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切磋
直到被五条悟硬拖到练武场，她也依然没搞明白话题是怎么转到她身上的。
虽然他们最近没少切磋过，但最终结果不过两个：第一，御坂美琴被近身，拉不开距离开始近战——体术和体力比不过五条悟，失败。第二，五条悟被耗到咒力不足，「无下限」术式无法维持，五条悟失败。
大概是被御坂美琴警告多次的缘故，他们之间的动手也没拿出杀伤力最大的招式，勉强还算得上是点到为止的较量。
“这里够大还不需要赔偿，怎么看都是个好地方吧。”五条悟点了点头，看起来颇为满意。
对五条来说确实不需要赔偿，但对她而言来说可并不是啊。御坂美琴挠挠头，想了半天，还是放下了「帐」。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都说了不用赔偿啦。”五条悟撇撇嘴，倒也没有阻止御坂美琴的行动。
“我的拟态又不是十全十美的！”御坂美琴没好气地解释着。“要是被过来围观的家伙识破，我就有大麻烦了！又不是谁都跟你们一样知道那件事。”
哦，忘记了。
五条悟恍然大悟。相处太久，他都忘了美琴本人的特殊性。
果然，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呢。
“反正周围也没人了，现在可以打了吗？”五条悟活动了一下筋骨，看起来相当兴奋。
“当然。”御坂美琴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仍在了地上。
“不过为了少一些麻烦，就请允许我使用一些小工具吧。”她指了指地上正在变换形态的「工具」，笑了起来。
“今天的主题就以「坚持无伤二十分钟」为主题好了，加油哦，五条。”御坂美琴这次不仅没有模拟咒力，甚至在有意识地收敛自己的咒力，让她在「六眼」中尽可能变得透明。
“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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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伤得真严重呢。”家入硝子一边给五条悟治疗，一边开口嘲讽。
“好逊啊，拉着美琴前辈打架，自己却伤得这么严重，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这次可是她作弊喂！”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冲坐在一旁休息的御坂美琴指控道。
“用额外的东西辅助攻击就算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姓源的家伙那边拿到了可以破除术式的武器啊！”虽然没下死手，但那种「被轻松破解术式」的胁迫感无法抹除。
“嘛，某种意义上也算在帮你进行补充训练嘛。”
御坂美琴确实有点心虚。她从源安与他们几人的谈话中提取出来了一些隐含的信息，多次印证后就自作主张从源安那边要了两把匕首，准备找时间帮五条悟做脱敏测试。
只是她没想到，匕首今天就会用上而已，而且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虽然他们在「帐」外，什么都不会知道。御坂美琴眨眨眼，移开了目光。
她刚才的做法，是不是稍微有点冒险了呐？
“无论如何，被破解「无下限」术式就慌神可不是正确的做法哦。”
被强制解除术式后，五条悟的神情立刻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震惊的原因，他的出手强度下意识加强，但反应速度明显弱了下来。如果不是被夜蛾老师的高强度锻炼磨出了潜在的战斗意识，恐怕即使是御坂美琴冲上去与五条近身对战，也可以轻松取胜。
“之前没有人可以破解我的「无下限」啊！源安那次除外。”五条悟冷着脸控诉。
所以源安那家伙，当时果然是用「破除术式」这个方式进行威慑了吧。御坂美琴在心里叹了口气，稍微有些无奈。
“总之，从刚才的结果来看，五条你的反应速度和反击速度需要提升，虽然说战斗意识不错，但果然还是对无咒力的东西心存侥幸，警惕心还是不够。太过依赖「六眼」获取信息可是会吃大亏的哦。”御坂美琴回忆着刚才对练的场景，分析着五条悟的不足。
“我可勉强还有一点点咒力，要是对方真的有了可以伪装成无咒力的工具，认真偷袭可能真的会得手吧。”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只要「无下限」不在外面保护着你，以你那些高消耗的攻击方式又能撑多久？近战对抗一定可以保证自己的胜利吗？”如果未来某天，他们真的被那个「术师杀手」盯上的话，五条悟有百分百胜利的可能吗，他真的会有战败乃至死亡的觉悟吗？
因为「帐」还放在外面，还有御坂美琴自己弄的隔音措施，他们也不担心这些谈话会被外面的人知道。
“老实点，别乱动。”家入硝子不满地看着挣扎着想站起身的五条悟，重重地在伤口附近按了一下。
“嘶，很痛诶，硝子。”
五条悟叹了口气，烦躁地挠挠头，冲着拿着匕首对自己做实验的夏油杰喊了一声。
“杰！那柄匕首给我用用！”
“我这还有一把，给你这个。夏游你继续研究。”回答他的不是夏油杰，而是一旁的御坂美琴。她从裤子的口袋掏出一把带着刀鞘的匕首，扔了过去。
“术式也好，能力也好，总归不会是十全十美的，稍微好好想想对策才是关键。”御坂美琴把「辅助工具」恢复原形态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冷酷。
“考虑不周的话，请做好重伤甚至死亡的准备吧。”
是认真的呢。
家入硝子挑高眉头，看起来有些惊讶。
美琴前辈之前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或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过有一点她赞同，太过依靠「天赋」而不拓宽自己的道路是真的会吃大亏的，医务室的那些家伙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
家入硝子戳了五条悟一下，见五条悟把视线转移过来，悄声对他说。
“你考不考虑和夏油认真对练一次，反正这次美琴前辈也在、咒力特殊的匕首也在，还是在可以放开手脚的地方，怎么看都是绝妙的好机会。”
“啊，正有此意！”
五条悟站起身来，冲着夏油杰走去。
“我们也来打一架，用上那个匕首，杰！”
御坂美琴和家入硝子站在「帐」的边上围观他们二人之间的打斗，御坂美琴还帮忙家入硝子挡掉一些溅过来的碎石和尘土。
“美琴前辈是得到什么奇怪的消息了吗？”家入硝子思考良久，最终决定直接询问她的想法。
“诶？”御坂美琴倒是不奇怪家入硝子可以看出来什么，比起她的两个武力派、下意识用战斗意识思考的男同窗，她明显更圆滑也更警觉。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会不会发生这件事，但如果他们真的因为利益被禅院甚尔盯上的话，恐怕会很难取胜。”
禅院甚尔？家入硝子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哦，是之前那个金发少女食蜂提到过的零咒力的「天与束缚」。
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懂了家入硝子眼中的疑惑，御坂美琴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她解释道。
“禅院甚尔来自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虽然查不到他在禅院家经历了什么，但从他叛出家门、入赘换姓甚至变成「术师杀手」这点看，他应该在禅院家有着相当不愉快的过去。”
“入赘？”家入硝子抓住了奇怪的重点。
“昂……”御坂美琴眼神有些飘忽。
“他除了那个身份外还兼职小白脸来着，前不久入赘了伏黑家，现在应该叫「伏黑甚尔」才对。”只是她之前称呼他禅院多了，一时之间没有改过来。
“五条身上有着一条传闻，「五条悟的出现打破了咒术界的平衡」。也就是说，五条越强，咒灵也会越强。上层的一些人有着「如果把他干掉就能恢复两边平衡」的想法，因此说不定会放任一些东西的存在，必要的时候会帮忙递刀子也说不定呢。”
御坂美琴的目光冷下来，接着补充情报。
“以及，特级咒具「天逆鉾」，那个可以破解任何术式的工具也大概率在禅院…不，伏黑甚尔的手里，再加上他本人几乎达到人类极点的体魄，五条与他的争斗恐怕会是生死战吧。”
说到这里，她看起来有些犹豫。
“实话说，我也不太确定会不会有人雇佣伏黑甚尔去截杀五条。但多点防备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我是这么想的。”
“诶……”家入硝子把目光放回交战的两个男生身上，看了一会，回复她。
“也是呢。”总比假设的这件事情真的毫无预兆的发生了、但他们毫无准备要强。
好歹是唯二的同窗，要是这么窝囊的死去，她也会不忍心啊。
御坂美琴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脑里飞速演算着什么。
两人论体术，恐怕还是夏油杰更胜一筹。有了可以破解术式匕首的加成，夏油杰现在的优势明显大于五条悟，更何况这柄匕首对夏油杰的作用没那么明显，五条悟的处境有点被动。
不过，优势是优势，结果是结果。最终是什么样子恐怕还不好说。
但怎么看，这种消除术式的东西就是对五条的特攻啊，他要是没能习惯甚至是克服这些负面因素，那只会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她捏了捏自己口袋中刚才用于攻击的「辅助工具」，呼出一口气。
五条本人需要小心伏黑甚尔，她也需要提防一个家伙才行啊。
——那个「缝合线」！
因为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他的手段恐怕比她设想的还要多。
打蛇打七寸，对付敌人也一定会对准弱点下手。
而她的最大弱点应该就是「电量耗尽」或者「无法计算」了。
当然，如果只是利用那个干扰计算的装置对她进行运算干扰，她倒是有应对措施。虽然无法恢复到全盛状态，但最起码可以恢复六七成，处理精准度不高的任务足够了。
但如果是前者……
御坂美琴仔细思考了一下，得出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消耗战，硬生生把她耗到电量殆尽的状态；第二，有可以吸收电气的能力者在一旁相助。
她曾经统计过学园都市中所有登记在册的、可以吸收电气的能力者的能力使用条件，大概可以分为三种类别，电容器、中介和电气黑洞。
前两者她姑且有应对方式，但如果遇到最后一种，她好像只能放弃直接使用能力了。
御坂美琴看着自己的手掌，随后攥紧了拳头。
她也需要准备足量的应对措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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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坂前辈您好！我是一年级新生灰原雄，请多指教！”灰黑发色的男生热情地冲御坂美琴鞠了一躬，看起来相当有活力。
“我叫七海建人，请多指教。”比起同级生，这个金发少年明显要沉稳许多。
“嗯，你们好，我是三年级生御坂美琴，是你们这次任务的引领人，请多关照。”
“是！”灰原雄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麻烦您了。”七海建人微微颔首以示感激。
“这次只是来试一试你们的实战能力，安全方面请不用担心，正常发挥就好，我会在这里看着。”御坂美琴把他们领到了任务目标的学校内，放下了「帐」。
“去试一试吧，请注意安全哦。”
御坂美琴对着两人挥了挥手，等目送他们彻底不见后，松了口气。
一年级新生，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天赋不错，都来自「平民」家庭，性格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南辕北辙。
其实，这次实战应该由夜蛾老师亲自来盯，但他在出发前临时被通知要去总监部开会。刚好，三个特级咒术师今天都在学校内，完全可以帮他代班。
夜蛾正道毫不犹豫地选定了御坂美琴。
“老师你就不能换一天再带他们去吗？”五条悟不解地提出了质疑。
“又不是非今天不可吧。”
夜蛾正道看了五条悟一眼，半晌，摇了摇头。
“老师你的摇头是什么意思。”是在嫌弃他吗。
“美琴在观察方面恐怕比我做得更出色，更何况，她比你们两个要靠谱许多！”要是让这两个臭小子去，他估计还要帮忙擦屁股，那不如干脆取消这次实战！
所以，在夜蛾正道的委托下，御坂美琴现在才会站在这里，带着两个新生进行实战演练。
虽然她确实被委托要“好好观察两个新生”，但如果只是用肉眼去观察的话，恐怕容易漏掉一些细节。
御坂美琴走进了大厅，毫不犹豫地黑掉了学校的监控系统，又拿出了自己制作的特殊的无人机摄像头，命令它们隐蔽地跟在他们后面。
虽然只是她做出来的测试版的东西，但如果只是用来拍摄人类而不是定位咒灵，它们应该够用吧。御坂美琴不确定地想。
电磁信号的屏蔽它们倒是完全可以无视，但咒灵的定位功能还在努力开发中，恐怕只能看到时隐时现的奇怪阴影吧。
但即使成功录到了咒灵，这个母版她也不打算拿给夜蛾老师看，那边信息泄露得太快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御坂美琴默默在心里向夜蛾道歉。
希望夜蛾老师不要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