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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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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已大白,明晃晃的阳光刺的眼疼,府内侍人都已经忙碌了起来,三三两两的走在府中,而屋内床榻上的人没有半分动静。

也难得的没有人来请她。

出了京城,君洛然难得睡了个懒觉,江南空气潮湿,在冬季能暖烘烘想让人睡觉也是很难得。

君洛然懒洋洋的钻出了被窝,慢条斯理的穿了件衣裳,扎腰带也胡乱的扎了个模样。

幸得是美人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骨,不然这般模样,放在寻常人身上就算是邋遢而不知打点了。

刚梳洗好,厉北辰那烦人的嗓音就又在门口响起:"阿然,可睡好了?该用早膳了。"

昨日阿然同他发了脾气,不知是不是又是纠结的半夜未睡,厉北辰又惦记阿然脸皮薄,不敢来问,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了许久。

直到日上三竿,才敢来唤她。

君洛然倒是早把昨晚的事睡到了九霄云外,放入袖中匕首,说:“进来吧。"

厉北辰推门进后便看见君洛然那美中不足的腰带线了。

杂乱无章却刚好勾勒出女子婉约纤细的腰。

不知道阿然的柳腰,经不经得起他的盈盈一握。

"阿然,美人是要好好打扮才行啊。"厉北辰叹惜了一声,上前伸手细心的给她绑着腰带,君洛然难得的没反抗,顺从的让他扎,只调侃句:"殿下学的不少啊。"

厉北辰也只勾了勾嘴,低头浅笑着给她绑好腰带。

待收拾好,君洛然便与厉北辰去前厅用早膳了,到了地方,看清座席上的人,君洛然晚起的好心情立刻就烟消云散。

这算什么修罗场?她宁愿现在立刻受命回到战场上厮杀去。

景哲深与轩辕钰恩坐对照,韩临则与君倾禾隔了一张桌子坐在席尾,眼观眼,鼻观鼻。

又不能掀了桌子走,君洛然叹了口气,主动的走上前坐在了中间,应了韩临等人的礼,又等厉北辰坐下,拎起筷子便开始用膳。

景府不知从哪儿招来的厨子,既符合她的用膳习惯又添了江南特色的菜肴。

但这顿饭吃的味儿同嚼蜡,君洛然本来的好脾气也被消耗磨尽,在低气压下,匆匆扒了几口饭便不想再动,后北辰以为口味儿不比京都,皱了皱眉,吩咐侍人去做了椰蓉糕送到她房间去了。

早早的离了席,君倾禾以为二姐还在生她的气,也没敢跟出来,只剩厉北辰跟了出来,君洛然现在看谁都烦,也没停,绕了木亭在府里转起来,厉北辰知她不顺气,也默默地跟在后面陪着她。

"江南风景不错,就是人烦了些。"君洛然逛无味了,走进亭子里坐下来抖了抖袖上的落叶,接过厉北辰斟的茶,呡了一口说。

厉北辰放下茶具,感叹阿然还是心急了些,说:"阿然可曾体会过真正爱一个人的滋味?"

真正爱一个人?

前世的轩辕越?

当时只受了君府多年的教导,认为自己生下来便属于大楚江山,属于轩辕皇族,以舍己命护他命为准则,以万里江山,千万黎民为己任。

兢兢业业的活了十几年,没有半点质疑。

最后落了个全族被灭,跳楼身亡的下场。

由此可见,真正爱一个人没有什么好处。

此事尘埃落定后,她若侥幸存活,还会不会毫无保留的喜欢上一个人?

而那个人,会不会,敢不敢喜欢她?

不管是谁,都比厉北辰这放浪形人的姿态不知好了多少倍。

"爱一个人,不仅是外表,品性,更要与自己相知相属,也不仅要与他在一起,而是拼命给对方最好的,所以爱,有时也是放手。"

厉北辰仿佛是在给景哲深解脱,又像在表明心迹。

阿然,但我对你,此生也不会放手,永远不会。

君洛然对情再愚钝,也明白了什么,说:"景哲深以为轩辕钰恩跟了他会吃苦?可他又不知轩辕钰思会怕这些?"

"所以要给他时间,让他明白送钰恩回宫了无希望后,自会以绵薄之力护她周全。"厉北辰见她稍降了火气,如此说到。

君洛然放下茶杯,说:"那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好不容易偷得了浮生几日闲,我才不想为此头疼。"

厉北辰终是放宽了心,也想在这几日与阿然培养一下感情,说:"等会儿去外面看?”

“…好。”

撇下他们几人,君洛然与厉北辰便出了府邸,君倾禾此番用了心,按照二姐的叮嘱选了一处既不偏僻,也不热闹的地方。两人走了一段时间,到了镇上的集市。

江南水利便捷,应是富庶无比,便时时有集,不仅在贸易市繁华,街道上也有许多小贩,君洛然可算难得卸了些一肩重担,在路上闲逛。

"阿然可喜欢这个?"厉北辰认真挑了一个极有江南特色的花灯,他对女子的东西不大清楚,以前掩人耳目的打赏名伶时也就随手扔块金子而已,如今对阿然自要是十分上心了。

君洛然回眸看了一眼,嫌弃道:"你要是喜欢就买下吧,以后送人也方便。"厉北辰放下花灯赶了上去,略带委屈的嘟嚷:"我只想送你一个人,阿然是嫌弃我的东西?"

厉北辰这厮脾气太好,君洛然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外人能缠在她身边这么多时日的,实在不好再寻个源头再乱发脾气,君洛然也只得繁衍道:"没有没有,只是不大喜欢这东西。”

又向前走去。

厉北辰又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见了一竹桥尽头有酒家,这次反倒是君洛然率先走了过去,坐了临溪的窗边,要了几瓶落梅酒,斟了一口,略不喜地说:"太淡。"

也斟了一杯,饮毕,厉北辰笑笑,说:"也有别香风味,阿然,京都的落灯花喝惯了,反倒嫌这淡了?"君洛然倚着椅子,往窗外远眺去,又呡了一口酒,说:"嘱惯落灯花,嘴刁了些。"

厉北辰给她倒了杯酒,劝酒道:"天下美酒无数,多饮些才有乐子。"君洛然端着酒杯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反问道:"自是如此,那殿下明知我…脾气怪,为何不娶个知书达礼的女子?"

"我喜欢的是阿然。"厉北辰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演练了千万遍,再一次表明心迹:"不论是脾气怪,还是知书达礼,我只喜欢阿然。"

阿然,先前许多年,是我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坚定的陪在你身边,狠心让你独自面对所有,让你对一切都不信任。

我一人躲在深宫中挨过漫长岁月,好不容易逃出却依旧胆小怕事,甚至在得知你上殿悔了轩辕越的婚约,我都不敢……

我怕,怕让你也受这莫须有的苛责,怕你也与我一样,过着不喜欢的生活。

我怕,你不喜欢我。

厉北辰心里再心乱如麻,面对阿然,还是面色如常,一往情深。

那你可知我背了许少的罪责?君沫然蓦的一抬腕,吞下了酒,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

窗外临近木桥,溪面勾起微微涟漪,一圈儿又一圈儿,好像两人各自缠杂的情绪。

道不尽,说不出。

"你可看清了?"酒楼一隐角里有人不确切的问,旁一喽啰立马点头哈腰地说:"是,是,小人敢肯定,那就是君洛然!"

那人不屑地看着窗边的那个清淡出尘的女子,区区一女子,值得上头的人如此惦念?待他禀报了主上,拿下这个女子,上头的庄主自会对他看重的吧?

如此一算,距他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吧?

“大人放心,此女必是君洛然。”与他对坐的女子蒙了面纱,着了紫色布面狐狸纹绣衣裳,安抚:“我不会认错。”

见对面的男人明显有自己的打算,女子手持的小扇一收,轻轻打了下桌面上他的手,调笑道:“大人别心急,让我先玩玩。”

此番出任务与这个半路来的女子同来,男子就没什么好心情,庄主这是对他没什么信心?怎么派了这么一个没用的。

收了手,不吃这一套的男子中规中矩说:“我知道,庄主吩咐过了,但你如果没有办好,即时通知我。”

“大人放心,此事要仰仗大人呢。”

哄好了同伴,女子手腕一转,小扇旋开,轻掩红唇,试图看清远处的故人。

君洛然,我又来了。

君洛然喝饱了酒,也没有醉意。两人付了银钱后出了门,不想回府,计划去附近的庙里看看。

君洛然不信神佛,但奈何身边的厉北辰好像对此深信不疑,哄了阿然随他同去。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啊!我不敢了……”

君洛然刚走下木桥,想问庙的方向,就听到一声哀嚎,接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从人群里滚了出来,爬着哭求。

后面紧赶慢赶有两个大汉一脸横肉的拿着棒子赶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抬眼看过面前的众人后,掂量这难得因此停下脚步的年轻男女,哪怕看起来面凶,心一横就佯装不支,滚了过去。

顺利滚到了君洛然脚下,厉北辰一惊,立刻护着君洛然在身后。

但好像所有的人都怕被她弄脏衣裳,后退一圈,不敢靠前,却又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凑热闹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女子只看见一双看起来就贵的靴子站在她面前,伸出皮包骨的手死死抓紧,哭诉:“求两位贵人,救贱民一命。”

“阿然……”厉北辰转头征询她意见。

对此事司空见惯的君洛然越过厉北辰的肩头,剑指甩手扔了法术过去,银蓝色的灵力拦下那两个大汉。

低头看在地上盘踞挣扎的女子,问:“此番何事,速说。”

国丧期间,她又是顶了事到此,若不是宋鹤眠恰好送轩辕炳的密令给她,让她查看江南的民生,她们难从京都出来。

百姓有难,她不能置之不理,但最好速战速决,不要惹出其他的事来。

女子缓了口气,艰难抬起身来:“回贵人,贱民是王溪庄人,刚丧了母,就要被这两个大哥抓走,说是遗母欠了债,要贱民抵债,可贱民并无听遗母提起……”

女子还未说完,被拦住脚步的大汉挣扎不开,但也没忘了辩驳:“大人明鉴,小人真的是借过她家钱,如今自然要找她拿回啊!”

围观的路人认出这两个大汉是当地有名的泼皮,却有人调笑道:“我晓得,这女的家就是穷,肯定借了,女的都不咋说实话!”

“我看着也像。”

“肯定是想赖账,烂母猪货!”

……

众口铄金,这会儿却统一了起来。女子张嘴声哑,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们才信。

“闭嘴。”

君洛然声音不大,冰裂玉壶般,却十分有震慑力,吓的众人连忙闭上嘴,生怕得罪了什么达官贵族。

知道君洛然想的是什么,厉北辰问:“你们说她母亲借了债,可有债条?”

刚才还嚣张的两个大汉顿时闭上了嘴。

看他们对视心虚的样子,君洛然与厉北辰心里就如明镜高悬。

“滚。”

君洛然勉为其难的赏了他们一个字。

两个大汉立刻掉头就跑。

“唉,怎么跑了。”“我还以为有多大事呢。”

“这女的是谁?看起来有点权。”

……

“起来吧。”君洛然招呼她起来,又唤了个暗手,扶她站定。

围观的人也都散去。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贱民真的多谢……”

“好了,”君洛然实在听不惯她一口一个贱民,打断她:“举手之劳,无事。你还有什么要本座帮你吗?”

“我…我…”女子可能没想到君洛然还要给她善后,激动的“我”了半天,冷不丁又跪下磕头:“求大人替我找到家!”

君洛然点头,吩咐暗手:“你将她先寻个地方安置,替她找到家。”

“是!”

吩咐完,君洛然抬头看了看乌云渐渐聚拢过来的天空,说:“要下雨了,厉北辰,庙里明日再去吧。”

厉北辰有些可惜,但也点头:“好。”

两人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要回府。

一场闹剧散去。

近处的酒家在楼上稍一眺望就能把刚才的场面看尽,紫衣女子靠窗依着,看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

君洛然,你果然还是好管闲事。

惺惺作态的样子看了就叫人倒尽了胃口,自诩为天命之人,天天端着那一副不肯亲近常人的忸怩模样。

我就是要亲手把你拽下神坛,要你看清你毕生所做的一切有多么不值得。

要你的高傲的信仰崩塌。

我看你是不是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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