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
这个时候,试衣间外出现了方妈妈和方朔的说话声。
方朔放大了声音问:“试好了吗?”
“只有头纱有点难弄。”许希出声,一改刚刚与我对话的僵冷。
方朔拉开帘子,发现我在这里非常惊讶,他瞥了瞥身后。
几秒停顿后,方朔同我说:“你先出去。”
我等在外面,看着方朔牵着许希的手走了出来,一旁的婚纱店职员直呼新郎新娘多般配。
方妈妈在儿子面前也收敛了许多,而我只觉得画面太刺眼。
在方朔半蹲在地,为许希换上高跟鞋的时候,我转过身,和方妈妈简单做了告别。
方妈妈与我断了联系,我觉得可笑,方朔居然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我的意图。
他把我当学生,当妹妹,唯独没有放在可以交往的位置。
婚礼前夕,我一夜未睡,完成了我最后一幅画作——《夜鸦》。
婚礼当天,我捧着黄玫瑰,穿着婚纱,闯入了婚宴上。
方朔已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今天是他的婚礼,也是他公开那幅让他在法国画界名声大噪的画的一天。
所以,现场来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其中就包括戚释和贺景初。
画的是巴黎,方朔在巴黎的生活一半都有我,这幅画亦如此。
对少女的旖念化作不规则的混乱的景象,色彩堆叠下是按耐不住的骚动。
许希看不懂,大多数人都看不懂,但是在座的对此画趋之若鹜的男人们都懂。
“因为画出了你们最真实的欲望啊,纱绸之下,是再清晰不过的少女的胴体。”
我抢过话筒,对着所有人说出这句,方朔终于变了脸色,他觉得可耻吗?
怎么可能有人因为爱而可耻,方朔你说呢。
玫瑰花里藏着一把刀,在我抽出刀之前,贺景初突然冲上台。
他拦腰抱起我,在众人的注目下,带我离开了现场。
我缠着他□□,开始不允许他脱下我的婚纱,直到洁白的婚纱被打翻的酒染成红色。
我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贺景初却力排众议,执意娶我。
我不知道贺景初是如何谈妥的,两边的父母都同意了。
婚礼很盛大,所有人都给足了我这个新娘子尊重。
只有戚释,在化妆室对我说:“不要负他。”
那晚,贺景初似乎是醉了,他靠在我的肩头,喃喃自语。
“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戚慈,待在我身边。”
“戚慈,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