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霄环佩
皇贵妃看了坐在贵女前首的月霓旌，坐姿端庄，背脊挺直，面带微笑，是个极好的女子，很适合紫禁城。
皇帝坐回御座上，一旁的皇贵妃笑着的提醒道:“陛下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皇帝这才问道:“朕听闻月爱卿的嫡女已过及笄之年，多年来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朕很是好奇 ，是否如外界传闻才貌双全，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月霓旌大方的走到中央，按照嬷嬷的教导，行了一个无论是背脊弯直角度，还是手的摆放高度都毫无指摘的大礼。
“臣女月霓旌，叩见陛下！”
众人只见一个穿着月白色荷花暗纹对襟长衫，淡绿色荷叶纹束腰、衣袖宽大且在袖口、衣襟或下摆点缀些蓝白色花瓣，月白色渐变多褶裙，长长的曳在地上，三千青丝高高的挽起，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走路间风姿摇曳，步步生莲。
皇帝点点头道:“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不知会些什么才艺？”
这话不过是走个过场，每个月家嫡女明面上学的东西都差不多。
“回陛下琴棋书画均可。”
“月霓旌可否略施才艺，恭祝军队凯旋而归。”
这哪是询问，明摆着是命令。
“臣女遵命！”
“可需要什么准备？”
“臣女只需要一架古琴，还有一个会武的帮手。”
皇贵妃听后，回忆起不久前，酆镐去了关雎宫，皇贵妃8年来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自己的儿子，结果这小子不是去看自己的，而是让我以自己的名义把琴送给月霓旌，有了媳妇忘了娘。
“母妃，儿臣回来了。”
皇贵妃慈爱的看着酆镐叹道:“镐儿，长大了，八年来母妃没有一刻不担心，看你平安回来，母妃一直悬着的心落地了。”
皇贵妃还感伤着，结果酆镐一出口大煞风景。
“母妃，你帮镐儿把这把琴送给月小姐？好不好？”
皇贵妃无语，心想八年了，一回来竟然是让我帮忙追媳妇。
酆镐看皇贵妃没有答应，就使劲撒娇。
“行吧！”
从回忆中回神道:“本宫今日刚得了一架琴，想来是很适合月小姐的。”
皇贵妃暗示旁边的宫人去拿琴，让其奉到月霓旌面前。
“本宫就送与月小姐。”
月霓旌打开上面盖着的布观察，躬身拒绝道:“此琴名为“九霄环佩”，乃稀世名琴，有价无市，大概可值二百万两，小女无功不受禄。”
皇贵妃心想这臭小子大手笔，怎么不见对自己如此大方，但还是只能面不改色的完成儿子的要求。
“月小姐不要急着拒绝，等你弹过后再说。”
月霓旌看都说到这份上，只能答道“是。”
“琴有了，帮手可否让臣女自己选。”
“准！”
月霓旌走到燕羽觞面前恭敬道:“不知燕小姐可否帮小女的忙。”
燕羽觞看这样美丽的女子如此恭敬的对自己说话，不好意思道:“月小姐有什么忙，只有羽觞会，羽觞在所不辞。”
“燕小姐可会舞剑。”
“风雅的不会，肃杀的可以。”
“那正合我意。”
月霓旌拉过燕羽觞的手，把其拉到中央，怕她紧张安慰道:“等下我弹琴唱曲，你舞剑，招式你可随意发挥，不用担心，有我在。”
燕羽觞看着月霓旌拉着自己的手，心里安慰道，我是女子，我是女子，月小姐的手真软。
燕羽觞听后点点头，耳根泛红的挣脱了她的手道:“女女授受不亲。”
月霓旌听后一笑，惊为天人，燕羽觞看到后心想鲜花插牛粪上了，便宜臭小子了。
酆镐看燕羽觞与月霓旌的互动，虽知道燕羽觞是个女子，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怎么这么碍眼呢！
“小女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女授受不亲，很有意思。”
“回禀陛下，臣女已准备完毕。”
“等等！”
连忙请旨试探道:“父皇，表姐午时伤了脚，舞剑怕是会扫了父皇的兴致，不如换儿臣来。”
父皇明显不信，但总不能拆儿子的台，只能甩锅。
“朕说了不算，你应该询问月小姐的意见。”心想朕只能做到这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酆镐走到月霓旌面前，对燕羽觞挤眉弄眼道:“表姐你不是脚疼吗？”
燕羽觞心领神会道:“疼！疼！没人提醒不疼，你这么一说愈来愈疼了，哎！呀！”
说着就要去抱自己的腿，嘴里道歉道:“月小姐，我不能为你舞剑了，这脚实在是太疼了。”
月霓旌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这表姐弟是耍我的吧！
皮笑肉不笑道“是小女的不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燕小姐快去休息吧！”
然后燕羽觞就一瘸一拐的回座位上去了，刚才都不瘸现在瘸了……
看了酆镐一眼躬身道:“既然如此，就有劳九皇子了。”
“没问题！月小姐随便吩咐。”
这可是你说的。
“那开始吧！”
“是。”
月霓旌坐到琴面前一边弹琴一边暗示酆镐舞剑。
酆镐心想我还以为能与她来个双人剑舞，就这……
唱道: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月霓旌的琴音，一会快而急，一会慢而柔，可把酆镐累得够呛。
一旁坐着的将军，公子王孙，贵女，皇子听后都颇为震撼，出征时慷慨激昂，思乡时扣人心弦，得胜时荡气回肠，搭配上剑舞别出心裁，幸甚至哉！
酆镐在一旁喘着气，额头有点点汗迹。
“臣女献丑！”
皇帝听后感叹一句:“王旗所在即吾冢。”
“朕如果没听错，这应该是《诗经·小雅·出车》。”
“回陛下正是！”
“朕是第一次见有人用歌的形式表达。”
“回陛下，只是阅读诗书枯燥无味，把其改成诗歌好听易记。”
酆镐看见自己的父皇没有任何表示，便躬身道:“月小姐的才艺别开生面，父皇是不是该有所赏赐。”
皇帝心想这臭小子还未成婚，就帮上了。
“朕确实该好好赏赐，封赏的圣旨明早会到丞相府。”
“臣女跪谢陛下！”
“那儿臣的赏赐呢？儿臣也出了力的。”
皇帝没好气道:“你的赏赐没了……”
酆镐明显不信道:“好好的赏赐怎么会没了呢！父皇肯定是准备了惊喜等着儿臣呢！”
皇帝被酆镐搞得哑口无言。
皇贵妃见状道:“九霄环佩此琴便当属于月小姐，所谓宝马配英雄，名琴配贵女 ，此琴只有在月小姐手下才能发挥其光彩。”
月霓旌心想一介臣女曾敢一而再而三的拒绝一朝贵妃，便只能躬身道:“臣女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