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冀州裴家
程十鸢是有些怕江杨的,一路上两人的交流并不多。
晚上,两人在客栈宿下。
江杨在屋内仔细看神秘人给江杨的来信,足足有二十封,尽管已经看过好多遍了,但近期发生的许多事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的认知,说不定信中有线索。
第一封:“江兄,见字如吾,展信舒颜,我于前日路过云吟,与山下谢氏交谈甚欢,席间闻你一切安好,我则安矣,闻汝爱子已至周岁,匆匆三载,久违甚念。离三载”
第二封:“江兄,展信安,清明将至,倍思佳人,今我于城西春雨客栈,已居此三月有余,美酒佳肴相伴,心中满怀忧愁难以舒畅。纪春雨”
第三封:“江兄,久违芝宇,时切葭思,今至南方嘉县,风景独美,解我忧思,时忆儿时习武,未曾胜你,每至于此,内心欢喜,江南美景,若你在此,定邀小酌,望一切皆安。见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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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封:“江兄,十年之期已到,欲前枫叶连天,于途中遭人偷袭,意图玄经,见我身已明,今江湖动荡,恐生变故,今后宜慎为善,望一切皆安。 萧无踪”
看完第二十封,夜已经深了,信中虽然落款名字各不相同,可看字迹,皆出自一人,此人每年都会给父亲写一封信,告诉他自己近期都干了什么,可见与父亲关系甚好,可是自己却未曾听父亲提起过。
而这第二十封,就写于出事前一个月,信中叮嘱父亲要小心,这里的玄经,应该就是之前斗篷人提到的玄经三式,应该是父亲教给我的剑法的名字。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江杨下楼,程十鸢已经早早地在等他。
她一声不吭,仔细的摆弄着两匹马驹。
“走吧。”江杨说道。
程十鸢没有吭声,上了马,跟在江杨后面。
“你何时如此沉默寡言了?”从昨天俩人离开奇杉岭,程十鸢的话就少了起来。
“亓官大哥和晚棠姐姐不在,不习惯。”
“跟我一起上路既如此不自在,当初何必答应,我独自去便是。”江杨见程十鸢和他一起,竟如此不自在,说起气话来。
“我何时说过不自在,江大哥还是莫要胡乱揣测我的心思。”
说完,骑马超过江杨,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江杨哼笑一声,跟了上去。
“从这走吧,此路虽然难走,能省两天路程。”在一处岔路口,程十鸢仔细看着地图。
“嗯。”江杨答应着边向深处走去。
天色渐暗,也没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两人自顾自地在林中走着。
山林远处,一帮山贼正在追逐一素衣公子。
山贼骑着马肆意追赶着,时而停下来,对着眼前的年轻人戏耍一番。
年轻人身上全是被马鞭抽的伤痕,晕染在素衣上,脸色苍白如纸。
程十鸢听到远处的欢呼声,不顾江杨的劝阻,骑马追了过去,见这群山贼正团团围住眼前的年轻人,此人面色苍白,眼底渗红一片,眼神中却没有一丝胆怯。
天空适时的落下细雨,隔着雨幕,男子也注意到马背上一身锦衣的程十鸢。
正当一山贼的马鞭即将挥下来时,程十鸢一跃而下,挡在男子面前,用手紧紧扯住马鞭的一头,另一头的彪形大汉,没想到竟有人半路杀出来,一不留神,竟被拽下了马。
程十鸢见此人定是这群山贼的头目,一个箭步,用双腿将他盘住,使他动弹不得,从靴子中抽出匕首,比在这山贼头目的脖颈处。
“让他们退下,不然我这刀子也不长眼。”她言辞狠戾,没有半点犹豫,甚至说话间,又将匕首往里靠了靠。
“退….退下。都往后退。”这山贼头目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本来只想抢点钱财,可这人不仅要钱不要命,还碰上这样一位姑奶奶,钱没抢到,再把命丢了可十分不合算。
山贼们往后退了几步。
“再退。”程十鸢说道。
“退…退….再退。”
此时,江杨已经骑马跟了过来,看程十鸢挟持了有程十鸢两个那么粗的男人,无奈的笑了笑。
“放下兵器!”
见众人犹豫,程十鸢又喊了一声。
“放下兵器。”
见无人动弹,山贼头目马上喊道:“放下!”
众人只得将兵器从马上扔下。
此时,江杨从马上一跃而下,直接到了这名山贼头目面前,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江大哥。”程十鸢有点意外,又有点高兴。
“带他走,我一会去追你们。”
“好。”程十鸢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江杨的对手,他有能力自保,上了马将那受伤的年轻人一同拉上来,俩人朝远处跑去。
跑了很久,大概确定他们不会追过来。
程十鸢下马,将那年轻人扶了下来。
“在此等等江大哥吧,再远了他该找不到我们了。”
此时,这年轻人才有时间,细细打量眼前的姑娘。
“在下裴栩,多谢姑娘相救。”
“我叫程十鸢。”
说话间江杨赶了过来,看到俩人找了片空气,生了火,正在休息。
他将马拴好,走过来。
“江大哥,这是裴栩。”
裴栩站起来,看着程十鸢介绍自己。
“在下江杨,你可是冀州裴氏的大公子?”
裴栩见此人知晓自己的来历,脸上多了几分警惕,并不想承认。
江杨看出他的担忧,连忙说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们正要去冀州,这里有一封奇杉岭药痴前辈给你父亲的信,我们此行正是为了送信。”说着将信从怀中拿出来,交给裴栩。
“哦,奇杉岭药前辈与家父乃是故交,但这信既是给家父的,我无权过问、还请江公子交予家父吧。”看信上确实是药痴的笔迹,想来两人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裴栩也放下了戒心,将信还给江杨。
“你们俩,赶紧过来休息一下吧。”程十鸢见两人竟无比客套,她一个人生起了火,今晚看来是要露宿这荒山野岭了。
两人笑了笑走了过去。
“听坊间传闻,裴氏之人,人人善蛊,这是真的吗?”江杨问道。
相传冀州裴氏乃是从南方迁至冀州,凭借蛊虫替先皇解了奇毒,得以重用,当朝贵妃中就有裴氏之女。
“民间传闻罢了,祖上却有人善蛊,到了父亲那辈开始入朝为官,就不再研习蛊术了。”
程十鸢有一嘴没一嘴的听着“蛊术?难不成药老头的信中是为我的事?”她心里想着。
三人交谈甚欢。
仿佛有第三个人在,鸢儿都变得开朗了,江杨心想。
不知不觉间三人都睡着了,直到天大亮,才从睡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