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个个都好
“嗯嗯嗯。”
鸢芝拍了拍胸脯，“小姐放心。”
林淡嘉乏了，瞟见桌子上的还未抄完的女诫，幽幽叹气。
在山上抄，回家了还要抄！
抄抄抄！
林淡嘉心里烦死了，精致的弯弯柳眉重重地拧了拧，刚才的好心情全没了。
鸢芝见状便结结巴巴说道：“小姐要是不嫌弃我，我帮小姐抄……”
林淡嘉闻言吃惊道：“你会写字？”
鸢芝憋红了脸小声道：“不会，但是我会描啊。”
林淡嘉一乐，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知道你心疼我，描字可费劲了，还是我自己抄吧。”
鸢芝张了张嘴，瞧着外面的天色道：“可是已经不早……”
林淡嘉两手合在一起放在胸前绞了绞，“无事，在山上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随后她便让鸢芝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火光透过灯罩，将室内的一切都染成了暖黄色。
照在林淡嘉的白净细腻的小脸上，越发显得她眉眼温柔，整个人像镀了一层圣光，恬静而又美好。
林宴要娶淮阳郡主，林淡嘉提笔一笔一划写着“阴阳殊性……柔能………”
她才刚开头，看来这夜长咯。
她方才在林夫人面前特意提了赵含霜，就是想看林夫人的反应……
林夫人最后那抹嘲讽的笑容，林淡嘉飞快扫了一眼，心里大致有数了。
看来是真准备转阵营了……
林淡嘉轻笑出声，缓缓又落下一个字。
倒也好，她为什么勾引太子就是相信太子，还有一个原因……林淡嘉垂下眼睑，不过是很小的时候的事…太子估计早就忘了。
之前林贺站太子党，眼下要转向三皇子党，刚好不同的阵营，倒也方便她在太子耳边吹枕边风，
林贺这人当真是恶心，为臣者当忠，他倒好，看到太子被刺后，便动了其他念头。
而林淡嘉也恨极了他，林府上的人狗仗人势，林珍月为什么要想着法子折磨自己，全部不都是因为他的态度吗？！
更不要提自己阿娘的死，她可忘不了……那天下着大雪…他拽着阿娘的头发拖着她一步一步向外走……手里还拿着门栓……嘴里嘀咕着“为什么…”
阿娘再回来时，头发扯掉了许多，露出几处泛红的头皮，吓得她哇哇大哭。
额头也破了一个血洞，嘴角…肩膀…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林淡嘉不敢抱她，将小手张开挡住她，让雪不要落在阿娘身上，太疼了……太疼了……
林淡嘉倏地搁下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睫毛，果不其然湿润了。
她手止不住颤抖，每当回想到那时的场景…林淡嘉便会这样，贝齿紧咬，她要平复好久才能恢复如初。
屋外几只雀儿扇动翅膀，站在刚发新芽的柳树上，时不时叫上几声，传进屋内，夜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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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父亲的意思难道是……”
林珍月嘴唇颤了颤，
她鼓起勇气问道：“可是太子是嫡长子，贵妃娘娘再得宠……”
林夫人却语气平淡地说道：“太子不会一直是太子，三皇子也不会一直是三皇子。”
林珍月被林夫人这话，吓得脸色一白。
林夫人瞧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重话，便语气缓和道：“可是正妃和侧妃你却可以选，难道你是想给那姓赵的附小做低？你的性子我是最了解的……”
林珍月红着眼睛道：“女儿不要赵含霜压在自己头上！”
林夫人这才满意了几分，“娘知道你喜欢太子，可是三皇子也不差，何况眼下太子出了这档子事……”
“你再仔细想想……”
林珍月想到太子对自己止乎于礼的态度，望向自己眼神也是淡淡的，一时间她……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倏地抬头道：“可是三皇子临幸丫鬟，还让其有孕了，女儿嫁过去岂不是活活受着气？”
林夫人则轻哼一声，伸手覆在林珍月手背上，“下贱人生的，还不是要喊你母亲？倘若是个男娃，直接去母留子。”
“去母留子”这四个字她咬得很重，林珍月望向林夫人的眼神有稍刻迷茫，林夫人瞥了眼她身后的嬷嬷，道：
“日后嫁进去这事嬷嬷自然会教你，一个丫鬟死了也不打紧的。”
林珍月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女儿现在与太子还有婚约……”
她手不由绞在一起，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幸亏她和太子的婚事日期并未定下，而这婚事也不过只是……
林夫人见状便知晓她想清楚了，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满意：“这事交给你父亲，他自然有法子的。”
林夫人随后又道：“不久后贵妃娘娘的宫花宴，你可要好生准备。”
这宫花宴贵妃明摆着是要给三皇子选妃的，五品以上皆可带女眷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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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鸢芝给林淡嘉梳头时，瞟见镜子里的女子眼下鸦青青的一片，不由在心里唬了唬。
“小姐昨晚几更天睡的？”
早知道自己就不走，陪着小姐抄女诫，可惜那时林淡嘉坚持再三让她先去休息，毕竟明天她还有事要去做。
林淡嘉睫毛颤了颤，本来半阖着的眼，现在睁开了，并打了一个哈欠道：“忘记了……”
鸢芝便只能跺了跺脚，急忙道：“小姐日后可不能再像昨晚那样，我要在旁边一直伺候小姐到躺在床榻上。”
她在香盒里挖了一大把香膏，先在手心细细搓开，然后才抹在林淡嘉的秀发上。
林淡嘉的头发已经养好了，之前发尾还有些偏黄，眼下乌黑有光泽，犹如一匹上等乌黑的绸缎散发光泽，轻风拂过云鬓似的秀发飘动。
还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林淡嘉嗅到了，便出声问道：“这香膏可是殿下的？”
鸢芝见状点了点头，“殿下让奴婢好好伺候小姐，这些东西都是宫里的，还是殿下特意为小姐挑选的……
除了这玫瑰凝栀蜂膏，还要山茶花蜂脂膏，零陵香………”
“小姐喜欢哪种？”
林淡嘉莞尔一笑，“都挺好的，个个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