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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私下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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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君洛然埋汰厉北辰:“你怎么能让将离乱认爹,那我的辈分岂不是理不清了。”

厉北辰依在软榻上,笑道:“怎么理不清了,我是他爹,阿然不就是他娘亲了,多好算。”

君洛然无奈,训道:“别这么无聊了行吗?起码也贵为王爷,我怎么发现厉北辰你一直就没有事干呢?”

厉北辰听了却直起身来,认真说:“本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阿然哄高兴,然后赶紧娶回厉王府,省得有人惦记了。”

君洛然就知道自己是多嘴了。

到了厉王府,将离抱着糖葫芦站在那里,厉北辰揪下一颗果子,塞进嘴里,抱起问:“走了,小郎君,是第一次来?”

将离点点头。

君洛然下了马车,想起上次来时那陆镜荃的找刺激,说:“我这次来,你那小娇妾不会又赶来找茬吧?”

“这王府是你家,她何敢再来?”厉北辰压根儿就没有把那寄居在府上的陆镜荃放在心上。

哄着心心念念的阿然进了府。

厉北辰不过一介不受宠的王爷,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银钱,厉王府极其奢华。入了府,过了几段小桥,绕过假山,再走过中廊,又越过正厅,便到了正殿。

作为厉北辰的起居室,正殿更是闪了君洛然的眼,君府是名门宗族,就已经算得上是高门大户,家财万贯了。

相比起厉王府,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熟了之后,君洛然从来没有在厉北辰面前顾过礼,直接走进去坐在古木拱座上,随手给自己添了杯茶。

喝了口,对走过来的厉北辰嫌弃:“你府上的茶这么淡,穷到连茶叶都没有了?”

“那肯定比不上君府有银子。”厉北辰放下将离,一切顺着夫人的心思说。

阿然能听他的话,顺从的跟着他回府上稍待,没有把他五花大绑的里里外外狠狠怼上一番,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所以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顺了毛哄着的君洛然也很舒心,不再挑茶的毛病,反而想起许久未见他,问:“榕塘之后你去哪里了?有四五天未见过你了。”

能从阿然口中听到关怀他的话,厉北辰顿时又觉得平时清冷不关心凡世的仙女终于被他暖的冒了热气,立马回:

“也没什么大事,皇兄嘱咐我了,轩辕启之事毕竟为皇家之耻,护他死后遗名,就让我称病养伤,对外称他为国捐躯。”

原来如此。

那前世也就是轩辕启叛国谋反,不料厉北辰扼杀他的希望,轩辕炳为了皇族的面子,两世都做了同一个选择,保他名声。

明明是叛国弑君的重罪,若放在别人的身上,九族的头都不够砍的。

不过轩辕启,倒是让她出乎意外。

生在皇族,又恰逢那个动乱不安的年代,区区一介幼子,他的父亲还没来得及教会他恩怨情仇,便死在了他面前。

幼年的轩辕启,一生都沉在仇恨的回忆里。

他没有轩辕越的好运气,也没有京都才子的肆意张狂。

只能在人前终年戴着和善虚伪的面具,而面具下自由的灵魂一点点腐朽。

最终被埋在泥土下。

但君洛然承认,他比前世的自己活的幸运。

他至少知道自己的仇恨,曾经为血海深仇谋划过,九泉之下,尊父冤魂,终得平息。

不是谁都能有为曾经报仇雪恨的机会的。

也不是谁都能在历经灭门后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的。

她必须比轩辕启谨慎,比他能沉下心。

不知君洛然在想什么的厉北辰也坐下,拉着逗了会儿将离,吩咐:“林高,去拿来宣纸和狼毫。”

“是,主上。”

东西拿来,林高铺好了宣纸,厉北辰执笔道:“来,小郎君,爹爹教你练字。”

君洛然想看笑话:“我倒要看看,你的字能不能教我的将离。”

难得主动的上前去研墨。

有美人红袖添香,素手研墨。厉北辰惬意的吸足了墨,握着将离的小手在宣纸上一笔一画的描写黄昏。

晚霞正好,斜斜的透过轩窗照过来,洒在研墨的君洛然身上,一举一动,更添国韵之色。

一会儿,一行苍劲有力,流畅而富有韵致的字跃然纸上。

君洛然停下欣赏,用手指了指一个字,嫌弃道:“喏,这一撇可别教坏了将离。”说完,接过笔,也描写了一遍。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厉北辰见她的字俊逸妍美,匀称俊俏。说:

“阿然的字美是美,但未免不大气,将离是男孩子,应该学我的字。”

君洛然心里感慨,厉北辰这孩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光速抽出刃雪剑直插书桌上,和蔼的问:“谁的不大气?”

心抖了抖,厉北辰立马投降:“我的不大气,我的。”

将离在厉北辰的怀里也抖了一抖,娘亲,我会吓破胆了的。

将近用午膳的时辰,东宫太子密召宴请当朝王臣与礼部林尚书,设宴于玉食记三楼。

众多暗手隐匿于周围。

“两位大人可明白本宫的意思?”三人举杯后,轩辕越呡了酒,极为客气的问。

王臣早在心里面打好了草稿,极为顺畅的接道:“殿下放心,在下与林大人定会殿下排忧解难,减去心头之患。”

相比起王臣的急于献计,林尚书就显得淡泊名利多了,只稍拱了手:“殿下放心,臣亦是。”

轩辕越拉拢了人也不忘记摆出自己的难处,叹息着摇头:

“若不是事情紧急,钰恩又是本宫亲妹妹,本宫总不好出手,就实在犯不着麻烦两位大人。”

王臣审时度势,心里早明白,眼前这位绝对是未来的新皇,在大殿上讨好轩辕炳的那一套也如悉用到了他儿子轩辕越身上。

仿佛在说自己家事般的慷慨激昂,恨铁不成钢:

“景哲深实在是才傲气大,不把自己的身份放正,臣下看他眼中早就不知道规矩是什么了!殊不知没有圣上与殿下,他在京都算得个什么东西?”

这架势,恨不得现在出去把景哲深扒去官服,游街示众去。

“王大人言过了。”轩辕越毕竟心中也念景哲深是天下学士之楷模,同样为大楚未来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若不是妹妹胡闹,他也舍不得让这等明珠蒙尘的。

“本宫看景大人还是颇有文人散客之风,这等本该翱翔于山川青空之地的白鹤,本宫不应该把他拘于枯死人的朝堂中。”

父皇这段时间也一直忧心于此事,但碍于景哲深为国效力的情面上,始终狠不下心。

既然如此,他理应为父分忧。

一直没说话的林臣终于开口了,极为贴心的顺着话:“景大人有滔天的才华,文采斐然,但终究不适合朝堂,殿下也是替他解忧。”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轩辕越舒心的笑了笑,也瞧不上满桌的菜肴,又端起了酒杯示意:“那就多谢两位大人了。”

王臣与林臣慌忙共同端起杯:“殿下客气,吾等必妥善完成此事。”

愉快的用了午膳,君洛然把厉北辰的死缠烂打视为空气,拉了将离就回府,更愉快的把载着厉北辰的马车吓跑后,转身便回。

进了府中才发现,自己家中竟比轩辕炳那三宫六院还要热闹。

韩侯爷与君相端坐在主座,都是一样的怒气冲冲,而韩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君倾禾在一旁站着,有些发急。

见二姐回来了,君倾禾冲过来,急急的说:“二姐,阿爹冤枉我,我没有一开始就藏小侯爷……”

这阵仗,不用猜也知道,韩临藏于君府东窗事发了,还好刚刚回来时就把将离送回别院了。

不然又要看这狗血毁三观的事。

真是倒霉的事都凑一块儿了。

君洛然安慰了下倾禾,又说:“爹,这事我可以作证。”

“君将军既然一开始就知道,那为何不告诉老夫?”韩侯爷是个急性子,直接开口问。

此话一出,君洛然就看到倾禾不断的小动作合手作揖求饶,生怕二姐把事情捅出来,她又没好果子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还是心软心疼妹妹,君洛然也挺敬重韩侯爷,行个礼:

“此事本座也不清楚,只当是小侯爷来府上玩玩,谁承想是忤逆了侯爷,舍妹尚且年幼,本座代她向侯爷赔罪了。”

韩侯爷知道君洛然是给足了面子,也不能为难人家,于是也顺着台阶就下:

“不敢不敢,此事还是我那逆子犯错,刚才对不住三小姐了,老夫现在就带他回去,关上几个月!”

君相忙起身:“侯爷不必大动干戈,小侯爷还是年少。”

“年少?他是皮痒,又欠抽了!”韩侯爷下来一脚踹韩临屁股上:“走了,还想在这丢人现眼啊!”

韩临也不敢怼他老爹,大步走了出去。

终于送走了韩侯爷,倾禾看准时机就想跑,还没有跑出这个厅堂,后面的君相就没了文人风骨,气急败坏的叫住三女儿。

“君倾禾,你给我滚祖祠罚抄《君氏心法》三百遍!”君相火冒三丈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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