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嘴欠而已
韵红的落日余晖照射在面前的暗色匣子上,看着匣子身长四尺有余、宽一尺。
许墨立马就猜到了:“是长剑!”
“打开看看吧。”
萧山河见许墨激动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不过为了避免对方生气,他没表露出来:“听申宗说你这段时间学的很不错,我又凑巧得到一块钢精,就将其铸成长剑,赠与你。”
许墨拿起盒子中的剑,喜欢的不行,心里更是想立刻武一段。
想到就做,拿起长剑许墨去了厅堂的院子里,就武了一起来,他自觉观赏性和力道都十分完美。
可靠在柱子上的大好人却看的眉头紧锁,直到许墨整套剑法练完,才说:“力道太过软绵,手握剑时更是运转不够流畅,还需多练。”
“是。谢谢萧大哥提点。”许墨十分喜欢这柄剑。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是不可以拥有武器的,他家中唯一的刀是菜刀。
而现在却可以因为萧山河的慷慨拥有一把匕首,一柄长剑,这对平民阶段的他太过不可思议。
“来,我们打一场。”萧山河站起来,他手中空无一物,单手过背。
“既然萧大哥这般说,我便不客气了。”
许墨也没自取其辱的询问为什么,他握紧手中的剑,沉浸下来,将申兄教过的打法在心里回放一遍。
长剑急出,持剑的手腕瞬间翻转,许墨原地踏出轻盈的步伐,身影便宛若游龙般敏捷。
手中招式变化莫测,或挑、或刺、或扫。
但每当快碰到对方时,另一人瞬间爆发,身形飘忽如风,轻易躲过这一剑。
萧山河甚至未出一招一式,只凭借一个躲字,就将对方的数次攻击全部化去。
他今天不是为了和许墨打,而是试探对方的耐力和性格。
“不错进步很大,但是招式太过花里胡哨,你刚才的许多动作,都会耗费自己的体力,这是没有必要的。”萧山河其实还有好多没说,不过考虑到对方只是个书生,没太过苛刻。
两人一直打到许墨体力耗尽,这才消停下来。
“回去多多练习,申宗有要事已经离开绥阳,他没回来的日子里,你每日劈砍三千,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让你更加熟练掌握长剑。”
许墨此刻正躺在地上大喘着气,等缓了一会道:“是!”
眼看着天色彻底暗下来,萧山河也没过多挽留站了起来道:“明日还有府试,就不留你吃饭了,赶紧回家去吧。”
许墨对此无异议,他将长剑放回甲子中,提在手里,两人便一同往外走。
因着之前除了门卫,所有人都出镖,如今回来后院子里的人正各司其职,对一个多月没住的房子进行深刻的大扫除。
许墨扫了几眼,临近大门:“多谢萧大哥,许墨先行离去。”
“嗯。”
离开逍遥镖局,许墨一头冲回了家。
“墨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站在大门口等的许氏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后赶紧将人拉进门。
许氏担忧道:“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明天都要府试了,夫子还拖堂,真的是…”
许墨赶紧挽救众夫子的名声:“不是的奶奶,今日下午夫子已经说了休沐,是我凑巧碰到萧大哥,我去镖局了一会儿,这才如此晚归。”
“好吧,那你下次记得提前和奶奶说一声,不然奶奶这心根本放不下了。”许氏太过于担忧孙子的安危,但是又害怕孩子大了讨厌家人换的太宽,想了想她又道:“墨儿别生奶奶的气,最近疫病越来越严峻,我实在是担心你啊。”
“我没生气,奶奶关心我,我也关心奶奶的。”许墨轻轻环抱住老太太。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你今夜是一定要早点睡的,明日府试才是重中之重。”
次日。
望城,绥阳县。
县太爷府。
青衿共秋色,曜日正当空。
“所有人,拿到考卷后不可左右观看、不可扭来扭去、不可交头接耳,如有发现者,此次府试作废。”
“是!”
“考试时间最长为三个时辰,不到时间写完的可先交卷。”
“是。”
“好开始吧。”
一声令下,所有的学子立马拿出考卷开始答题,许墨也不例外。
[今日任务:九年内通过四次科举考试,并考得状元]
[任务奖励:海船建造图一张。]
[特殊任务:任务时间定为长期]
[任务失败:系统脱离宿主]
许墨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十分惊讶。
[嗯哼,我可是考神系统,如果你没一次成功,那我当然要脱离你,毕竟不能一直陪着你几十年然后去完成一个任务吧?]
[有那几十年的时候,我早就成功几次了,任务奖励成倍翻]
[所以宿主一定要加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如果我成功了呢?你还会离开吗?”许墨拿着毛笔的手僵持许久。
[这个啊,看情况咯,当然我在你死前都不会永远离开你,只可能是完成了任务,但我继续带下一个宿主?]系统明显也有些犹犹豫豫。
许墨听到这里,悬着的心渐渐放平,但是害怕失去系统的想法依旧根深蒂固。
可能对系统来说,他只是对方生活中的一次饭菜,但是它却是许墨生命中不可割舍的家人。
没错,系统已经在他心里和家人拥有同等地位。
他想要系统能永远陪着自己……
系统没在开口,许墨也开始闷头答题,只是这次他更加的严谨了。
三张答卷许墨只用花费一个半时辰,但是他并有急着交卷,重开几次确定没问题后,这才将卷子交给监场官。
“好了,速速离去。”监场官将卷子分类放入到带有名字的夹袋中。
出了考场,许墨朝着巡查使的院子走去。
府试三天就会出结果,对于他的成绩许墨毫不担心。
现在他只担心一件事,百姓们的交税册子还有没有被存下来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进入巡查使的书房,许墨就开始查看上个月到现在的记录,可是因为有房鸿达和刘丁的里应外合,所有重要的册子悉数被销毁。
没法从数据上查,许墨就把战场转到人口普查上,依旧是老伙计死亡记录、新朋友人口登记、县衙资产出入。
许墨把所有的册子看完,发现最后一次录入都在前两日。
此刻许墨又找出县衙人员上工记录,却发现县衙中六七百名衙役,昨日前日没来的就有三百余人。
两个时辰过去,因为为了更准确的信息,许墨一点一点的将三百嫌疑人上工记录从头查到尾。
终于他得到的部分嫌疑的人数。
三百四十八名。
其中七十一名死于上半个月;其中二十九名重病不起,请假时间都很随意;还有一些人就不写上工记录册的,这里面大多数都是老油条了,所有没有人管得到他们。
许墨甚至还在上面看到刘丁一个月就登记三次,多的时候才有七八次。
多次求证。
在不断的查阅中,许墨终于将那一百名守城卫确定了下来。
也不知道粮草究竟是偷送去了哪里。
无厘头的查找,有时候十分的耗费许墨的心神。
将所有的册子回归原来的位置,至于想要想到的收税登记册,依旧是不见一点踪迹。
刚踏出书房,就撞见刘丁搀个人,两人勾肩搭背的过来。
许墨:“刘兄!”
听到声音的刘丁有些迷惑的抬头,看到站在门口处的许墨,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不是去府试了吗?”
一连两个问题,许墨答:“上午我考完,就来这里找你,没想到你不在。”
“今日上午春香楼被砸了,我在那边处理。”
许墨惊讶道:“这种事都要找刘兄你了?最近事情真是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流民,到处惹是生非还眼高手低,让人厌恶。”
“流民嘛,你也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
“可是没教养却是真真实实的,书院里的学子也都在说不喜欢这群外来客。”
两人攀谈之际,许墨走到刘丁身边,这才发现对方抬的是个醉鬼,他赶紧帮忙。
“府试如何?”
“十拿九稳。”
“话别说太满。”
“如果我拿不下童生,我请你吃顿饭,要是考上了,也请你吃顿饭。”
“……我差你这一顿?”
刘丁翻了个白眼,又有些无奈,感叹许墨到底还是年轻。
书房一进就是几个时辰,要不是他帮忙遮掩,对方区区个挂名的巡查使,根本不能查阅太多册子。
两人将肩膀上的醉鬼抬到房间放下,就出了门。
“这几天不要再来县衙,先把你府试的结果等出来,在安排后面的事,知道了吗?”刘丁站在门口,对着正在关门的说出了这句话,不等回应直接离开此处。
许墨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走远。
随后,他往家的方向走去,却路过路口的时候,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挡路狗!还不快让开!”
“你怎得这般态度,我只是过路。”
许墨看去,发现吵闹的一位是车夫、一位是身着破烂衣服的青年男子。
男子站在马前一动不动,和安抚马的车夫对峙,看的许墨很是诧异。
大战一触即发。
车厢里伸出一只手挥了挥,车夫神色黯然,却不得不听从安排。
他闭了闭眼,马鞭狠狠甩出!
被打的屁股一痛,本就暴躁的马儿彻底失去理智,瞬间奔腾而出,将挡在面前的书生撞了出去。
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也全部被吓得四散奔逃。
许墨视若无睹的继续走着。
这种类似情况在现在的绥阳县每天会重演十几二十次,现在很多有钱的人家都不愿意出门了,什么事情都是府中下人在做。
“唉!你踩到我了!”
许墨抬着的脚还没放下去,脚下就出现了一张人脸,他瞬间沉默。
他可没眼瞎,刚还离两米远的人,瞬息之间冲到脚下。
此人绝非俗物。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许墨将脚收回,看着依旧躺在地下的男人。
顿了顿他蹲下平时对方,指指他胸口还在流淌的鲜血:“你为我故意暴露自己,可我身无长物,对你没有任何帮助。”
一脸黢黑的男人以一种美人躺的方式,胳膊肘着脸,指尖玩转着头发:“可是在一个不允许带武器的县里,有一位背着剑匣的少年书生,此人身着白色长袍,衣摆处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腰间又紧束着一根翠绿玉带,这让我这位可怜的流民,无法控制的心动了啊。”
许墨眼睑微垂:“你……”
要知道他这个剑匣从到手,除了睡觉,出门就没放下过,再加上书箧也是很大一个庞物,自然没有人去猜想他背的什么东西。
“别急,我就是嘴欠而已。”
男人仰躺在地上,神色之间全是无奈:“昔时鸿鹄志断了,今少年还轻狂人;
恰逢孟秋病恹恹,袮与都勾尽白骨。”
许墨默默地拿出荷包,翻翻到到扣扣索索的递出去三文铜钱。
“你当打发要饭的?!”男人惊恐的原地蹦起,脸上满是嫌弃和埋怨,结果伸手就要拿钱。
许墨怎能让他轻易得手,一个轻身后退几步,又把铜钱放回原处道:“看你身体没有问题。”
“咳。不是。”男人尴尬的搓搓脸,又想伪装回去。
“我可以请你吃一个肉包子,只有一个。”
对于这些人,许墨没什么意见,他可以各种谋划碰壁任何人,但是不能当自己是傻子,也来碰壁自己。
男人看着许墨在前面走的巨快的背影,吐了口血水,就无恙的跟上许墨的速度。
“唉,你不问问我叫什么?”
许墨不理。
“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叫什么?”
“……”
“唉!我还知道你全家多少人,有多少粮…啊——!”男人脸上被打了一拳,飞出三米撞到土坷垃的墙壁,结果年久失修的墙壁不堪重负,男人瞬间被泥砖掩埋。
家人是许墨唯一的底线。
显然这个聪明又愚蠢的男人并不懂得,于是他被许墨压着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