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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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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然发现令蕊在军营的舅舅来了,派人暗中盯着他。令蕊约舅舅在悦心酒楼二楼的包间里见面,李潇然去了他们隔壁包间偷听他们谈话。

令蕊问:“舅舅,前些日子军营是不是丢了五个士兵?”

“那倒没有,军营里不见了五套军装,不过是次品,我也没追究。”

“我与睿王爷前几天出行遇到有人行刺,就是穿我们的军装。还有,舅舅是不是让锦月做了什么?睿王爷中毒是不是你做的,你告诉我实话!”

舅舅把桌子一拍,“胡说八道,我从未派任何人行刺睿王爷,就算行刺肯定不会穿笨重的军装,因为会泄露身份。舅舅从未让锦月做任何事,她的任务就是和亲。睿王爷中了什么毒?舅舅虽然忌惮他在我们周围屯兵,但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我也没理由害他。要是杀了他,大唐皇帝派个更厉害的过来,指不定三天两头开战。”

令蕊又不服气地说:“舅舅是不是偏爱锦月,有的事不告诉我?我在锦月那里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毕竟锦月更亲一些……”

舅舅又把桌子一拍,“胡说!我与你爹娘同族同宗,你是你爹娘亲生,锦月是捡来的!”

令蕊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舅舅说这样的话,拉着他问:“舅舅,你说的是真的吗?锦月不是亲生的,那她自己知道吗?”

“你外婆、你娘和你姨母都是和亲公主,为了避免骨肉分离的悲剧再发生,你国君舅舅在民间收买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养在后宫,对外称是庶出的公主,教给她们琴棋书画,弹琵琶和跳舞,再教导她们为国效力去和亲,锦月就是其中的一个。不然你早就被送出去和亲了,哪还能在你父母跟前养到十七八岁!”

令蕊很吃惊,舅舅再三叮嘱她,“锦月面前你可别说漏嘴,她看着老实,心思挺深的。毕竟不是咱家的血脉,你别跟她走太近了。”

令蕊还在发呆,想着该如何跟李潇然解释遇刺和中毒的事,舅舅又说:“两国交战不会那么随意,那睿王足智多谋高深莫测,不需要你一个小丫头自作聪明在他身边刺探消息,搞不好玩火自焚。你最晚过年前回去,否则舅舅过来揪着耳朵把你拎回去,听到没有?”

令蕊捂着耳朵,不情愿地说:“知道了。”

“大唐高手如云,不需要你查案,睿王被行刺自己会查清楚,你别自以为是去掺和。事没办成,你倒被人骗走了,你这相貌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你要是够聪明就乖乖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

舅舅抱怨起来,“你这孩子,说你几句就不耐烦,连饭都不陪舅舅吃了。”

令蕊刚一开门就遇到李潇然正站在客房门口,他背着手正盯着自己。

令蕊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李潇然都听到了,锦月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她忐忑不安,脸色苍白,害怕李潇然会大做文章追究此事。二十万大军谁不怕呀!

舅舅也跟出来了,赫然看到李潇然站在门口,锦月非楼兰王室血脉的秘密泄露了,他感觉天都塌了,吓得跌坐在地上。

令蕊看到舅舅如此害怕,心中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扶起舅舅假装镇定说:“见过王爷!”

李潇然云淡风轻地说:“将军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何不吃顿饭再走。”

令蕊摇头,“不,我们不饿!”

舅舅知道纸包不住火,猜到李潇然有话要说于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潇然请他们进了一个雅间,点了一大桌饭菜招待他们。

舅舅率先开口了,“我观王爷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定是身体康健。我这小外甥女从小就不喜学医,她那三脚猫医术实在差强人意,我这就将她带回去,省得她调皮捣蛋,惹王爷生气。”

李潇然淡淡一笑说:“将军真会说笑,萧小姐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令蕊连忙点头,“舅舅,我过年前一定回去……”

舅舅又说:“那好,我让凌风照应你。”

李潇然绝口不提楼兰国李代桃僵,让非王室女子和亲嫁入皇家之事,这让令蕊的舅舅惴惴不安,不知道李潇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临行时舅舅给了令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头也不回地走了。

令蕊默默跟着李潇然上马车回睿王府。在马车里令蕊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王爷是不是跟踪我来的?”

李潇然回答:“本王出门碰到你行色匆匆,想到你可能遇到困难了,所以就跟来了。”

“那你都听到了?”

李潇然嗯了一声,令蕊有些担心,道:“那锦月……”

“三公主的事本王不想追究,不代表别人不追究。你是西域人,你要是帮我办成那件事,今日的话本王当做没听见……”

“那事成之后,我和锦月一起离开,至于解药,我会去找,王爷平时吃的药我会按时叫人送来的。”令蕊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

“好!”李潇然并未挽留和纠缠,爽快地答应。令蕊哪里知道,李潇然这个老狐狸已挖好坑,等待她这只小白兔落入陷阱。

回到睿王府,下人们正在打扫落叶铲冰块,李潇然问道:“如今府上有多少下人?”

锦月回答:“婢女一百零三人,家丁三十五人。王爷安排给使团住的别苑也已经收拾打扫干净了,妾挑了四十个婢女和家丁在别苑候着。”

李潇然会心一笑,道:“三公主和萧小姐最是能干,本王很满意。只是,萧小姐要做使臣,接下来管家的事就交给三公主了。”

“是,妾定会全力以赴,不让王爷失望!”

令蕊尴尬地笑了笑说:“三公主心系王爷,当然聪慧能干……”

锦月告退,下去忙自己的事。睿王也回去料理正事,令蕊正在院子里盯着婢女们干活,有个家丁来报:“萧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令蕊纳闷谁会找她,走到门外一看,是凌风。

凌风神色慌张,说:“小姐,不好了,三王爷被都护府的人抓了,昨晚就没回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令蕊急切地问:“抓我三舅,为了什么事?”

“兴许还是四王子那事。”

“我去都护府看看。”令蕊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都护府的人以为令蕊来找睿王爷,自然没有拦她。

令蕊找了一圈,在都护府的小柴房里找到了舅舅。舅舅坐在地上,靠着柴堆,头发散乱,旁边放着一个粗糙的碗,令蕊有些心疼。

“舅舅,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被关在这里?他们为什么关你?”

“还不是寻仇,抓了舅舅来盘问。舅舅受点委屈没关系,你走吧,别让人抓着你的错处。敌强我弱,受点委屈难免的。”舅舅委曲求全的语气让令蕊心如刀绞。

“我偏不信邪,要杀要打,我才不怕他们,舅舅跟我走。”令蕊扶着舅舅,舅舅拒绝:“他们查清楚就没事了,再忍忍。”

三舅舅气虚体胖,身子不好,但性子好,一直守着楼兰南部军营。他的隐忍博得了安西都护府守将的好感,十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但人善被人欺,好歹也是个王爷,如今这般被羞辱,真叫人唏嘘。

令蕊唤来凌风,扶着肥胖的舅舅出都护府。出都护府大门时,守将拦着,令蕊不得不反抗。“什么东西,无缘无故就拘禁人,还有没有王法?”

她抛出手里半丈长的皮鞭,用力一拉,把安西都护府的匾额卸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舅舅也吓了一跳,连忙推令蕊快走,“闯大祸了,凌风,快带小姐走,别管我,反正我也跑不动。”

“要走一起走。”令蕊犟得很。

得知招牌被砸,都护府的将军和士兵火冒三丈,怒吼:“谁也走不了!敢砸都护府招牌,把命留下!”

大都护杨袭古和都护李琇璋闻讯冲出来了,一大群人围着令蕊他们,无数双眼睛盯着,个个摩拳擦掌,这阵仗一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们三个碾死。

杨袭古是个正直的人,但是看见自家招牌被砸,还是一个西域女子砸的,脸面挂不住,顿时怒不可遏。

令蕊丝毫不畏惧,“仗势欺人,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打独斗!”

“量你是个女子,本将军让你死个痛快!”李琇璋手下的黄副将率先拔剑。

令蕊不慌不忙地拔了剑,表情镇定,眼里尽是委屈和不公,黄副将不屑地与令蕊比试。令蕊稍显力道不足,但是足够灵活,黄副将也没占上风。

一盏茶的功夫后,令蕊将黄副将打倒在地,李潇然姗姗来迟,王庆呵斥:“住手!王爷宣众人进院中说话。”

众人进院纷纷弯腰行礼,凌风低着头,令蕊犟在那里,不肯弯腰行礼。“免礼!”

李潇然表情平静,眉毛挑得高高的,眼神凌厉,嘴唇成一条直线。杀气和霸气逼人,众人压低头,谁也不敢开口。

“安西都护府的招牌砸了,所为何事?”李潇然的语速迟缓,声音低沉,即将发火的节奏。

众人低头互看不敢说话,“杨袭古,你来说。”

杨袭古上前回答:“末将来的时候,招牌就掉下来了,是楼兰军营的人干的。”

“是我干的又怎样!人善被人欺!我舅舅所犯何事,你们要把他抓来关起来?既然王法是以强凌弱,要都护府何用,不如劈了当柴烧!”

“你休要放肆!”

李潇然哼了一声,问道:“你们谁抓了楼兰国三王爷?为何抓他?”

见没人回答,王庆问:“敢做不敢认了吗?”

令蕊小声问:“舅舅是谁抓你?”

“一点小事,过去就算了,不计较了……”

黄副将上前,战战兢兢跪下,“是末将。”

“你为何抓他?”

“有人欲对王爷不利,上次楼兰军营还派人行刺三殿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末将这才……末将自作主张,请王爷恕罪。”

“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们无凭无据肆意抓人,难怪被人砸了招牌!还不赔礼道歉!”李潇然语气生硬。

杨袭古等人连忙恭敬行大礼道歉,三舅舅鞠了一躬,“多谢睿王爷。”

李潇然拱手道:“本王御下不严,连累三王爷受罪,请包涵!王庆,送楼兰三王爷回军营。”

“多谢睿王爷!”

舅舅带着凌风离开,临走前拍了拍令蕊,意思是自求多福。

“杨袭古、李琇璋失察,罚俸三个月,黄副将责三十杖,革职。”

“谢王爷恩典。”

黄副将被拖到一边受杖刑,那军棍可不是吹的,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三十杖下去,姓黄的只剩半条命了。

所幸睿王爷处罚还算公正,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令蕊,令蕊心里咯噔一跳,有些紧张。

李潇然幽幽地说:“萧小姐,你有冤屈可以申诉,可你砸了本王的招牌该如何处罚?”

“我不砸招牌王爷哪会看得到我们市井小民的冤屈,说不定我就被你的人碾成粉末了。”

李潇然转过身,嘘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仰头看天,心想:这女子真是记仇,告状的本事也是一流。

杨袭古和李琇璋恭敬作揖求放过,令蕊又说:“我赔个招牌就是了,王爷要打要罚,我认了。”

李潇然侧着身子,用余光瞟了令蕊,手一挥:“萧小姐到书房来,其余的人都退下。”

令蕊站在书房门口不肯进去,李潇然坐在书桌前悠闲地喝着茶说:“你刚才不是硬气地很,怎么又怂了?”

令蕊抿着嘴,慢慢挪到书桌前,低下头,乖乖伸出手掌。李潇然拿镇纸戒尺轻轻打了一下,然后装作嗔怪的样子问道:“他们伤到你没有?”

令蕊有些自豪地回答:“没有,我自小习武,我爹是将军,我娘也上过战场,一个小将哪能伤得到我。”

“你这么能干,下次本王就不管闲事了,反正他们也伤不了你,省得本王瞎操心。”

“哦,那我出去了。”令蕊毫不犹豫地走了。

李潇然被清茶哽了一下,她就这样吗?不应该稍微有点感触,比如感动一下吗?就这么无视本王吗?青山睁大眼,摇了摇头。

杨袭古和李琇璋看到令蕊安然无恙地从王爷书房出来,有些纳闷,这要是旁人,估计得碎尸了。

回到王府,遇到了李钰,令蕊说:“听说三殿下在路上遇伏,那天才没有及时赶到,具体情况如何?那个使臣呢?”

李钰说:“我们微服出巡,轻装简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在路上两次遭人毒手,头一回损失了两个侍卫,第二次死了六个侍卫,三个使臣一死一伤,受伤的那个留在兰州城养伤,还有一个安置在安西都护府。”

令蕊说:“我们赶去驿馆的那天遇到了五个伏兵,着楼兰军服,我舅舅说军营里没有士兵走失,只是少了几件次品军服。后来王爷也说那几个刺客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狗头纹身,是西域人,但不是我们楼兰国人。”

“这件事涉及立太子之事,没想到把西域人也牵扯进来了。暂且先压下去,等使团事务忙完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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