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世的终末2
下午两点多，顾客辞走出银行，他望着天空，眉头舒展开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意料之中的电话打了过来。
按下绿色按键后，顾客辞唇角抿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妈，钱您都收到了吧？”
“你这孩子，好好的给我们转什么钱啊？刚收到消息时吓了我和你爸一跳，还猜这是不是什么诈骗短信，结果一查记录，发现是你转过来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客辞的眼角有些发红，他低下头，轻轻揉了下视线变得些许模糊的眼睛。
嗓子眼好像有一团气压着，让他发不出声音，直到对面“喂”了好几声，才从中迸出略显沙哑的气声：“我在，刚刚老板发了几条消息，就返了一下，最近这手机有些卡，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对面恍然大悟道：“哦，这样，不行就换个手机吧，这手机不好使也不行啊。我听你这声音怎么有些不对，是生病了吗？”
顾客辞长长呼出一口气后，道：“就是有点小感冒，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平时穿厚一点，别成天忙着工作，不顾自己的身体。对了，我刚刚和你说，这钱你自个儿留着，小十万的钱，你让你爸和我帮你存着，那我们不得每天提心吊胆的。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了，这钱放在我们这儿也行，毕竟你年纪大了，也该想想未来了……”
“妈！”顾客辞出声打断对方的话。
“妈什么妈？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爸和我都盼着抱孙子呢，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我就和你爸去找找人……”
“妈，等等，怎么就说定了？我还没……”
这边顾客辞话还没说完，手机便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看着亮起的屏幕，顾客辞本来扬着的唇角落下，他低下头，脑海中翻涌着与父母相处的一幕幕。身后被人拍了一下，顾客辞一愣，这才发现他挡到了别人进银行的路。
顾客辞不好意思地朝那人笑了笑，拖动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这里。
顾客辞搭乘一个小时地铁回到了出租小屋，刚躺下，手机就传来叮咚叮咚的响声。
他皱了皱眉，闭着眼在床头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手机。
点亮屏幕，发现是公司群发来的文件，让他明天赶紧处理。
顾客辞这才想起来，自己完全忘记向公司递交辞呈这件事了。他都这幅样子了，总不至于还继续上班吧，他想在最后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消息刚发给组长，手机又响起叮咚叮咚的提示音。
顾客辞不想理，手指按在关机键上，就在这时，一个电话请求跳了出来。
顾客辞仰了仰头，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顾，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要辞职，不是刚给你升薪，还给你放了一天假？公司对你挺好吧？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顾客辞沉默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公司对我好？是没日没夜的加班不给加班费，还是随时都可能出现的打骂？要是真的对我好，就把我这些年的加班费都给我补上！”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公司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明天你不用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挂断电话后，顾客辞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这人生也真是无趣，无趣至极！
自己终于硬气了一回，但好像仍然没有那么舒心，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站起来和对方骂一顿，这样说不定心情还能好很多。
可按他的脾气，就算再来一次，他真的能骂出口吗？
顾客辞垂下眼睫，整个人都带着些许颓废之意。他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从各个方面而言都像。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顾客辞的脸上带了些许不耐，他拿起手机，发现来电不是公司，而是房东大哥。
调整了一下心情，顾客辞点击了捷通，笑着道：“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以后我每晚都给你打个电话？要是你嫌麻烦，每天给我发条消息也成。”
“谢谢你，哥，”顾客辞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每天给你发信息吧，我的手机密码是******，如果有一天你没收到我的消息，那你就来我这边吧，到时候你跟我父母打个电话，他们一辈子勤勤恳恳，懂的也不多，到那时可能还要麻烦你。”
“唉，你这是什么话。放心哈，哥一定会帮你的，也算给哥自己攒一份功德，让哥的生意将来做的更好，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
与房东大哥通完电话后，顾客辞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把一些东西放到拍卖网上卖，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打开手机，发现浏览量寥寥无几。顾客辞叹了口气，罢了，这也正常，实在不行他把东西收拾收拾当废品卖了，也能换点生活费。
然而意外总是比计划先到来。
傍晚，顾客辞拎着黑色的垃圾袋下楼。
顾客辞租的房子属于市区边缘，但即便如此，晚上这里仍会被霓虹光笼罩，弥漫出丝丝缕缕城市的繁华。
彩色灯光下，青年站在其中，街上只有寥寥数人，好似迷失在繁华景象下的人儿，孤独又彷徨。
朝着手心呼了口热气，又跺了跺脚，身上仍没有得到一丝暖意。顾客辞打算回楼上继续休息，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胸口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的气囊，使他渐渐呼吸不上来。
如果周边有人看到，就会发现他整张脸都涨红成极为可怕的颜色，脑袋上青筋暴起，眼白中也涌现出根根血丝。
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顾客辞猛然意识到他的大限将至，一股不甘心的情感顿时涌上心头。
不是说还有一个多月吗？为什么死亡会来的这般猝不及防？
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中，青年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渐渐失去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