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及笄
林淡嘉的及笄礼与之前林珍月的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她一大早被鸢芝梳妆打扮，听着前院热闹的人声，林淡嘉眼皮越来越重，双目微闭，任由鸢芝给她敷粉。
鸢芝瞧见她如同白暖玉般细腻光滑的皮肤，顿时间觉得手中的珍珠粉被衬的黯淡无光，
她敷粉的动作不由一顿，要是敷了这珍珠粉，倒是将林淡嘉这天生丽质的好肤色掩了。
于是她便将剩下的粉不再敷在林淡嘉光洁白皙的脸上，心道：二小姐天生丽质，敷了倒是显俗了。
林淡嘉睁开眼，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鸢芝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小姐的皮肤太好了，我瞧着粉全然比不上小姐的天生丽质。”
林淡嘉闻言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果真如此，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心魄。
她笑骂鸢芝：“就你嘴甜。”
顾盼生辉，美目盼兮，黑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影子。
“罢了，就画黛眉点唇脂吧。”
鸢芝重重点了点头，她快速地做完这一切后，便开始给林淡嘉梳理头发，
林淡嘉的头发并不是完全乌黑如墨，而是发尾是麻色的，这是因为她之前营养不良，头发自然不像其他小姐那样乌黑。
不过这段时间养回来不少，倒也有光泽。
鸢芝先给她抹上香膏，头发散发出清香，她絮絮叨叨说道：“小姐的头发再养几日定然能乌黑如墨。”
鸢芝灵巧的双手将头发分成几股，然后轻轻地将发股集结，盘叠如螺，这便是结鬟。
盘好发髻后，不插一个簪子，鸢芝轻轻说道：“好了。”
林淡嘉深呼一口气，镜子里少女兼有稚嫩与端正，勾唇一笑，“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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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林首辅与妻子正在大堂里，身后站的便是林珍月与林宴。
林珍月见林宴魂不守舍，一双眼睛望眼欲穿地盯向堂外。
眼眸闪过不悦，她轻咬牙：“哥哥，今日大家都看着呢。”
她在提醒自己的好哥哥。
林宴回过神来，浅笑道：“二妹还没有来，我作为哥哥的不免有些担忧。”
啧啧啧，她这个哥哥……怕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
“殿下，劳驾敝府。”是父亲的声音。
殿下？！难道是……
林珍月倏地抬头，眼下正在和父亲交谈，身姿如雪松般挺拔，眉眼始终淡淡笑意的不是太子又是谁呢？
她有些羞涩地垂下脑袋，被一旁的大夫人见了，知女莫若母，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含笑道：“月儿，可要把握好机会。”
林珍月开始是兴奋的，可当想到今日是林淡嘉的及笄礼，她便绞着手帕，眼底闪过厌恶。
怎么偏偏是她及笄！自己及笄太子来，她一个庶女，怎么配太子亲自到临！
林珍月自幼就极其不喜林淡嘉，何况这次及笄她是打定主意要让林淡嘉……
转念一想，倘若太子看到林淡嘉放浪的模样，何况像太子这般温润知礼的君子，最厌恶鄙弃的就是那种女人吧。
她眼里闪烁着兴奋，扭头问柳琴道：“人可安排好了？”
柳琴轻声回道：“小姐放心，一切尽在小姐掌中。”
林首辅拿不准眼前的太子殿下为何会来，他只能笑着抚须，心里暗暗思忖。
如果是为月儿，那便是好极了，他脑海里闪过林淡嘉的脸，眉宇不由一皱，她？太子断不可能为她的。
林珍月缓缓上前，欠身娇声道：“殿下……”
太子神色淡淡地让她起身，见状林珍月不由狠狠绞了绞手帕。
心里的欣喜眼下也被太子淡漠的符合礼节的态度冲淡了，太子对谁都是这般，如温玉一般润泽，可是林珍月不甘心…嫡仙般的人要是因她沾了情欲该多好。
太子则是望着大堂上圣上提笔亲赐给林家的“云鹤志远”四字匾额，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一旁其他的官吏也没想到这林府庶出二小姐的及笄礼居然能请太子殿下亲临，纷纷面面相觑。
“怕是因为这林大小姐不久便是太子侧妃……太子才照拂这二小姐的面子…”
“这林府出了一位侧妃，怕是更要如日中天吧？！”
…………
林宴对太子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终觉得太子对林府好像别有深意。
至于是好还是坏，林宴只能告诉自己，父亲是太子的太傅，自然是好的。
他也浅笑缓缓向太子拱手，太子的目光这才从匾额移到面前的男子身上。
林宴方才见他盯着堂内的匾额，下意识说道：“圣上曾说不如闲云野鹤乐得自在。”
太子勾唇，转了转扳指，“云鹤志远，林兄如何理解？”
林宴几乎想都没想回道：“家父曾无数次对林某道人要像云鹤一般高洁淡泊，但心存志远。”
太子眼色不明，良久开口道：“太傅向来如此，孤也望尘莫及。”
林宴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时，便听到屋外传来老婆子的声音。
“二小姐到！”
他身体一僵，剩下的话自然也不必说了，他压抑住自己迫不及待望向门外的欲望，
“二妹及笄能有殿下前来，实是她所幸。”
一旁的太子笑而不语，清亮的眼睛含笑地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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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唏嘘声络绎不绝，
“这林府二小姐原是这么美？！”
“这般绝色美人我竟从未听过……”
“要我看，这二小姐天生丽质但是身份不光彩…”
天知道，林珍月听到他们的话气得差点要把银牙咬碎。
不过目光触及到林淡嘉腰间时，眼眸闪过冷光，她冷笑一声，在心里道：好看又如何？！还不是乖乖任她安排欺负！
她林珍月想毁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毁了林淡嘉，还是当着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面上，让她做妾都不配，被人唾骂。
林淡嘉缓缓走到大堂中央，抬眼望向前方，目光平静。
大夫人挥了挥手，下人便端上一精致的小匣子，上面摆的正是那日林珍月送去的簪子———八宝瓒珠珐琅银簪。
林淡嘉缓缓跪下，将双手放在腹部，睫毛投下暗暗的阴影，妆容淡雅脱俗，桃粉色的唇，黛青的柳眉，犹如茉莉花般纯洁美好。
那双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晃了人眼，像玻璃珠透彻，又似春日的湖水荡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