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重生之将军娇宠 > 使诈

使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驾!”

沈知锦一扬马鞭,率先冲了出去。

原先在学堂,她的马术并不算好,跟严归这种从小骑马的人比起来,确实占不了上风。但后来她陪许景彦东征西闯,骑马的技术竟然也被迫练了出来。

枣红马向前狂奔,沈知锦恍惚又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许景彦没什么钱,提拔得又很快,赴任的时候经常没钱租马车,只能骑马赶路。沈知锦经常被颠簸得头昏脑涨,可她凭着一腔热血,竟然全忍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可笑。她自以为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是他最可信、最亲密的搭档;可谁知道在对方眼里,她却是不堪回首的过往,是污点、是累赘!

沈知锦紧紧抓着马鞭,仿佛要将过去都抛弃在冷风里。枣红马似有所感,高高向前踏去,一时间竟领先了严归大半个身位。

严归脸色黑了下来,他将手中马鞭悄悄换了个方向,待沈知锦越过他身边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向枣红马抽去!

这鞭子被他动了手脚,里面藏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枣红马突然被银针扎到,又惊又痛,竟高扬起脖子嘶叫起来,眼看就要把沈知锦甩下身。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惊,许景彦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沈知凡紧紧捏着拳,大有情况不妙就冲过去的意味。

沈知锦也被吓了一跳,但她反应很快,迅速拉紧缰绳,整个人紧紧贴在马背上。她动作灵巧,任凭枣红马嘶叫发狂,竟都没有被甩下去。

她转头看去,见严归一脸阴笑,立刻明白是他动的手脚,心下一阵唾弃。这人果然没安好心,就知道用这种阴暗手段!

枣红马颠簸得非常厉害,颠得她的小腹一阵阵抽痛起来。可她还顾不上止痛,立刻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水坑,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要连人带马摔进去了!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严归的手笔。难怪他非要跟自己比试,原来早就有所准备,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

沈知锦的眼神冷了下来。枣红马已经失控发狂,想让它安静下来是不可能了。可自己若是在此时认输,岂不是随了严归的愿?

她将柳树皮塞进嘴里面,猛用力咬了一口。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既然无路可走,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她高扬起马鞭,看准时机,猛地抽了下去。枣红马吃了一惊,高撅起前蹄,嘶叫着腾空跃起,那高度,看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知锦勒紧缰绳,将自己死死贴在马上。她在赌,赌马跟人一样,在濒临绝境的时候会爆发出极限潜力。她在心里倒数,三、二、一——

枣红马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弧度,恰恰越过了前方的大水坑!后蹄溅起的水花四溅开来,直喷射到后面的严归身上!

严归被猝不及防溅了一身,赶紧“呸呸”吐掉泥水。眼看着沈知锦扬长而去,他心里简直恼到了极点,可更恼人的事还在后面——他很快就发现,那水坑挖的太大,他不可能避得过去。也就是说,他的马,也得过水坑!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严归骂了两句娘,狠狠往旁边剐了一眼,立刻就有下人扛着一堆木板,瑟瑟发抖地抓紧铺上。

“一群废物!”他发泄似地抽向自己的马,马蹄重重踏在木板上,“哗啦”一声溅起泥点,喷了旁边的下人一身。有几处还来不及铺好,严归就直接将下人的背当作踏板,终于让自己毫发无伤地越了过去。

那些下人满身泥泞,却大气都不敢出。严归发泄了一通,心里舒服了点,这才向沈知锦的方向追去。

沈知锦躲过了大水坑,暗暗松了口气,可很快又紧张起来。枣红马已经失去了控制,继续骑它太危险了。可附近没有别的马匹,不可能临时换马,怎么办?她飞快地思索,此时严归已经赶了上来,与她几乎并肩。

“沈知锦,你的马已经疯了。”严归又恨又得意地喊道:“认输吧,你跑不到终点了。”

“这可不行。”沈知锦戏谑道:“现在认输,就听不到你承认自己是草包了,那我岂不是很亏?”

“口舌之勇,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严归哼了一声,挥起马鞭就要加速:“那本公子就等着看好戏了。”

沈知锦笑了笑,声音突然莫名严肃:“严归,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严归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愣了一愣,随后大笑道:“沈知锦,你是不是神经失常了?你要是这么害怕,本公子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沈知锦勾了勾唇,突然扬起马鞭,朝着严归直甩过来。严归反应不及,竟被沈知锦的马鞭拦腰钩住。

“沈知锦!你想干什么?”严归大惊失色,伸手去解腰上的马鞭,却不料沈知锦猛地向下一拽,猝不及防将他拉了下来!

严归从马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惯性的作用,沈知锦也掉下了马,但她早有准备,用力在严归身上一踏——她将严归当成了缓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沈知锦!”

“锦儿!”

几声惊恐的喊叫同时响起,沈知凡和许景彦齐齐冲了过来。许景彦率先伸出手,想去将沈知锦扶起来,可谁知沈知锦向后一躲,将将错开了他。许景彦的手悬停在空中,愣了一愣,才缓缓收了回去。

身后,沈知凡已经将沈知锦扶了起来。“你在干什么啊?要不要命了?不想活了?”

此时的沈知锦头发凌乱,身上沾满了尘土,又因为月事阵痛和颠簸,脸色一片惨白,看起来狼狈得很。她借着沈知凡的力站起来,扯出一抹笑容道:“我这不是活着么?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死。”

“你你你!”沈知凡被她气得噎了一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气急败坏地轻锤一下她脑袋:“下次不许干这么危险的事!”

沈知锦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看向正被下人扶着,骂骂咧咧从地上起来的严归。

“严归。”沈知锦看着他道:“按规矩,你输了。”

“输个屁!”严归愤怒道:“沈知锦,你使诈!自己要摔了还要拖上我!现在好了,谁都没赢,平局!”

“谁跟你平局?”沈知锦冷笑:“你仔细看看,我们俩谁离终点更近?”

严归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沈知凡很上道,立刻向终点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信誓旦旦道:“沈知锦离终点近!严归,按规矩,你输了!”

“什么破规矩!我们比的是谁先到终点!不是谁离终点更近!”严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不要胡搅蛮缠!”

沈知锦摊了摊手,指了指四周围观的人:“我说了不算,你不妨问问大家的意见。”

严归瞬间看向四周,眼神冰冷,大有谁要跟他作对就跟谁结仇的架势。他气势汹汹,加上他又是首辅独子,一时竟没有人敢发声。

“你看,没人支持你说的话。”严归盯着沈知锦:“不信你就继续试,看谁敢跟我作对。”

“严归。”沈知锦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遗憾,“你怎么还不懂呢?”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走?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围观?你以为他们是怕你吗?”

“你问问在场这些人,当我说你输了要大喊‘我是草包’的时候,哪个不是幸灾乐祸?哪个不是翘首以待?”

“你确实有权有势,可那是属于你的吗?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离了你背后的那些人,你在大家心里还剩什么?”

“严归,你知道对你来说,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没有人觉得我输,也没有任何人觉得你赢。从这一点上,你已经输了。”

沈知锦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听得在场的人都呆了呆。许景彦直直地注视着她,心中被她刚才一番话激荡得悸动不已。

他今天已经见到了沈知锦的胆识,此时又领略了她的见识,既意外又惊喜:原来沈知锦是这样出色的人!原来沈知锦和那些后院女子这样不同!她大胆、坦诚、率直,就像耀眼夺目的太阳,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许景彦欣赏地看着她,眼神中甚至带上了骄傲和自豪。

严归的眼神却完全不一样。沈知锦每说一句话,他的眼神就愈加恶毒几分,等沈知锦说完,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剐。他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儿,竟想不到言辞来反驳她。

“沈知锦!我们走着瞧!”严归一甩袖子,愤怒地转身就走。身后小厮快步跟了上去,被他猛地甩了一耳光,微微抖了一抖,又捂着脸颤巍巍地跟上脚步。

沈知锦摇了摇头。恶人自有天收,她记得上一世严归的结局就不太好,看他如今的作派,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没有心思管别人,双手紧紧捂住小腹。刚才比试时太过紧张,她无暇顾及抽痛的小腹,如今松懈下来,小腹的冷痛就像排山倒海一样袭来,让她禁不住冷汗直冒。

大概是刚才颠簸得厉害,她的头剧烈疼痛起来,眼前也开始发黑。她迷迷糊糊听见耳边有人在叫她,可她实在没力气答应,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栽倒下去。

*

学堂外的茶楼上,周南安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这这……这女子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几次绝处逢生!你听她那番话,句句戳在严归痛处,严归的脸都要黑成碳了!人间奇观,人间奇观啊!”

“别感慨了。”陆子羡淡淡品了口茶:“我暂时用不到人参,有空派人送到我府上就行。”

“你是强盗吗!”周南安忿忿不平:“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会赢?你看出什么来了?”

“想知道?”陆子羡看都不看他:“自己想去。”

“谁稀罕!”周南安气鼓鼓地哼了一声:“难怪他们都说你是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什么都不肯说!”

陆子羡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的书。

周南安看了他一眼,又气又无奈:“我说子羡,你真的不打算听你爹的话入朝做官吗?就凭你的才学,科举中第不是轻而易举?”

“不去。”

“为什么呢?”

陆子羡没做声,只扫了他一眼。周南安明白他的意思,噎了一噎:“也是,看看首辅独子都什么样了,这样的朝廷,确实不配让人效忠。”

“可是子羡。”周南安不无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树大招风,有些时候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招惹上你。你别跟我爹一样,临到头才后悔没有早做准备。”

陆子羡听了这话,抬眼看向周南安,默了默道:“嗯。多谢。”

周南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事情我不多嘴,有需要我的地方开口就是。至于人参……呃……”

“没事,晚几天送来也行。”

“你你你!!”周南安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气鼓鼓地跺脚:“衣冠禽兽!”转身走了。

陆子羡把玩着手中茶盏,随即合上手中的书,朝学堂的方向看去。

刚才他看得清楚,那女子表面上用刀威胁严归,实际却是为了拿到一片柳树皮。据他所知,柳树皮具有止血镇痛的功效,是军中常用的偏方。

而且那女子挑选的枣红马,虽然身形不大,但皮肉紧致、步伐矫健,明显是一匹好马;而严归的马虽然看起来高大,实际却步履轻浮,跟他人一样是绣花枕头稻草包。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熟读兵书,且曾有实际作战经验。可那姑娘一个闺阁女子,又是从何得知?

更何况,面对严归突然使诈,她不仅不慌不忙,还能迅速以退为进、借力打力,甚至将严归拉下马,取得优势局面——这种胆识和魄力,别说女子,怕是连很多男子都比不过。

陆子羡的眼神渐渐玩味起来。迄今为止,这还是第一个敢和严归叫板的女子,这个人身上,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不定,她会成为破局的那个人。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