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王小将军
“今日就不必点唇了。”
闭门思过，妆自然没必要画了，林淡嘉便只洁了面，就连眼底下的鸦青色都没让鸢芝用粉遮住。
鸢芝欲言又止，随后便从了林淡嘉的吩咐，只是看到林淡嘉肌肤光滑而白皙，更显得眼底那鸦青色唬人，无端添了几分病态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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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阁之内，墙壁上挂着狂草的羲之书法和水墨画。
室内的椅具均用上好的黄楠木打造，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与图案，古朴而又华丽。
小桌上摆着茶具和点心，有两人相对而坐。
窗户透入的阳光照在周览身上，他的目光却看向对面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坐在暗处，掩了他的神情。
修竹般的手指点着桌面，“周大人可是查到什么了？”
周览眯了眯眼，拱手道：“那刺客嘴硬，卑职怕他咬舌自尽，便让人将他下巴卸了力，随后又将他手筋脚筋挑断……眼下还在拷问他。”
窗外的鸟儿振着翅膀飞走了，似被周览刚刚的嗜恶语气吓着……
只见太子清凌凌道：“听闻周大人任职大理寺卿，手段雷霆风行，只不过这般严刑拷打他都不松口，想必……”
周览连忙道：“卑职已下令去彻查他。”
说话时他的表情是淡淡的，嘴角也抹着浅笑，只有待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周览脸上出现这副表情是要……往往是要在牢房里拿着铁钉鞭子狠抽那些人一顿的，一直抽到他们动弹不了，他才慢条斯理将手擦拭干净。
然而眼下他倏地抬头看向太子，
似关心他身体道：“殿下的身体可无事？”
太子轻咳一声道：“多亏敬安大师，孤现在已无大碍。”
随着他的咳嗽，周览漆黑的眼珠看了良久后，瞧见太子脸色苍白，便移开眼神，恭敬地低头道：“卑职审人手段是残忍了一点………”
太子轻笑却极有压迫感的望向周览，周览顿时垂下眼，脸色倒比太子还要白了。
太子心道：周览这人未成为状元之前不过是一个抄书郎，性子也是平和的，眼下却如此残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变故？
周览虽为大理寺卿有理由审犯人，但是毫无根据动用私刑……
他望向周览的眼神闪过一丝深究，
倒是有点意思了。
周览审了好久行刺的人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便疑心是不是太子自己自导自演的……
他刚才故意将自己如何审犯人的事说于太子听，便是想探探太子……
眼下，太子却反而让自己彻查那人的来历，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太子呷了一口茶水，瞥向窗外，雅阁之下便是街道，来来往往的人都自顾自的，浑然不知楼上有人在看他们。
忽而他的眼神停在一处，周览便也顺着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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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串珠花簪怎么卖？”
王凝手里把玩着一串珠花簪，又低声对身边的人问道：“方才见你瞅了它几眼，可是喜欢它？”
老板娘瞧眼前两个人衣着不凡，一看就是高门贵族，便转了转眼睛，喜笑颜开道：“公子可是好眼光，这珠花簪整个街道就只有我这里有，别处可没有……”
卿月闻言便扯了扯王凝的衣袖，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值这个价。”
卖簪子的一听，脸色难看起来，他们还缺这点银子？
王凝望向卿月，眼里溢出来笑意，嘴角忍不住上扬，只见他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掷了一锭银子，
“我买了。”
卖簪子的娘子立马将它抓在手里，生怕王凝后悔，嘴里还嘀咕道：“果然是有钱人……”
卿月皱了皱眉头，王凝见状拧了一把她的脸，笑得肆意又张狂。
“小爷我有的是钱。”
“你刚才是在心疼我花钱？”
卿月闻言撇开眼不看他，也不说话，王凝将手里的簪子塞在她手中，
又见她手指上的伤痕还未好，眼里闪过懊恼。
握住她的手指，“还疼吗？”
卿月见他将自己的手捧着，还亲了亲自己的手背，她不由脸一红，想将手抽开，男人握的很紧。
她“嘶”一声，男人便倏地松手了，眼眸不安道：“我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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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瞧见王凝俯下身，神态懊悔的一直对着对面的女子说着什么。
他勾了勾唇角，又瞥见周览似乎在发呆，便提醒道：“周大人？”
周览顿时回过神来，眼神移开，“卑职瞧好像是王小将军…他身边的人可是他夫人？”
太子意味深长扫了一眼周览，“不是，孤瞧着也眼生。”
周览便道：“那是在下眼拙。”
太子随后又道：“只是孤听闻王小将军得了一个妾，而王小将军不久前不慎被发了狂的马带着坠下山崖……周大人可知晓这事？”
周览掩下眼底的异样，“卑职不知。”
太子便悠悠道：“那妾当时在场，一路找到坠崖王小将军，听说她割血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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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月：“将军不疼的。”
王凝见她白着小脸，一看就是在哄自己，“十指连心怎么不疼？！”
那日他在军营里得了一匹新马，便想着好好调教一番，围着军营跑了一圈，见着卿月又来军营寻自己，便扯着手中的缰绳，不下马，居高临下盯着她。
“不是让你别来这吗？”
卿月走近他，仰着脸眼睛清亮地对王凝道：“我给将军……”
王凝夹了马肚子，准备下马时，突然那马便发了疯，横冲直撞。
卿月被吓得摔倒在地上，王凝便扯着手中的缰绳想要安抚马，结果那马带着他一路奔跑。
王凝只当是马发欢了，想要好好跑一场，便也没当回事，他在边疆驯服过这种马，性子越烈王凝反而更有兴致。
直到最后那马带着他直奔悬崖，王凝才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掏出匕首，准备一刀下去悬崖勒马时，那马将他甩了出去。
好在他是练家子，借着悬崖上侧生的怪柏，不至于直接摔下去。
但是还是受了伤，右臂脱臼，只能先寻了一个山洞，准备将其回正。
夜里他伤口又感染了，浑身开始发热，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将军……”
他烧迷糊了，嘴唇干裂，“渴……”
随后一股腥甜滴入口中……
不够，还不够，他太渴了……
那股腥甜被他大口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