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巧进银楼展画工
走出杂货铺，赵大妮几口直奔卖糖果瓜子的零食摊。小黑蛋看着摊子上的炒果子、蜜三刀、猫耳朵、炒栗子……眼睛都要直了。宋海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挺难受，这孩子这些年受苦了。他让黑蛋自己选，想吃啥买啥。黑蛋选了最想要的两样，说什么也不肯要了。宋海知道他是舍不得花钱，又挑了几样，黑蛋可开心了，小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看着孩子幸福的笑脸和宋海对儿子耐心的样子，赵大妮在这充满烟火气的集市上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幸福。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人来人往的嘈杂声、讨价还价的交谈声充斥在耳边，赵大妮身处其中，突然明白了古人所谓的盛世是什么样子。而这盛世的美好，眼前这个男人也贡献了一份力量。
宋海见媳妇儿有点发呆，拉了拉她的手，问她：“咋了，媳妇儿？你有啥想要的直接说，不用吃黑蛋的醋。”赵大妮幸福的泡泡“嘭”的一声就破灭了。她懒得搭理这个呆子，白他一眼继续往前逛。宋海有点懵，他实在是没明白自己又说错啥了。他问黑蛋，黑蛋也不知道自家娘亲为啥生气。但我们黑蛋聪明啊，他会给自家爹爹出主意哄娘亲。他对宋海说：“爹爹，我也不知道娘亲为啥生气了。要不你给她买串糖葫芦哄一哄。我吃糖葫芦就高兴，娘亲吃了甜甜的糖葫芦也会开心的。”宋海高兴的颠了颠儿子，紧走两步拉着赵大妮就往银楼走。赵大妮被拉着走得飞快，还没等晃过神儿，就跨进了银楼的门。宋海直接领着她走到伙计那，对着伙计说：“麻烦小兄弟拿几件适合我媳妇儿戴的首饰，我们挑一挑。”伙计赶忙拿了几款银簪子银镯子摆在案台上，供赵大妮挑选。赵大妮看着这几款首饰，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这镇上的银楼里，首饰的款式都挺一般的，对于她这个见过各式各样新奇样式的现代人来说，还真有点入不了眼。这几款，她都不喜欢。她也没矫情，转头对宋海说：“相公，我不想买首饰。你要真想给我买，等哪天你挣了银子，我再好好挑点好看的首饰。”宋海以为她舍不得花钱，正想劝她再挑挑。旁边有个妇人忍不住酸了一句：“买不起就说买不起，还挑点好看的首饰。小伙计，人家这是没看上你们铺子里的首饰。”小伙计听到赵大妮那两句本就有些不高兴，但碍于他们是客人就没说什么。如今被另一位客人挑破，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点愠怒之色。
赵大妮没想到自己几句直率的话惹到了店家，这会儿有点不好意思。“小兄弟，对不住，我刚才说话草率了。”这句解释正好落在了推门进来的东家耳朵里。只见这位穿着湖水绿长裙的女东家让小伙计去招呼别的客人，她站在了小伙计的位置对赵大妮笑了笑说：“我是这银楼的东家。这位嫂子，听你话里的意思，这些首饰都没入你的眼。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难道见过更好的款式？”她的银楼虽开在镇上，款式也简单，但也是厉朝时兴的款式。毕竟时兴的款式最好卖了。哼，这位妇人居然如此大言不惭。赵大妮看出了她眼里的倨傲，知道自己说话不妥当，引了她不满了。她不想节外生枝，打算道个歉走人，反正她也没想买。宋海却不高兴了，他上前一步，将赵大妮掩在身后，把黑蛋放下来牵在手里，沉着声说：“做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每个人眼光不同，我家娘子愿买就买，不愿买就随她意。和气生财，难不成东家不明白这个道理？”又转身对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妇人道：“你一女子，我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你出言不逊在前，挑拨生事在后，实在是阴险至极，让人忍无可忍。”
宋海的一顿输出让店里的人都傻了眼。赵大妮一拍额头，无奈至极。这个呆子，又要护犊子了。算了，自家男人这么霸气，她也不能落在后边。见他还想再喷她们几句，赵大妮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她对着女东家施了一礼，笑着说：“见谅，我相公也是心疼我，说了几句实话而已。这几样首饰我确实觉得一般，东家也别不服气，我可以给你画一个样式，你比比。”女东家也不废话，直接让伙计取来了纸笔。
读大学时，赵蔚然因为需要画采集的标本图样，专门学了一段时间的素描。所以，画个首饰的花样对现在的赵大妮来说并不难。只是这毛笔她不会用。不过这难不倒她，她将毛笔往旁边推了推，对伙计说：“我没用过毛笔，请问小兄弟能不能帮我取一截手指粗细的木炭，还要麻烦你帮我把一头削尖了。”伙计看了看东家，见她点头便去了后院找合适的木炭。刚才那个挑事的女妇人“嗤”了一声，刚想说两句难听话就被宋海瞪了一眼。只能拿帕子捂了捂嘴，转头看向别的地方，不敢多言。
伙计很快找来了木炭，按着赵大妮说的削尖了一端。怕赵大妮再使唤他跑腿，索性多找了几根，都削好了。赵大妮感激的向他道了声谢后便不再多言，认真作画。不一会儿功夫，一款带有“佛手拈花”图案的开口式手镯便跃然纸上。整个手镯大气简约，又不失优雅。女东家看着图，一双眼睛散发着灼灼光芒。本朝信奉佛教之人众多，这款手镯肯定会受到很多人喜欢。
“这位嫂子确实厉害，佩服佩服。”女东家一改之前的倨傲之色，整个人变得特别和气。赵大妮也不计较，对着东家福了福身，“东家过誉了，我也只是闲来无事，喜欢琢磨这些而已。这张图如果能入了东家的眼，也是一份善缘。”女东家点点头，对着一家三口说：“各位若有空闲，请跟我到里间谈一谈。”赵大妮扭头询问宋海，见他点头，便一起进了铺子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