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LI 课题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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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用了，杨蔓萌当然是高高兴兴去吃饭。
或许是因为有客人来，今天颜文新家午饭有一道铜锅香辣炸虾，还是挺新潮的融合菜式。
杨蔓萌也不是没见过资产阶级家庭的规矩，在就座之后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等着颜文新夹了菜，才伸出筷子从铜锅里一次性夹了两只大虾，然后又伸筷子夹了两只。
颜文新看她连着虾壳都吃了，在惊讶的同时沉默了片刻，还是对管家说：“小李，麻烦你剥些虾吧。”
杨蔓萌连着尾巴咽下去一整只去头的虾，连忙说：“不用了颜老师，我喜欢吃壳儿。”
“没必要，而且不文雅。”颜文新又看了看她这一口一个仿佛吃慢了一秒就要饿死了的举止，还是有点责备地说，“如果你是我女儿，这么狼吞虎咽是要挨打的。”
谁知杨蔓萌无所谓地呛了他一句：“那您理解一下儿。在我小时候，吃得慢才会挨打。”
其实杨蔓萌吃饭也不算快。当然她小时候即使吃得慢也并不会挨打，反而可能有别的人会因此受伤——小时候高麒看她吃得慢，试图拿杨蔓萌盘子里的带鱼，结果被她直接动手差点儿拧断手指。后续是静水威胁他不许告状，否则杨蔓萌免不了写检讨。
只能说她俩从小就“坏”，遗传背景真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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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在超感计划里的女性侦察员中，大多数遗传背景都并不怎么“好”。
这些小姑娘绝大多数都是从孤儿院里找来的，而会把后代扔到孤儿院的生物学父母是什么人就可想而知了。由于超感计划对于幼儿的选择，主要是在生理健康的基础上筛选高智商的孩子。而对于那些孤儿院的小姑娘来说，这代表着大概率会筛到一些生物学父亲是□□犯或者诈骗犯的个体。
因此在超感计划里，女性侦察员带点儿MAO-A突变、SCL6A4突变啥的简直再正常不过，虽然在正常的教导下，小姑娘们并不会发展成反社会人格障碍，但其行为举止终究是会比大众的平均水平更“邪恶”。不过这对于超感侦察员来说也有好处，高于平均的血清素水平有利于她们在突发情况下保持冷静。而且从结果上论，带有Debuff的孩子如果在幼儿期已经竞争胜过了其他正常人，说明她们身上的遗传Buff也绝非等闲。
相比之下，超感计划的男性侦察员的遗传背景就比较普通了。
主要也是由于社会因素，但凡是个四肢俱全的男性婴儿就不可能被剩在孤儿院里，甚至很多智力缺陷的男婴都能找到收养人，所以超感计划的选择范围相当有限。在挑选第二代超感侦察员学员的时候，导员们还秉承着要维持性别比例的朴素心理学观念，想方设法“骗”了一些例如高麒和万生辉这样的、父母双亡但从法律上还有其他亲属抚养的男孩子进计划。后面就发现这些孩子太乖了，跟那些反社会小女孩混养只有挨打的份儿。因此在选择第三代学员的时候，超感计划就只收小姑娘了——毕竟小姑娘可多的是。
其实在男性侦察员里，高麒已经算是很出色了，但还是比杨蔓萌综合成绩差一点儿，而万生辉比静水就差得更多。虽然小时候一直是静水带杨蔓萌、高麒带万生辉这样搭配训练，但在正式服役之前，周博士和王博士也考虑过让静水带高麒，而杨蔓萌留着带万生辉，这样能够保持高带低，同时同组成员年龄差距也不会太大。
之所以最终没有这么安排，还是考虑到侦察员的个人意愿——这俩姑娘已经为了超感计划的事业没法光明正大地结婚，若是还要剥夺她们同生共死的权利，就未免有些反人类了。
只是最终静水没了，而杨蔓萌还在，这大概是当初谁也没有料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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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颜文新的点拨之后，杨蔓萌回到“超感OCR镜片”课题组，跟其他组员们又是连续一个多月的肝，终于肝出了一个差不多可以识别超感“伪图像”的软件雏形。
张桑桑请大家吃了顿饭，然后又肝了俩月，软件部分算是结束了。
之后就该硬件组的同志们成为掉头发主力，杨蔓萌也就此结束了965的生活，恢复了之前灵活办公的状态。课题组找她的时候就去，不找她就帮忙干点儿超感计划研究岗位的杂活儿。
又过了三个多月，课题组的“超感OCR镜片”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第一版超感视觉辅助隐形眼镜在超感计划内部正式发布了。首先必然是让杨蔓萌这个退出前线的“机动人员”先进行测试。
而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同样参与测试的还有之前录入超感计划的萨沙大婶。
时隔一年多再见面，杨蔓萌发现萨沙大婶的状态好了很多，能看出几分年轻时又高又壮的模样了，在一众琹国人当众相当显眼。
不过杨蔓萌的惊讶之处倒不在这儿：“哟，萨沙大婶儿，您的保密级别也能参加测试么？”
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冒犯，但她的惊讶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萨沙大婶可是“投诚”来的外国军人，让她接触到保密级别如此之高的项目，多少还是有风险的。
然而还没等萨沙大婶自己解释，负责测试的技术员就说：“哎呀，小杨同志，你这就狭隘了。天下的超感计划都是一家，而且萨沙大姐到来之后，也帮了咱们好几个大忙儿。”
“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萨沙大婶谦虚了一句。
杨蔓萌心里嘀咕了几句，怕不是超感计划把萨沙大婶借出去，给外交部下面的间谍组织打工了吧？毕竟她是典型的外国人相貌，精通多国语言，还能用超感视觉“透视”，混进使馆区的社交场所轻而易举。
不过仔细想想，向萨沙大婶透露“超感OCR镜片”项目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风险。虽然这个项目在国内保密级别极高，但其实其秘密性是来源于读心计划的超感芯片本身，而对于萨沙大婶这样本来就具有超感芯片的人来说，就谈不上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了。
在测试工作完成后，工作人员分批离开实验室，去医大食堂吃饭。
杨蔓萌跟萨沙大婶同一批次出的门，在路上萨沙大婶随口说道：“晚梦啊，我在想一件事情。坎国的计划解散以后，还有一些成员流落到各行各业，如果能再找几个人来，是不是也有用处？”
“怎么，您是想教大家叛国？”杨蔓萌开玩笑地故意说。
“怎么能叫‘叛国’？咱们无产阶级，哪有祖国啊。”萨沙大婶也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只是内容不少也有几分真心，“要说叛国，也是权贵背叛了我们。”
“话虽如此。”杨蔓萌装作不经意地试探了两句，“不过要是未来哪天坎国要攻打我们，您会留在这儿，还是回去帮他们？”
谁知对于这样尖锐的问题，萨沙大婶却完全不当回事儿：“晚梦啊，坎国人是穷不是傻。哪个不长眼的领导人敢说要侵略琹国，他自己的手下都得先给他开个大脑洞。”
“这倒也是。”杨蔓萌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却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对了萨沙大婶儿，我倒是想知道，坎国政府到底是什么心态，怎么能让这种级别的参与者流落到边缘岗位？”
“嗐，这个情况我早就跟上级讲过，现在也不瞒着你了。”萨沙大婶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改制的时候，计划根本就没有和新总统府交接。所以计划内成员无论是调任还是转业，都是挂了空军的身份。”
“嚯！”这可太刺激了，虽然坎国超感计划在改制之前就已经停止发展，但彼时应该还有几十人的规模，而这几十个携带国家最高级别秘密的人被当作普通空军调任或者转业处理，其危险性不言而喻。“这算什么操作，那岂不是海的那边儿也早就知道计划的内容了？”
“没有泄密——你可以质疑我们的技术，但不能质疑我们的人泄密。”萨沙大婶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我们可以生，可以死，可以离开国家，但绝不会背叛计划。”
确实，她的丈夫万尼亚大叔死了，而她离开了坎国，在琹国活了下来。
杨蔓萌也理解，为什么绝不会背叛超感计划——那是曾经刻在每个超感计划成员心底的理想，固然已经在坎国被冰封雪藏，但仍然在这里熊熊燃烧。
只是她突然替萨沙大婶感到有点儿悲哀。她的人民已经与权贵共沉沦了，而她远道而来加入这里的超感计划，继续为琹国的人民而服务——如果可以选择，她恐怕并不会选择如此。
然而坎国超感计划的旧成员们，已经失去了选择另外一种工作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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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萨沙大婶在琹国超感计划过得还不错。
这里不仅有她以前交流工作时认识的老朋友，还有许多她离开后加入的新面孔。甚至还有人提出要给她介绍对象，把萨沙大婶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