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礼成
太子默默又转了转扳指，眼神移开，眼尾微微泛红，林宴无意瞟见太子未戴平日的佛珠，便随口问道：“殿下为何不戴佛珠了？”
太子先前戴佛珠，与人交谈时便会转佛珠，是以如此，人们都道这太子倒是禅缘颇重，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佛子清冷之意，与皇后不愧是母子。
“被小猫叼走了。”太子清凌凌的声音透露出一种宠溺和无奈。
林宴闻言心里一阵疑惑，寻思着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奈何太子只是这样说了，他也不敢朝下深问。
附和着干巴巴说道：“那猫倒是识货的。”
太子笑而不语，转眼便看见林淡嘉乖顺地跪着等着林夫人为她及笄。
林淡嘉身体向前倾，露出一截白嫩的后颈，低眉顺眼，太子敏锐地察觉到她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即立马又恢复成淡然，但是嘴唇微抿。
太子深深地扫了一眼林淡嘉纤细的腰肢，回想到鸢芝向他禀告的事，不由眼神移向林珍月，眼里闪过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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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的几根银针磨得林淡嘉难受极了，不敢想要是那日没发现，那么多的银针藏在腰间，眼下她的腰怕是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只能抿紧唇，琢磨着该怎么将计就计，林珍月说的大礼肯定不会只是这个，她得处处小心时时留意。
谢肆站在最外面，只能勉强看到林淡嘉纤薄美好的背影，他飞快地扫过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倏尔，一道饶有深意地目光平静地扫过谢肆，惊得谢肆立马垂下眼睑。
是太子，太子转着扳指，似随意一瞥，而后便又将目光放回大堂中央的女子身上，心道：得查查。
……………
按下心里的惊讶，谢肆再次抬头，这回无意间扫到月红偷摸摸从林珍月身边退下。
他便心思一动，抬脚悄悄跟了上前，月红走的很急，差点撞到送水的小厮。
只见她竖眉骂道：“没长眼睛的狗东西！”
一面在心里道：可不能耽误正事，如此一来，她便也来不及再对那小厮发作什么，只能甩着袖子向前走。
小厮只当是大小姐有事打发她做，心道：这大小姐他可得罪不起，便赶紧赔错，让道。
月红弯弯绕绕从正堂一直走到西穿堂。
谢肆隔着几百步跟着她，只见西穿堂早有一人在等着。
他怕月红发现自己，便并没有再上前，而是仔细留意那人的长相，瞧打扮也像是林府的下人。
月红只道了几句话，那人便欢喜得不得了，月红瞧见不免有些担心被旁人看去，林府的人不打紧，就怕今日来的贵客们………
于是她便甩了甩帕子，压着嗓子说道：“就这些，这事你可不亏的，也不怕什么，大小姐保着你。”
那人混浊的眼珠子转了转，“保我身上，大小姐真是菩萨心呢，让我大饱口福。”
听到这句话，月红眼里闪过幸灾乐祸，道：“快去，不一会儿就来了。”
那人闻言，手一拍，立马道：“小的这就去。”
这时谢肆也悄悄离开这里，返回大堂。
仪式刚好到林夫人为林淡嘉插簪子，
只见林夫人脸色和蔼可亲地说道：“淡嘉也同姐姐一样是大姑娘了。”
她缓缓将那支簪子插于林淡嘉没有任何装饰的发髻上，霎时间，这处点缀让她的脸庞越发娇媚无双，像含苞待放的茉莉吐着清香。
“谢…母亲。”
她轻轻开口，然后朝着他们缓缓叩下一头。
这便是礼成了。
林淡嘉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今日来参加及笄礼的人，当她看到太子时，心里也暗自吃惊。
来的人她大多都不认识，她那便宜老爹却让她一一向那些人行礼，装得一副慈父样，林淡嘉心道：他估计早就忘了自己阿娘死时的场景，没关系，她会让他记着的。
林淡嘉垂下眼帘，缓缓朝向他们行礼。
腰间的刺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接下还有一场局，她不能懈怠。
林珍月上前挽着她胳膊，似亲昵般说道：“妹妹越发出挑了，做姐姐的我看着甚是喜爱。”
她默不作声按了一把林淡嘉的腰，眼里闪过恶毒，众人只当二人姐妹情深，便纷纷向林首辅恭贺道：“首辅大人得两位千金，再有二位小姐关系甚好，吾辈实之所羡。”
林淡嘉听到林珍月肉麻的话，身体不由抖了抖，林珍月瞧见她这副胆小懦弱的模样，心里一阵鄙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出息的贱人，永远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在众人眼中，林珍月轻轻将林淡嘉搂住，两人似乎在说一些姐妹贴心话。
殊不知，
“贱人，你今天是不是觉得很风光，我告诉你太子来是看在我林珍月的面子上，而不是你这个流着肮脏妓子血的庶女……”
林淡嘉则垂眼，仿佛没听到林珍月说的话，这些话她都听腻了，林珍月也不知道变一变。
小时候她还会生气，现在么，生什么气？生气也没用啊。
林珍月啊林珍月，你要是知道你爱慕的太子早和我颠鸾倒凤，眼下又会是什么样呢？想想都好奇。
见林淡嘉一副淡淡的模样，甚至还乖巧地回道：“姐姐说的是，姐姐及笄殿下来了，妹妹及笄殿下也来了，妹妹身份卑微，姐姐是未来的侧妃……”
这话戳到林珍月的痛处了，只见她脸色倏地冷了下来，用力掐着林淡嘉胳膊上的细肉，指甲似要深深嵌进去。
看来这银针还是放少了。
“你这嘴我日后倒是要看还能不能像今日这般巧舌如簧。”
林淡嘉被掐的不由冷嘶一声，“呀，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林珍月故意问道，一旁的林宴听到后，瞧见林淡嘉小脸发白，便急急问道：“二妹可是刚才跪久了身子不适？”
林淡嘉如林珍月所愿，缓缓开口道：“是…有些疼痛。”
大夫人：“傻孩子，怕是累着了，
司欢，带二小姐去偏殿好生休息。”
像真是关心林淡嘉的身子，司欢得令便上前一手微屈向前，恭敬道：“二小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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