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作
张氏医馆?合作?
众人面面相觑，都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他们原本对江尧还是有几分怀疑的，可若是张老都认同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从京城而来的人皆是面露苦涩，这还没上桌，他们就没了分蛋糕的机会。
“只不过，京城来的各位还有其他途径。”江尧话音一转，就看见几个人急忙看向她，她微微一笑，“张老要的是治病救命药方，食补的方子还有空缺。”
言外之意，食补的苗方可以合作。
余光中见有几人蠢蠢欲动，她适当地不再多说，继续开始介绍苗方的妙用。
从温补易制的食补美食到去火清热的饮品，以及药效奇佳的药浴和弩针液，她没细说用量和制法，单单讲功效和适应人群也能让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奈何在场之人归根结底是商人本性，他们虽然心动却也在内心不断计算成本。
江尧见他们眼中的迟疑也不急，正要继续说下去时，门外有人喊她，她示意四陈代替她继续介绍，自己则推门离去。
门外的吴成看见江尧后急忙上前说道：“少东家，有个姓陆的公子来找您。”
江尧听到“陆”姓后身形一顿，她认识姓陆的只有一个人，这会儿他怎么找过来了？说实话，她并不想见到陆聿，她和陆聿分明是两种人，和他接触太多早晚会惹上麻烦，陆聿有能力自保，她可以不一定。
只是，她即使不愿意与陆聿见面，也没有晾着对方的道理。
江尧透过细窄的门缝看到四陈动作略有些拘谨，讲解的声音却十分平稳，她放心地让四陈代替她面对那些老谋深算的商贾，四陈四秋他们是她教的人，日后也会代替她去各地的医馆协助。
更何况，这鱼饵都洒了，还不怕这些商人不上钩吗？
夕暮晚风拂面，她远远望着天边残阳，枝桠上鸟雀捕食而归，这段时间的准备总不会让她失望。
江尧见到陆聿时，随安站在一旁为他添着茶水，医馆内其他人手里都有活儿，这会儿闲不出手来照顾这位贵客。
实际上，除去其他的渊源，她对陆聿这张皮相还是挺满意，他长相十分出挑，要不是身上冷冽的气质压着，这脸不知道多少人会为其一掷千金。
她这边坦然自若地打量陆聿，陆聿却不适应地侧了下头，其实他不排斥江尧这么看他，只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会躲开这种认真欣赏的目光。
“江姑娘，听说你的医馆在扩张，不知道在下能不能分一杯羹？”陆聿的指尖勾了勾茶杯，滚热的温度仿佛烫在他的心上。
“扩张？”江尧停驻在陆聿脸上的目光骤然收回，听到他提到“扩张”这个词儿后，她才想起来近几日锦阳城的怎么议论仁济堂的，虽然她和四陈四秋他们说的是投资和入股，但这话传到旁人耳朵里就成了医馆扩张。
陆聿见江尧移开视线后，一时间也说不准内心是庆幸还是失落，他抬手喝了口茶，眼神却悄然看向江尧的眼下，白瓷似的皮肤没留下丝毫疤痕。
她也许用了那个药。
长睫下漆黑的眼眸中不自觉升起一丝雀跃，陆聿轻声咳了咳，放下茶杯时，又是一副清冷贵公子模样。
“也不算是扩张，只是我们出苗方和苗医协助其他医馆加入苗医特色罢了。”江尧没察觉到陆聿的异常，找了个简单的说法和他解释了一遍，可陆聿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开医馆的人，“陆公子打算做什么？是想正儿八经地救人开医馆，还是想食补养生？”
陆聿动了动嘴唇，许久没吱声，他想寻个合作的由头，去江尧身边查江北延生前遇到过什么人，他没想到和医馆合作还有这么选项。
江尧疑惑地看向陆聿，等着他的回复。
“江姑……大夫。”随安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后，说出的话硬生生地打了个弯儿，他见自家主子板正地坐在木椅上，解释道，“容我家主子考虑考虑。”
江尧看了随安一眼，对他的称呼没有多想，在她眼里江姑娘和江大夫都是个称呼。
她看到陆聿垂眸想着什么，打算去看看义诊的情况，起身的那一霎那，陆聿已经做好了决定。
“如果是开医馆救人，江姑娘可有什么高见?”
江尧身形一停，又坐了回去，这才仔细地思考起来，她有个大致的规划后，问道:“能说一下医馆在哪儿吗？如果在京城的话，恐怕不行。”
她答应了张老苗方一个地域只找一家医馆合作，自然不能违约。
“不在京城。”陆聿顿了一下，说道，“在漠城，位于边关之地。”
江尧沉思了一会，虽然她不赞同陆聿的一些做法，但又不可否认，他选的地方正合她的心意，比起汇聚神医的京城来说，边关之地更需要苗医的存在。
苗医的特点之一便是药材用量少，并且用药种类简单，仅仅几味药就能有强悍的功效。可是，对于遍地权贵的京城来说，什么名贵药材得不到?如此一来，苗医这点优点就微不足道了。
虽然，陆聿在江尧身边会丧失一些谋算，但他还是能看出江尧眼里的兴致，他在漠城待过一段儿时间，熟知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么一聊，江尧这才对陆聿有所改观，她之前对陆聿的印象一般，在她的印象中，像陆聿这种家世不凡的古代贵公子，即使不是家仆成群，也很融入平民百姓的生活。
可陆聿描述的漠城民风，可不只有贵族奢靡，还有边关百姓生活的点点滴滴。
“漠城冬长夏短，秋收往往不到十月就要完成，秋收之时，山间的药材、野菜也会成熟，不少人会去采山贴补家用，只是山间野狼和棕熊较多，百姓一般都结伴而行。”
陆聿曾和猎户上山狩猎过，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十分清楚，他见江尧愈发热切的眼神，在过往的记忆力拼命地找着昔日的经历，并未察觉嘴唇的干涩。
见状，江尧及时倒了杯茶水推在陆聿面前，提醒道:“喝水。”
陆聿眼神一凝，语速慢了几分。
就在这时，咣咣咣的敲门声响起，与此同时，蒋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尧，江北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