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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em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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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过半,承天门外的早点摊几乎撤了个干净,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一个卖烧饼的和一个卖豆汁的摊子挨在一处。

两个摊主也紧挨着蹲在地上眼巴巴盯着宫门方向,似想看看还有没有散朝后未及时离开的官员出来买早点,远远瞧着莫名有几分萧索。

但其实他们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宫门旁停放的某辆马车上。

稍年轻的那个摊主约摸二十岁,有点沉不住气了,轻轻撞了一下同伴的肩膀:“你说殿下图啥?”

“不知道。”另一个摊主有四十左右,显得沉稳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该想的别想,不该管的也别管,惹恼了这位,他可不认你是自己人。”

“那咱们就这样天天跟着啥也不干?”

“你去试试。”

青年脸色陡然一变:“算了吧,我可不想被无缘无故抹脖子。”

凌晨桂香里那一幕太可怕了,他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哪有好端端对自己人下手的?还是二话不说抹脖子那种,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个中缘由。

中年男人却心里门清:“不想被抹脖子那就记好了,千万别在那位面前提‘殿下’二字,懂吗?”

“……啥意思?不能提起东宫里那位吗?可黑鹰也没——”青年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盯着倚靠在那辆马车上的人喃喃道,“我去!你的意思是……这位到底图啥啊?”

中年男人倏地站起身,踢了踢青年的脚,朝宫门方向一努嘴:“图那个。”

青年也跟着站起身,顺着同伴的视线望过去,瞬间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我去!图女人?为了个女人六亲不认?”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中年人摇着头感慨,“我听说那位与叶姑娘早在浔阳时便情投意合,本已好事将近,却不料飞来横祸,周国狗皇帝一道圣旨将叶姑娘封为美人。那位护送叶姑娘上京途中恰好赶上齐云发兵周国,倒霉撞上了齐军,不知怎么的,叶姑娘又被小侯爷瞧上了,强行带回了齐云。庆功宴上叶夫人一口咬定叶姑娘是自家早年走失的爱女,可你说世上哪有如此凑巧的事,十有八九是小侯爷为了娶叶姑娘串通叶府撒了个弥天大谎!信远侯府势大,齐云皇帝又十分纵容这个外甥,谁敢提出质疑?可惜那位眼巴巴跟着叶姑娘来到齐云,却终究敌不过权贵,只能以护卫的身份守在心爱之人身边,心中定有不甘,这才不愿跟咱们回去。”

“哦……原来如此。”青年恍然大悟状,“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能让那位得偿所愿,是不是就肯跟咱们回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干脆绑走叶姑娘,那位自然而然也就跟着一块儿回去了,可头儿说主上吩咐过了,不让动叶姑娘。”

“为啥?再这么等下去叶姑娘可就真成小侯爷的女人了!”

“你傻啊!主上当然巴不得叶姑娘与小侯爷赶紧成亲,如此一来那位也就彻底死心了,还会留下来看心爱之人与别的男人恩爱吗?”

青年又长长“哦”了一声,点点头道:“行吧,那咱们就这么耗着,耗到那位死心为止。”

二人不再交谈,继续盯着宫门口方向,只见小侯爷将叶小姐单独拉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叶小姐一脚踢了过去……

还是个有个性的小美人儿,的确挺讨人喜欢。青年如此想着,傻呵呵笑起来。

两位摊主正瞧得聚精会神,有人走到摊子前都没察觉,内侍打扮的男人摸出钱袋朗声道:“来两个饼,再来碗豆汁。”

“卖完了。”中年男人正在想事情,头也不回道。

内侍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提高嗓门喝道:“卖完了你二人还在宫门外逗留,鬼鬼祟祟张望,莫不是另有所图?”

两位摊主这才收回视线转身,中年男人扬起笑赔罪,青年则因心情不佳板着脸,语气也不大好:“我俩卖完早点在此歇息片刻怎么了,没规定不让人在此处歇息吧?”

这内侍刚从外面办完差回来,又渴又饿,走到宫门外见还有早点摊,心道运气挺好,结果空欢喜不说,还凭白遭人冷眼,顿生怒火,朝皇宫方向拱手道:“圣上仁德,体恤朝中官员才准许商贩在此处支摊做买卖,可不是给尔等休息聊天的场所。且有规定,朝食过后无关人等一律不得在宫门外逗留!”

这青年也是个暴脾气,不顾同伴劝阻,硬声硬气顶撞了回去:“可眼下还未过辰时,我俩在此歇息片刻坏哪门子规矩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觉自个儿占着理,越吵嗓门越高,最终惊动了宫门口的守卫。

守卫一问之下发现这两个摊主含含糊糊话不对词,当即把人拿下了。

叶府、侯府两家人已道完别,本要上马车离开的,听到动静远远瞧了一会儿。

可惜离太远,听不到那边吵什么,叶颜好奇心起,问一直候在宫门外的景行什么情况,他只道:“最近京城不大太平,听说今早还出了命案,你没事少出门走动。”

叶颜摇头啧啧:“天子脚下竟有宵小作恶,太嚣张了!”

“嗯,”景行漫不经心接话,“总有个把嚣张的。”

瞧完了热闹,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到汀兰院,叶颜向景行打听了一下兹兰国的国情,可惜景行也所知甚少,并未得到有用的信息。

叶颜决定去趟和笙楼,可还未踏出院门就被叶夫人叫住了。

中元节将至,叶家这等大家族自是要举行祭祖仪式的,可叶颜从未参加过祭祀活动,因此她必须事先了解相关流程,熟知注意事项,苦练献礼、敬香、跪拜等姿势,以免到时出洋相。

这可真是为难坏了一个现代人,同一个动作被叶夫人反复纠错指正,跪到膝盖都红了。

景行在一旁瞧着心疼,奈何帮不上任何忙。

叶颜的天赋点都加到智力上去了,肢体真不怎么灵活,当初景行教她骑马时简直操碎了心。别人骑个几回且不说骑术精湛,好歹出不了岔子,可叶颜总能状况不断。还有习武那会儿,那蛙跳的姿势别提有多逗,随便拎个小孩出来都比她强。

直到现在,叶颜上下马车时,景行总在一旁提防着,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又踩空马凳;哪怕走在大路上,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叶颜都表演过好几回平地摔了。

只能叹一句:人无完人。

叶颜却毫无自知之明,理直气壮认定这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身体素质有差异,还有就是这里的服装太碍事,奇奇怪怪的规矩太多。人家代代遗传,有那个基因,所以适应力强。

再说了,她自理生活完全没问题啊,下厨时手脚麻利得很,由此可见,学不好这个世界的技能完全不怪她。

好歹她跑起来也把小贼累到口吐白沫过呢!

跪着进行了一番自我安慰,然后在第N次起身时先抬了右脚,于是又被要求跪了下去。

她第N次在心里发出土拨鼠叫:真是死人过节,活人遭罪!

直到下午孟瑾年过来,才让叶颜脱离苦海。

小侯爷十分霸气:“届时整个叶家族人都在场,我家阿颜这小身板混在人堆里谁会注意到她?且凑合凑合得了,谁若有意挑错,只能说明那人对我家阿颜有成见!”

得,小侯爷话都撂这了,但凡谁敢置喙那就是“有意的”、是对他家阿颜“有成见”呗!

如今叶夫人一见到蛮横不讲理的小侯爷便觉头疼,无奈道了句“罢了”,掐着佛珠手串匆匆离开了汀兰院。

有人撑腰的感觉太好了,叶颜简直感激涕零,都忘了自个儿是因谁入的叶府遭的罪。

绿俏取来散淤药,孟瑾年接过,扭头问景行:“你还不回避?”

景行反问:“你不是男人?”

“我是阿颜的男人,能一样吗?”

“现在还是外男。”

“我走了谁帮阿颜上药?”

绿俏:我不是人???

“要不你俩出去打一架?”叶颜兴致勃勃提议,好像有一阵子没见这两只二哈打架了。

“要不出去打一架?”景行从谏如流,冲孟瑾年挑挑眉,手指一下一下轻扣着刀鞘,挑衅意味十足。

其实无需谁提醒景行也要回避的,只不过见孟瑾年板着张臭脸一副憋着火无处可泄的模样,存心逗上一逗,他就喜欢瞧小侯爷吃瘪,也算一种恶趣味吧。

小侯爷才不上当,都不带搭理的。

失策的景行只好拍拍孟瑾年的肩膀丢下四个字:“好好上药。”别想趁机占便宜!

孟瑾年又扭头看向绿俏,绿俏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奴婢也、也需要回避吗?”

“你这婢女怎的如此不懂事,”孟瑾年蹙着眉道,“有客上门难道不该沏壶茶拿点水果过来吗?”

绿俏羞愧难当,埋下头匆匆走了。

叶颜支起下巴好整以暇地问:“你中午吃的火药?”见谁怼谁,不是吃了火药就是磕了枪子。

怼谁也不能怼自家媳妇儿,孟瑾年闷声回“没有”,撩起叶颜的裤脚卷到膝盖上,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瘀紫处问:“疼吗?”

他看着都要心疼死了!

“还好,瞧着唬人,问题不大。我的体质本就如此,随便磕碰一下就青一块紫一块的,用现代医学理论解释就是毛细血管韧度不够、脆性增加,血管壁容易破损所致。”

“呃……”完全听不懂,什么“血管壁容易破损”听起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能治好吗?”

“补充维生素C、维生素K什么的就行,但你们这没有,中医我又不了解。”见他一直皱着眉心,她抬手拍拍他的头,像安抚情绪低落的小狗似的,“别担心,没事的,不影响身体健康。”

“……”还是听不懂,不过没事就好,孟瑾年决定终结这个话题,否则只会显得自己很无知。

“说说吧,你为何不高兴?”

“有这么明显吗?”

“全写脸上了。”叶颜拿手指戳戳他的腮帮子,又揉了揉他皱成个川字的眉心,“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欺负回去。”

知晓她在逗自己开心,孟瑾年勉强扯了扯嘴角,鼻间莫名发酸,有股烦躁的情绪发不出来,全堵在了心里。

“没人欺负我。”他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嘟囔,打开小药罐,挑了抹散瘀膏,下手极轻,涂得很仔细,确保药膏均匀覆盖在瘀紫处,再用掌心慢慢揉开。

“孟瑾年?”

“嗯?”

“你该不会又被侯爷揍了吧?”叶颜总能把“又”字用得既精准又生动。

“阿颜……”他停下手中动作,仰起头注视着她,喉结滚了滚,似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垂下眼帘道,“没事。”

这欲言又止的神情摆明了有事,且有大事,叫人能不担心嘛?

“行了,行了,这点小伤不涂药也能好。”叶颜将孟瑾年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上午在御书房里,孟瑾年碍于人多不好直接问舅舅是否打着利用完叶颜再过河拆桥的主意,如果是,他希望舅舅找别人去开学院,以私人名义即可,找谁不一样。

自愿是一回事,被人利用是另一回事,不管叶颜有没有怨言,他都不乐意。

送叶颜出宫后,他又返回御书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结果被圣上训斥他不懂事。

孟瑾年说这与懂不懂事无关,他只是不想让阿颜再被人利用。

圣上问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心胸怎的如此狭窄,叶颜即将成为世子妃,将来是侯夫人,往大了说有那个责任为百姓谋福,往小里说有责任辅助丈夫的仕途,怎能将个人利益得失放在首位?又说叶颜既已决定嫁入侯府,便该有这份觉悟,而孟瑾年身为世子,更该有为国为民的觉悟,心中怎能只惦记着小情小爱。

话远不止以上这些,都是大道理,孟瑾年并非不懂,他只是不想让叶颜受委屈。

他自小被要求这般要求这般,万事皆不由己,心里其实憋屈得要死。

可自己不幸生在侯府,职责所在,他认了。

但叶颜不同,她本不该承受这些,她的不幸全拜他所赐。

这番话让圣上勃然大怒,将这个不争气的外甥轰出了御书房,让他回家去跪一个时辰好好自省自省。

孟瑾年回家跪着自省过了:叶颜当初答应嫁给他,只因心有亏欠,可如今他反过来欠她越来越多。她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他却害她屈居在这小小的汀兰院里,处处受人掣肘,学破规矩,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被迫配合他们对付宣王,想为百姓做点好事还要被利用,一桩桩一件件皆非出自他本意,可他无能为力。

当初明明承诺过要照顾好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的,可他没能做到,他食言了,他对不住她。

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弥补她。

自省过后的小侯爷彻底emo了,来到汀兰院又见叶颜被逼着学破规矩,膝盖都跪伤了,郁闷的情绪瞬间转变成了怒火。

——这日子没法过了!

孟瑾年牵起叶颜的手,一本正经地道:“阿颜,我们私奔吧。”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叶颜默了半晌,最终说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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