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恭喜你啊,如愿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衣裙,深呼一口气,心中做了决定,蹑手蹑脚地起身,先来到书案前,写了几个字后,拿着那张宣纸赤足走到了裴铮就寝的床前,每走一步,就落一件衣衫。
裴铮这会儿也是烦躁得厉害,他翻过身,就瞧见了只着肚兜的沈云苓。
她恭顺地低着头,露出小节白皙细腻的颈,在满室红烛的映照下,竟白得有些晃眼。
“就知你不是个安分的,死了这条心吧,爷的床可不是谁都能爬的。”裴铮的声音微哑,有些撩人。
说完,他又扯了扯领口,真是奇怪,虽说现在时值六月,可他又不是第一次在霁月轩过夏天,怎就偏偏今天热得不行?
又渴又热心又静不下来,裴铮烦躁得不行,偏偏沈云苓还像根儿木头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
裴铮不耐道:“让你走,你听不明白?你不光哑了,你还聋了?”
沈云苓见裴铮如此抗拒,心怕因此真的错过这次机会,而无法再救出姑母一家。
裴铮的羞辱迫得她阖上了杏眸,才堪止住汹涌的泪意,忙递上宣纸:妾身绝不给爷添麻烦,实在是遇了难事,无路可走,求爷垂怜。
裴铮根本没心思看,一把拍开眼前的纸,“滚!别在这惹爷心烦。”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中了药,才如此反常。
虽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自体内不断冲出的那种本能的渴望他却是清楚得紧,现在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自然是想办法极力赶走沈云苓。
沈云苓死死咬着唇,摇了摇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指着纸张上最后那四个字:求爷垂怜。
她今夜若是不能说服裴九爷,怕是明日她就要被打发出去,丢人事小,救姑母一家可没有希望了。
沈云苓壮着胆子跪行至裴铮身前,柔夷轻置于裴铮的手上。
喀嚓!猛不防一声霹雳在屋顶炸开,震得烛光晃了几晃,本是明月高照的夜,竟突然下起了雷暴。
裴铮最后的一丝理智随着雷电的落下而消失殆尽。
他反扯过沈云苓,天旋地转间,二人跌至绵软的被褥中。
褥子绵软,可身子单薄的沈云苓仍是被摔得阵阵晕眩。
很快裴铮就覆了上来,埋首在她颈肩,报复似的啃咬。
沈云苓的心跳似是打鼓,咚咚咚地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裴铮自然也听到了,嘲弄般扯了扯嘴角,这会儿知道怕了?晚了!
既有胆子伙同祖母一起算计他,就得承受后果。
嘶啦一声,沈云苓的“遮羞布”被轻易扯碎,裴铮的怒意的火气将她灼得厉害。
六月的天,孩童的脸,外面是雷声滚滚,屋内芙蓉帐里,两道人影交叠在一起。
帐内比之外面电闪雷鸣更甚,没有旖旎的绵雨铺垫,她就像遇上狂风暴雨的嫩芽,被折腾得够呛。
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当雷电撕破厚重的云层解脱出来的时候,一声闷哼同时响起。
沈云苓呼出一口气,攥着枕头的手也缓缓松开,到底还是疼的,刚刚她又怕指甲误伤了裴铮,所以双手只好抓紧了枕头。
松手之时,手指都有些使不上力。
只是,一切还并不算完,当大雨瓢泼而至之时,沈云苓娇软的腰肢被托起,再一次被卷入海浪中,摇曳不停。
她瞧着头顶的龙凤连珠帐发呆,听着耳畔有节奏的呼吸声,腹中饥饿难耐,裴铮却没有停歇的意思,沈云苓只能任由摆弄,不多时便晕了过去。
次日,沈云苓先醒来的,她一向浅眠觉轻,何况这次身边还多了个人,到底还是不习惯。
她轻轻动了动,只觉得身上像是被大石头碾过,疼得有些麻木,眼睛也酸涩得厉害。
而且大夏天的还出了一身的汗,两人粘在一起,啥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就这么囫囵了一夜。
她想下床去简单清洗下,已经格外注意了,可还是惊扰到了裴铮,许是刚起,许是昨夜太过疯狂,他的嗓子还有些哑,“不言,什么时辰了?”
话刚出口,才察觉到不对,裴铮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沈云苓直达腰际的如瀑长发,还有那没能遮住的雪白肌肤,印着点点红痕。
雪花红梅,裴铮脑袋里先蹦出这四个字,然后才是昨晚碎片式的记忆。
他拍了拍额头,冷着脸坐起身,是他低估了祖母,就知道不会只是锁门那么简单。
偏他是个受不得激的性子,昨夜竟犯了糊涂,让这女人爬上了自己的床。
“恭喜你,如愿了,你不就是想爬爷的床吗?”裴铮扔下这么一句,人从沈云苓身侧跳下了床榻,一脚踹翻了有问题的熏香炉。
沈云苓用被子裹着身体,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裴铮就觉得她虚伪,昨夜是谁赶都赶不走,非要拉他的手,怎么这会儿倒装起鹌鹑来了?
她若真知道害羞,昨晚就不会做出那等行径。
他站在地上,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她始终就低着头,裴铮觉得自己这脾气都没处宣泄,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视线不经意落在了那块落红的方帕上,裴铮心情更糟了,转身出了内室,“不言!不言!”
“来了爷,小的来了。”门外候着的贴身小厮应声而来,“爷您有什么吩咐?”
裴铮没好气来一句,“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拿套衣衫来,爷要出门!”
不言刚应了声好,又反应过来不对,“爷,您不能出去,今天要敬新人茶的。”
“谁说的?”裴铮不耐回了句。
“老夫人昨夜就交代好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不言老老实实回答,“少夫人又人生地不熟,老夫人说……”
“说什么?你是我的小厮还是祖母的?”裴铮气笑了,点点头,“行,你听老夫人的,爷不为难你,爷自己出去!你也别伺候我了,收拾东西去老夫人院里吧!”
不言急急忙忙追上去,“爷!不言哪都不去,就跟着您,爷!”
主仆二人前脚刚走,婆子收了落红的帕也要离开了,临走前用着尖锐而恶狠狠地语气说道:“少夫人还真是稳当性子,日头都挂天上了您才起,也亏得是我们夫人好性子,若是老奴有这样惫懒的儿媳妇,定是要好好立立规矩的。”
“张嬷嬷,你的话过于多了吧!不是还要拿着东西交差吗?别耽误了主子的事儿,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谁要被立规矩了。”
连翘被拦在外面一夜,刚才跟着一帮人进来,她像个老母鸡似的护在沈云苓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