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扬州府赵次女嫁临安,姑苏城傅仲子喜添丁
自傅文行过拜师礼,扬州赵府便愈加热闹起来,赵成礼关门收山已有几载,如今为了自己的外孙,出山收徒,一时间震惊四野,赵成礼的几个弟子纷纷前来道贺,顺带着结识一下自己的小师弟。
赵府上下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赵成礼端坐正堂,微笑着接待着来客,赵萍儿和赵效则陪在一旁,傅文和傅逢恩也站在赵成礼身旁,众宾客纷纷向赵成礼道贺。
“恭喜赵老爷子出山收徒,这可是扬州城的大喜事啊!”
“赵老爷子威名远扬,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这先入赵府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齐王——王叔祥之子,济阳侯王春江。因早年间王春江曾师承赵成礼,算的上赵成礼的学生。这王春江身着锦袍,面如冠玉,举止之间流露出一种贵气。
他向赵效则行礼道:“赵大人,别来无恙。”
赵效则忙回礼道:“济阳侯光临赵府,真是蓬荜生辉。”
赵效则将王春江引入堂内拜见赵成礼。
赵效则将王春江引入堂内拜见师傅赵成礼。赵成礼坐在主位上,满面红光,气度不凡。他微笑着看着王春江,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王春江挺直了腰板,向赵成礼行礼。
“师傅在上,弟子王春江拜见师傅。”王春江说道。
赵成礼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春江,你来了。快请上座。”
且说这王叔祥本是先王三弟,因少时出使西域各国,曾与七国建立邦交,又将长女和小女嫁入乌孙和大月氏与两国联谊。先帝因其功勋卓越,加封为齐王,他的独子也被封为济阳侯,次女被封长乐郡主 ,赐婚临安新安侯潘思乐。
这临安潘家在当时可谓是人尽皆知的名门世家,与皇家关系极为密切。
潘思乐之父潘广是开国元勋,与先帝交情甚深,曾与之同榻相卧,在平定东宫叛乱之中力保先帝无恙,自己却受万箭穿心,极其豪壮。
画面中,这潘广身着战甲,手持长枪,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面对敌军的箭矢,他毫无惧色,反而愈战愈勇。在激烈的战斗中,潘广一马当先,长枪舞动如龙,将敌人一个个刺于马下。却不料受敌军埋伏,数千弓弩手齐射,漫天箭雨直奔潘广而来,这潘广躲闪不及只得挥枪抵挡,奈何箭羽众多,先被流矢射中左臂,又被射掉盔缨,座下枣红马被射倒,最后箭穿甲胄,命丧黄泉。
最终叛乱即止,前太子伏诛,先王追封潘广为忠义公,因潘广正值壮年,膝下只潘思乐一子,故先帝将其家室接入宫中,以皇室之礼相待,时潘思乐年十三岁,比先帝次子——当朝皇帝长五岁,两人同窗相读,同桌而食,并无君臣之别,却似手足之情。
至先帝驾崩,皇帝继位,又加封潘思乐为新安侯,至此潘思乐才与家眷搬离皇宫,府落临安。这临安潘府可谓荣华至极,因潘思乐与皇帝情似手足,皇帝特将皇宫内一部分珍宝送至潘府,言为镇宅,珠宝翡翠数不胜数,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吐蕃进贡的两件极品珍宝:一曰“红似火”,二曰“碧玉妆”。
这“红似火”是一个玛瑙石榴,外衬黄金,内含一百六十九颗红玛瑙,玛瑙间由白银镶接,每颗玛瑙各不相同,其外壳中分四瓣,和时紧密,分时清脆,打开这金灿灿的外皮,里面那一颗颗鲜红的玛瑙似火焰热烈,又如鲜血汹涌,中间夹杂着白银的点缀,如一个活灵活现的石榴近在眼前,当时皇帝见此珍宝直呼极品,亲赐名“红似火”。
这“碧玉妆”乃是一件翡翠竹,这竹高四尺六寸,分七节,通体翠绿,其雕刻极为精细,纹理如实,可乱真竹。皇帝初见此物,便言“此真竹耶?”,足见其精美至极,后皇帝赐名“碧玉妆”。这两件珍宝潘思乐珍爱至极,平时一直将它们藏在后堂东阁,设二人专门看护。
前时因先帝念及潘广忠义,特封忠义之家,与皇亲国戚同等,虽这潘思乐只是新安侯,食邑却达三千户,与王公同级。这道特赦令让潘家有了皇室庇护,使其在临安声势浩大,各富豪名贵都成了潘府的常客,就连当地知府上任也要先登门拜访,上下打点,才敢入临安府。潘府一时间声名鹊起,几载皇帝又将江南造船,丝织两大皇家产业交由潘家打理,两厂之盈利可足千万黄金。自此,临安潘家与姑苏傅家,扬州赵家,常州沈家,并称江南四家。后有诗曰:
锦傅可锦姑苏傅,相府更起黄金屋。
朝阁臣子出赵阁,扬州太保照扬州。
天龙可似盘潘府,临安城主新安侯。
常州珍奇何如是,若临仙境入沈宫。
这王春江刚入赵府,紧接着虞贺若,虞怀廓两兄弟又至,虞贺若,靠赵成礼的提点,官至长史,虞怀廓,官至大司空,两位皆为朝廷重臣,当年二人科考时,监考官就是赵成礼,当时赵成礼因此兄弟二人的才气过人,力荐入仕,与此二人有知遇之恩。
虞氏兄弟二人拜入赵府未几,左相吕仲阳拜访临安,世人只知赵成礼门生众多,却不知连当朝左相也是赵府门生,吕仲阳入府先拜赵成礼,又见了傅文,虽吕仲阳与傅大圭同为丞相,但傅大圭为右相,地位略高于吕仲阳,此二人虽朝堂辩论激烈,但是因与赵府的这层关系,两家私交甚密。
吕仲阳向赵成礼行礼道:“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赵成礼忙道:“不敢不敢,大人折煞老朽了。吾门生众多,却从未敢以得意门生自居,大人如此,老朽何以堪?”说罢二人便大笑起来。
接连数日,赵府往来络绎不绝,等安稳下来,赵府又迎来了一件早早就定下的喜事,赵成礼二女儿赵笙儿出嫁,这亲家不是别人,正是那临安潘府。
潘思乐共育四子二女,长子潘明德,次子潘永锡,此二人皆为浪子,好结交名门,饮酒作乐,狎妓冶游,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三子潘允文,四子潘克心。两个女儿,长女潘伊祜,小女潘旂茷皆为幼年。
这赵笙儿要嫁的正是潘家二公子潘永锡,这潘永锡生的风流,长的眉目清秀,是各大青楼舞馆的常客,因潘思乐想让其继承潘家负责的丝织厂和造船厂,便想让他先成家安稳下来,再图后事。赵府二女儿正好到了到了嫁龄,且赵府家教严格,正好可以约束潘永锡,故年前潘思乐就亲至赵府提亲,选了合适的时日,今年底结亲。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初冬。潘府早早的张灯结彩,早早的,潘思乐和长乐郡主王月明就张罗起来,潘明德和妻子云霓也帮忙布置着,但是王月明只安排潘明德去招待宾客,并不愿意让云霓帮忙。
这云霓原是常州沈府的一个丫鬟,因潘明德好结交,与沈家公子沈君俟关系密切,常出入沈府,一来二去便看上了沈府的丫鬟云霓,这潘思乐一听自己的儿子要娶一个丫鬟,当时是气愤不已,差点把潘明德赶出家门,后来在潘永锡和一众家丁的劝说下,潘思乐才答应让云霓入潘府,不过只承认云霓以妾的身份入潘府,虽只是小妾,云霓也非常满意。
这潘明德也没有要娶正室的意思,云霓虽只是小妾,但身份与正妻无二致。云霓入府两年,就在几个月前,有了喜,这对潘府来说是一件好事,潘思乐也对云霓也有了一些改观,在潘府两年,家中让云霓打理的井井有条,家丁们也是对其赞赏又加,但是潘夫人王月明对一直都是不喜欢,处处给云霓脸色看,只是因为她出身低下。
说话间,已满是宾客,那迎亲的队伍也来到了潘府门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赵笙儿顶着缀四海珠、衬金丝凤纹的红盖头,上服凤舞九天银纹红丝袄,脚踩珠翠双喜红绣鞋,身段婀娜,腰身细致,形似飞燕掌中舞,颜胜西子沉鱼容。赵笙儿刚出花轿,便引众人称赞。可谓是:阁中闺女新出嫁,便惊众人瞠目观。
潘永锡迎新人入前堂,待良辰一至,二人便行拜堂礼。潘思乐与王月明坐正中,二人拜还礼毕,新人入后堂,宴起众人欢。只至天黑,潘永锡才入洞房,潘永锡拿着桌上的撑杆,挑下赵笙儿的红盖头,一副绝世容颜显现在潘永锡面前,眼前的赵笙儿面似桃花,柔情似水,娇羞无比,潘永锡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的女子,这比那些青楼的女子要动人的不止千倍,这一刻,潘永锡呆住了,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曾经的风流公子的名号仿佛与他渐行渐远,此刻,他是面前这位女子的丈夫。
自赵笙儿入潘府,潘永锡仿佛换了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寻花问柳、流连坊间的风流公子,而是一个专心致志、温柔体贴的丈夫。他与赵笙儿你侬我侬,习书写字,二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潘思乐见儿子如此变化,心中大为欣喜。他觉得这是家族的希望,也是他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于是,他经常带着潘永锡去造船厂和丝织厂,让他了解家族的事业和家中的收入来源。潘永锡在学习技巧的同时,也渐渐地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打理事业和家庭上。赵笙儿也一点点融入了潘府,和大嫂云霓一起打理家中事务,潘府上下一片融洽。
转眼间,傅文已在赵府学了一年有余,才气大增,傅逢恩也有所长进,赵成礼见此,十分欣慰。一日赵萍儿来到赵府,这一次她不只是来看自己的儿子,还带来了一个喜讯,傅府又添新丁,前来邀请赵府前去。
赵效则的妻子沈贻彤知晓自己的姐姐沈静姝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欣喜万分,想和赵效则一起去姑苏。翌日赵府的赵效则与沈贻彤同赵萍儿,傅文,傅逢恩一起前往姑苏,前去道喜。
赵效则与沈贻彤的马车在前,后面跟着的是赵萍儿与傅文、傅逢恩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姑苏城进发。
及至姑苏,众人驻马入府,府内又是一番热闹的景象。满堂宾客,众皆是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赵效则与沈贻彤的马车刚一进入府内,便被这热闹的氛围所吸引。
赵效则与沈贻彤下了马车,抬头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傅营甲和沈静姝。众人寒暄过后,便一同进入宴会厅。厅内布置得极为精美,红烛高烧,香气四溢。丫鬟们纷纷呈上美酒佳肴,乐师们也奏起了悦耳的音乐。
众人入堂内见了新生的娃娃,这娃娃生得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十分可爱。赵效则与沈贻彤看到后,心中也是欢喜不已。他们一边欣赏着新生的娃娃,一边与众人谈笑风生,品尝着美酒佳肴。
突然间,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向傅大圭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老爷,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老爷的朋友,从远方而来,想要见见老爷。”
傅大圭皱了皱眉,道:“为何这个时候来找我?”
丫鬟道:“那人说是姓李,从远方而来,特意来拜见老爷。”
傅大圭又道:“从远方而来,姓李,所结识的人中并无此人啊,走,经年、营甲随我去看看”
众人刚走出宴会厅,便看到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着青衫,腰间系着一块翠绿的玉佩,脚踏一双云纹布鞋,潇洒飘逸,仙风道骨、气度非凡。
傅大圭走上前去,拱手道:“这位朋友,到访我府,有何贵干。”
那中年男子回礼道:“冒失到访,打扰了傅老爷的雅兴,在下深感抱歉。请问贵府是否新得一子”
傅营甲道:“正是。”
“请问此子生辰八字可是:庚寅、辛酉、辛亥、己酉。”那男子又问
傅营甲和仆人询问后答道:"正是,先生如何得知。"
傅大圭见此人不凡,旋即请那男子入府中后堂,丫鬟立刻送上茶水。众人坐后又详谈,那中年男子自称是洛阳人氏,名叫李云帆。颇有家资,年少时云游四方,后结道缘,在齐云山拜入道家。一月前先师托梦,命其入姑苏找一个八字为:庚寅、辛酉、辛亥、己酉的傅姓男子,说此人为道家天师转世,让其助其得道。
听罢众人将信将疑,这傅大圭命仆人蕙茞抱来小娃娃与李云帆见见。
适才正哇哇大哭的小婴儿见到李云帆后竟止住了哭声,伸手想要去抓这李云帆。
众人大惊忙称李云帆为天师,欲拜为孩子的义父。
这李云帆听后连连拒绝,说当不起此称呼,众人又请李云帆赐名,这李云帆说了一个“道”字,又留下了柄桃木剑,一块枣木牌,一本经书,便出门去。
众欲阻拦,奈何李云帆身形极快,众人忙问何时再见。
这李云帆留了句“三年后亲拜傅府”,便出了府门。
众人追出府外却不见李云帆身影,只见空中有白鹤掠过。
傅大圭与众人道:“此真天师也。”
真可谓是:
傅门得子引天师,千里相寻赐道名。
他日若倾太白引,自此登晨入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