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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就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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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叶颜的寝室,孟瑾年勾住景行的肩膀问:“你屋里还有酒不?”

景行语气不温不燥:“一两银子一壶。”

孟瑾年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一下拔高音量:“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打劫!”

房里突然传来叶颜的咆哮:“你俩聊天能不能换个地方,吵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翻过院墙,孟瑾年边走边小声打着商量:“要不这样,你请我喝一壶,下回我请你喝两壶。”

“说实话。”

堂堂小侯爷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话却说得理直气壮:“没带钱。”

“没带钱回家喝去。”

景行先一步踏进屋子,作势要关上房门,孟瑾年赶紧从门缝里挤进去,大大咧咧往桌前一坐。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

半个时辰后。

景行觉得孟瑾年许是醉糊涂,否则怎会对他这个外人倒起苦水。

“……她嘴上虽然不说,但我就是知道……你说我吧,堂堂小侯爷,也算英俊不凡,文武双全——”

此言引来景行一声嗤笑。

孟瑾年板起脸,“你什么意思?哦——你这是嫉妒我!”

景行无奈摇着头,懒得同醉汉计较。

醉汉孟瑾年摇摇晃晃站起身,猛灌一大口酒,“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姓顾的?我为了和阿颜在一起,做了那么多努力,姓顾的做过什么?他差点害死阿颜!可阿颜心里还是惦记姓顾的,只惦记着姓顾的……”

“你知道阿颜说什么吗,她说顾长卿负过她,所以她绝不原谅,只要我不负她,她就不负我。”

“可感情又不是做买卖,怎么还讲究等价交换呢?哈哈哈……这算哪门子喜欢?”

顾长卿?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景行心中惊疑,嘴上却淡声道:“你自己不也说了,感情又非做买卖,自然没有哪一方付出多便选谁的道理。要我说你就知足吧,总归阿颜现在要嫁的人是你。”

孟瑾年又“嘿嘿”笑起来,“也对哈,阿颜现在要嫁的人是我。来日方长,我相信,阿颜迟早会喜欢我的!”

景行见孟瑾年抱着酒壶笑得一脸痴傻、一口一个“阿颜”,不禁有几分动容。

看在孟瑾年对阿颜用情至深的份上,姑且不那么讨厌他了吧。

翌日,孟瑾年又一次在景行床上醒来,这回还抱着景行一条腿,着实将他惊吓得不轻,直接从床上滚下了地。

太可怕了,他居然抱着个男人睡了一宿!

脚终于得以解脱,景行翻了个身继续睡。

孟瑾年几乎是连滚带爬离开,片刻都不想逗留。

自那夜后,一连几日不见孟瑾年人影,无所事事的叶颜开始练习毛笔字。

前几日宫里来人请八字,必须由正主亲笔写在红纸上封好。

那一笔字让叶颜惭愧不已,也不知天师大人见了之后作何感想。

痛定思痛,叶颜当即下定决心,今后定要好好练字,只求能将毛笔字写得端正些,不丢人就行。

汀兰院书房里,书桌一角放着盏莲花铜炉,一缕青雅香雾氤氲袅袅,颇有意境。

叶颜管这叫仪式感。

不过总有人破坏仪式感。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景行站在一旁看着,不但看还念出声来,念完之后还摇头评估,“啧啧,词是好词,就是这字……还是太丑了!”其实知道她字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写的字回回都能丑到不重样就让他深感佩服了。

他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状,“此前在慎法司里,咱俩没那么熟,我也不好问,你儿时是不是没人教过你写字?”

不生气、不生气……叶颜闭上双眼深呼吸几下,重新取过一页纸,蘸墨,写下一个大大的“静”字。

在听到毫不留情的嘲笑之后,她终是没忍住:“你能别在这看着吗?”知不知道新手是需要鼓励的?

与此同时,她终于发现,每当她要学什么,不出两日,学习兴趣必然被景行打消,因为他太直言不讳了啊!

叶颜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桌下的竹篓,里面已经堆了大半篓子的废纸,全是今日的成果。

景行拼命忍住笑,义正言辞道:“那可不行,我好歹拿着小侯爷给的薪俸,总该尽到保护你的职责。”

这算哪门子保护,分明是想趁机取笑她!

既然景行非要“尽责”,叶颜不介意成全他:“那你去门外守着。”

带着一脸受伤的表情,景行一步三回头走向门口。

叶颜翻了个白眼,无奈妥协:“算了算了,你还是回来吧。”

身形一拐,景行瞬间站回书桌旁,不怀好意地问:“你想不想学琴?”字都写成这样了,那琴该弹成什么样啊?

他倒很有兴趣“深挖”一下,聪明如叶颜究竟能学废多少种技艺。

聪明如叶颜果断无视景行的挑衅,假笑着道:“我啥也学不会,一学就废。”

“小姐。”绿俏捧着一叠裁好的锦缎走进来,锦缎上还放着针线笸箩。

叶颜绕过书桌迎上去,颇好奇地翻看几下,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手指哆哆嗦嗦指着那堆东西,“你别告诉我,这是给我绣花用的?”

“回小姐,正是。”绿俏笑吟吟解释,“这新婚枕巾须由小姐亲自绣才有好彩头。”

“每个女人出嫁都得绣这玩意儿?”那得多苦逼啊!

“倒也不是,大多数女子都是自己绣嫁衣、喜帕、枕巾这三样,可小姐您不曾学过针绣,如果现学的话,算算日子,估计只够绣一对枕巾。”

其实绣喜帕费时费工更少,然而拜堂时所有来宾都瞧得见新娘头上的喜帕,重要程度不亚于婚服,叶夫人权衡再三,保险起见,最终决定让叶颜绣对枕巾。

房中物品没几人见得着,即便绣不好,问题也不大。

叶夫人当然想不到,绣花对于一个从未拿过针线的现代人来说,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让叶颜舞刀弄剑。

叶颜亲热地拉过绿俏的双手,堆起满脸笑意:“绿俏啊~”

“小姐有何吩咐?”

“咳,要不…你替我绣?”

“万万不可啊!”绿俏慌忙摇头,“小姐,这种事只能由您亲自动手,旁人代替便没有好彩头了。”

景行也在一旁假模假样劝说:“就是就是,事关终身幸福,切不可大意。”听不到她弹琴,看她绣花也不错。

哦,是鸳鸯。就是不知她最终会绣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景行对此十分期待。

结果不出两日,叶颜成功将自己一双手扎得生活不能自理,叶夫人不得不让她歇息了。

长公主听闻此事,带着伤药赶来叶府,捧着准儿媳的双手仔细瞧了又瞧,好似能透过纱布看到里面的伤势一样。

“疼吗?”

“嗯!”叶颜瘪着嘴点点头,希望能以此唤起长公主的同情心,帮她劝劝叶夫人打消主意。

看着准儿媳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长公主又是一阵心疼,不负叶颜所望扭头对叶夫人道:“信远侯府从不在意那些虚文末节,本宫成婚时便没绣什么嫁衣、枕巾的,阿颜既是嫁到信远候府,理应按侯府的规矩来。”

长公主都拿“本宫”出来压人了,叶夫人自是不敢反驳,更何况她本就有放弃的打算,赔笑道:“长公主言之有理。”

长公主依旧皱着眉,心道阿颜到底不是叶夫人亲生的,难怪叶夫人不知心疼。

这倒误会叶夫人了,叶夫人对叶颜已称得上娇纵,无需遵守叶府规矩向长辈请安,出门只需报备一声,若无特殊情况,叶颜皆可在汀兰院内用饭。

丝毫不夸张地说,如今的汀兰院在叶府里相当于一个独立的门户,府里下人一律不准靠近汀兰院,就连叶家人也被叶太傅勒令不可随意搅扰“舞小姐”。

叶太傅是帝师,对阖府上下极其严格,生怕行差踏错遭人诟病,对叶颜已算格外宽容。

这些叶颜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生怕长公主误会,赶紧打圆场:“长公主,母亲是真心为我打算的,只怪我自己不争气,实在学不会这等精细绣活。”其实手上的伤也是假的。

长公主怜爱地摸摸叶颜的脸庞,柔声道:“你是个乖孩子,叶夫人没白疼你。”

叶夫人同样面带欣慰笑着附和。

被两位看上去仍像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轮流夸赞“乖孩子”,实际年龄即将三十的叶颜心中不觉欢喜,反倒有些心虚,只得陪着干笑几声糊弄过去。

吃过午饭,叶颜举着一双缠满纱布的手,陪她母亲和准婆婆逛了一下午街,终于挑好大婚用的首饰。

虽说信远候府没打算让叶府准备嫁妆,不过叶家认为理当有所表示,是以叶夫人抢先付了钱。

长者赐不敢辞,叶颜也没推却,反正孟瑾年早已同她说过,届时信远候会多送些聘礼,让她留一部分给叶府,以此感谢叶府对她的收留之恩。

其实叶颜也有打算,圣上赏赐的现钱她得留着防身,那些御赐宝贝则留给叶府。

逛完街,长公主盛情相邀,母女俩便去了孟府做客。

孟瑾年几日前已入兵部当值,从二品侍郎做起。由于刚入职,有不少公务需要交接,还有许多事情尚在摸索阶段,日日早出晚归。

长公主见儿子最近闷闷不乐,以为儿子是因一连几日见不着心上人,犯了相思症,这才有心邀请叶颜与叶夫人来府用饭,又派人给儿子捎话。

孟瑾年愁的当然不止见不着未婚妻,忙的也不止公务,不过收到传话自是在晚饭前赶了回来。

用罢晚饭,长公主拉着叶夫人喝茶闲话家常,实则给儿子创造机会。

今晚夜色不错,皓月当空,星河高悬,后花园里凉风习习,送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这个时节已有蚊虫,凉亭周围点了不少驱虫的香,叶颜坐在亭子里赏赏月,吃着孟瑾年剥的荔枝,十分惬意。

景行就有点惨了,靠在不远处的树下,那里没有点蚊香,只能手动驱赶蚊虫,时不时扫一眼凉亭。

不消说,又是叶夫人吩咐的。

孟瑾年也不惬意,还挺烦闷。他现在十分后悔将这么个碍事的家伙留在叶颜身边,不像在保护她,倒像时时提防着他,尽给他干些添堵的事儿!

可惜叶颜完全察觉不到孟瑾年心中的憋屈,兀自吃得欢快。

“别吃了!”连日来积攒的相思之情让孟瑾年终于按捺不住了,拉起叶颜的手朝外走去。

“我的荔枝!”叶颜恋恋不舍回头。

孟瑾年没好气地道:“明日让人给你送一筐!”这小女子好没良心,他竟比不过那几个荔枝?

“真的吗?”没良心的小女子终于收回不舍的目光。

“嗯。”孟瑾年心不在焉应道。

“咱们去哪?”

“骑马,兜风。”他就不信景行两条腿能追得上四条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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