷静地开口：“杰，你先带着天内和小次去找硝子，我刚刚在山脚给硝子发过消息了。”
“悟，你————”
“完全没问题。虽然术式没赶上，但是避开了内脏。之后我用咒力进行了强化，没有让刀刃伤到任何地方。就好像用别针穿过毛衣一样。而且我昨天晚上好好休息过了，所以完全没问题。你先带着他们去找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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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被刺穿的那一刻，我醒过来了。
身上的伤已经被硝子治好，我护住天内躲避伏黑甚尔的攻击，看向不远处身上沾满血迹的伏黑甚尔。
果然，还是最坏的情况吗？夏油杰和五条悟都落败了。而我，应该是伏黑甚尔用来分开他们的原因。
我给他们预留了我制作的咒符，告诉他们：如果出现我不能施展术式的时候，就用这个保护天内。这个特制咒符储存了我能施加的最大咒力，但是制造出的结界强度完全不匹配。
因为我设置了结界破碎时，被压抑的咒力回流到我身上，且我本人完全保持清醒的条件。
得益于这一点，我可以快速醒过来，且恢复一些咒力。
我快速施展术式在甚尔四周创造了一人大小的封印空间借此封印住他的咒灵和动作，这次终于赶上了。
果然，他虽然没有咒力，但要抵抗他的攻击，我必须用不能动弹的代价。
他刚刚用完天逆鉾刺破结界后就迅速更换了更方便刺杀的咒具。他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醒来，也没有料到我第一时间就封印它的咒灵。
所以他无法使用天逆鉾破解我的结界，刚刚刺杀的攻击也仅仅是划伤了我的后背。
“他们呢？”
伏黑甚尔试了试无法逃脱后，就放弃挣扎待在结界里不动弹。听到我的疑问，玩味地看向我：“你觉得呢？”
但是他们很快会醒来。
“虽然有些晚了，但是我们还是来聊一聊吧。”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我看向伏黑甚尔认真道：“佳织跟我说过很多次。”
我盯紧了他的表情，在看到他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后有些生气：他已经忘了佳织吗？
混蛋！
不，不对。我之前已经提过佳织了，他不会惊讶才是正常的。
“你不好奇吗？”但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他对我似乎要说的长篇大论一点情绪都没有。
“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杀你？”
“那我倒是省了很多口舌。”我笑起来，带着满满的友好看向他：“你要不要来高专当体术老师？”
“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开玩笑很没有天赋？”
“咒术界高层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能够让他们同意。你只需要同意就行。”
“我对那帮臭小孩可没什么兴趣。”
“那惠呢？惠是恩惠不是吗？”
“你不应该舍弃惠不是吗？”
“如果，你舍弃了一切，可不可以再舍弃自我。为了惠而好好地…………”
………………
一发攻击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找到你了。”
———是五条悟的声音。
他满脸癫狂。我知道觉醒后的他会很嗨，会顿悟一切。但是没有想到他会毫无顾忌地朝被困住的伏黑甚尔发动攻击。
硝子早就躲起来了，脱离他的攻击范围。但是我还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我如果用尽全力护住自己，是可以在他的攻击下安然无恙的。但是现在我的咒力全来困住伏黑甚尔了。
五条悟已经忘了和我的约定。
我只得解开术式，对甚尔喊道：“快逃。”
甚尔充耳不闻，恢复自由后从咒灵里掏出咒具迎击。
看着对峙的两个人，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句“大象在蚂蚁的脑袋上跳舞”。
硝子去救夏油了，就剩我、黑井和天内。
我护住他们退到安全距离，我们三个人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
我又搞砸了。
茈发动的时候我终于回过神，冲过去扯过站在那里准备正面迎接这一发攻击的甚尔。右臂以极大的惯性甩出去，被茈轰得渣都不剩。
我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无法再发动术式，只得掏出符咒控制住甚尔的五感。
五条悟终于回过神，朝我们走过来：“抱歉，小次，我忘记答应你了……”
“没事，我现在也不能完全控制住他。我这里没有符咒了，五条你帮我把甚尔打晕，然后……”
“小次！”
我转过身，是有些震惊的夏油杰和硝子。看来他的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轻，甚尔应该只是偷袭他把他打晕了。
“我没事，稍微有点疼而已。就是又要拜托硝子了。”
硝子快步走上前，扶着我坐稳后，对我的手臂施展反转术式。
疼痛没有丝毫减轻。
“不对。”硝子皱紧眉头对控制住甚尔后向我们走来的五条悟开口：“五条，你刚刚发动的攻击有什么特别的吗？”
五条悟不明所以的声音响起：“那是我将正向和反向术式重叠所打出的攻击，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吧？怎么了？”
“按道理是没什么不同的。”硝子又试了试，“但是完全不行，我连止血都做不到，我的反转术式没有用。”
“小次的手臂，我不能通过术式治疗。”
闻言，我们三个人都是一愣。片刻，夏油杰开口：“那她的手臂，再也回不来了吗？”
硝子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小次领悟反转术式后，由她本人操作可能可以恢复。”
“小次，对不————”
“没事，”我打断五条悟的话语，举了举并不存在的手臂，笑着说道：“比起这个，先给我止血比较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