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兵于国以绝强权
去往太和殿的路上。
月霓旌疑惑道:“大哥，我听闻的右丞相，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貌似潘安，今日一见怎么与传言不同？”
“才高八斗不假，但他爱玩，貌似潘安也不假，不过是年轻时。”
月霓旌更疑惑了:“那他是怎么当上右丞相的。”
“其因有人三:
其一:靠才华
其二:靠脸
其三:靠名字，也是最重要的的一点，名字自带喜感“老顽童。”
“我从其他上了年纪的同僚那得知，他和父亲同一季科考，他高中状元、父亲为榜眼。年少时的陛下看了他文章赞不绝口，心中按耐不住的想知道他是谁。
但还是等到了上殿面君的那一天，陛下一看策论写的好，脸长的美，心想找到宝了，谁承想张口破功，满嘴的不着调，有点失望，连连摇头要不得要不得，结果又细看名字，老顽童，直呼三声“这名字妙，妙的呱呱叫。”他就因此一步步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而父亲成了冤大头。”
月霓旌知道点点头，又还是小声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他怎么称呼父亲为小粥粥。”
“冤大头啊！不过父亲可能也是心甘情愿的当冤大头的。”
“他们俩，这么多年来同升同降，他爱玩，总是事情搞到一半就跑路，父亲就跟在后面帮他擦屁股，批不完的折子，给父亲，吃不完的包子，给父亲……一句话我爱玩，我是老顽童，做不完不用怕，有小粥粥在，他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他是家中老来的幺儿，出生时最大的兄长年纪已到而立之年，他父亲想自己一生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活的那叫一个累，反正吃穿不愁，家业都也有人继承，何不把自己不曾拥有的都给他，把他养成了这么个性子，兄长们也对年纪比自己儿子都小的幼弟很是疼爱，因为长的好看。”
“父亲去世时，让其长子好好爱护幼弟，长兄去世时，又让其子好好孝敬八爷爷。”
这才是真正的出生就是制高点，被眷顾，被偏爱。
月霓旌笑着道:“大哥怎会知晓这些的。”
月霖渊看看周围，见没有熟人，悄悄告诉道:“我曾在御史台执守一年，御史台那群家伙最是八卦，时不时扒点史料来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不外传的，我走时可是收过封口费的。”
“皇帝特意设立稗官，解释为小官。写一些民间八卦，闲暇时看专门给自己解闷。”
小说家出于稗官，后因称野史小说为稗官[bài guān]。
看来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都八卦。
一路上月霓旌消化完这一信息，转眼来到了太和殿内。
月霖渊看到了那边的酆镐小声的对月霓旌道:“夭夭，那个不是郝丰吗？他怎么在这。”
月霓旌卖关子道:“等一下大哥就知道他是谁了啊！”
宫女将他们领到各自的位置，安静的坐着。
月霖渊看了酆镐一眼脸色古怪，酆镐对其隔空一笑，端起酒来敬。
月霖渊也只能回敬，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还是身份不一般的笑脸人。
酆镐把视线转向月霓旌，看到对方的衣服，与自己的一样同为月白色。
酆镐自作多情的想“情侣款”，看月霓旌的眼神都能揉出水来了。
月霓旌虽知道有人直白的看着自己，用余光看到是酆镐，也只能当做不知道，因为要保持优雅。
心中去把酆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骂了个。
不到一盏茶。
听外面总管太监声音又尖又细的高呼道:
“陛下驾到！皇贵妃到！”
众人跪拜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威严的走到上首手一挥道:“平身！”
众人又呼:“谢吾皇。”才站了起来。
“多年来酆雍两国，战事频繁，连累我朝百姓担惊受怕，朕于心其愧，定国大将军久年固守边疆，宁死不退，今班师回朝，劳苦功高。”
“定国大将军上前受封！”
月霓旌听到这一句后，想定国大将军也是武将之首，还能封什么。
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身材魁梧高大，面部满是多年来征战沙场的风霜，目光炯炯有神，却眼中带泪，行大礼跪在地上铿锵有力道:“臣受封！但受封前，请吾皇听完臣之所言。”
“每一次上战场臣都牢记拼死决战，报效国家是臣一生的使命，每一次都怕马革裹尸还，无缘再见家人，但臣更怕无缘面君，有负皇恩。
谚语道“文死谏武死战”，臣从参军第一日拿起武器，到第一次把槊劈向敌人，再到今日虽满身军功，却也伤痕累累、不堪负重，用了30年，臣也年过五旬，臣今日只愿功成身退，不受名缰利锁，卸甲归田，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双手拿出可号令30万将士的虎符举过头顶道:“臣双手奉上虎符，还兵于国以绝强权，还兵于民以安天下。”
皇帝面无表情，手指轻敲桌面轻叩案几。全场寂然，只有“咚咚咚”的声音，每一下都“咚”在心尖上，犹如悬崖边走钢丝。
半晌。
“爱卿所言句句感人肺腑，既如此，朕便如爱卿之愿，还兵于国以绝强权，还兵于民以安天下。”
眼神暗示总管太监，总管太监走下台阶，躬身双手接过虎符，举过头顶奉到皇帝面前。
“将军还不起身！”
“陛下没让臣起身，臣不能起身。”
皇帝慢慢走下台阶伸出一只手，轻抚其起身，拍了拍其肩膀。
皇帝回到御座。
“定国大将军燕肃刹受封。”
燕肃刹双膝下曲，满身疮痍的身躯颤颤巍巍要再次向他的皇行跪拜礼。
皇帝眼神复杂道:“不用跪。”
燕肃刹听话抬头，双眼满含热泪。
君臣对视一眼。
不用跪三个字。
是一国君王对征战30年以至体无完肤的将军“奉符绝强权”的最后及唯一一次的尊重。
是一代将军屈服于皇权，第一次站在在太和殿里只为告别大将军的位置，用军权换得安享晚年。
“燕肃刹除定国大将军（正二品）。”
“授太子太保（从一品）”
“臣谢主隆恩！”
月霓旌看到这一出，心想将军最后没有几个能得善终，战死沙场便是最好的宿命，好过死于君臣相忌。
燕肃刹看了妹妹一眼，相视一笑，以及等到被皇帝罢黜，自己开口卸甲归田，还能留一命，不祸及家人。
“朕听闻爱卿有一女，多年来随爱卿上阵杀敌。”
“不知哪位是。”
坐在月霓旌右手边的红衣劲装的女子站了出来。
走到中央跪下道:“臣女燕羽觞拜见陛下！”
皇帝看后称赞道:“虎父安有犬女。”
月霓旌看着这位太保之女，总感觉有点违和，雌雄莫辨的声音，高挑的身型，等等有点眼熟。
皇帝问燕肃刹道:“令嫒可有婚配？”
“回陛下，暂未。”陛下您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啊！
“那等令嫒有了心仪之人，朕在为其做做主。”
皇帝挥挥手“回座位上吧！”
“是！”
皇帝看了看旁边的总管太监，太监心心领神会道
“开宴！”
“奏舞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