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成得利

女东家吩咐小伙计给几人上了茶，对着赵大妮说：“我姓李，嫂子可以叫我慧娘。不知嫂子如何称呼？”赵大妮笑了笑说：“乡野妇人，也没个正经名字。我姓赵，家人唤我大妮。你叫我赵姐姐即可。”“赵姐姐可别这么说，你如此蕙质兰心，要还是乡野妇人，那我就没法见人了。今日姐姐画的图我着实喜欢。不瞒姐姐，这银楼是我娘的陪嫁铺子。她老人家如今颐养天年，不想操心，便将这铺子给我，让我管着玩。今日大集，我闲来无事到铺子里转一转，没想到遇到了姐姐这么个妙人，也是缘分。”赵大妮点点头，道：“确实是缘分，我也没想买首饰的。若不是我相公惹了我，想给我赔罪，我们也不会进银楼挑首饰。”李慧娘一听，羡慕的表情溢于言表，“姐姐有如此良缘，实在是让人羡慕。”宋海在一边照顾黑蛋，听到赵大妮的话，嘴角勾了勾，没吱声。只听李慧娘接着道：“赵姐姐，我欲买下这张图纸，你看给你算五两可合适？”赵大妮不知道行情，看向宋海。宋海明白她的意思，对着李慧娘道：“李东家，银楼里画花样的师傅是如何领工钱的？”李慧娘认真回答：“不瞒你说，我这楼里的师傅都是做首饰的。咱们的花样简单，都是时兴的款式。所以，没有专门画花样的师傅。赵姐姐的这张花样，抵他们一个月的月银了。”宋海便对赵大妮点点头。“那我如果能常年为银楼提供花样，慧娘可愿意聘我？”赵大妮没有直接答应，对着李慧娘说了这么一句。李慧娘大喜，“赵姐姐若有如此能耐，能画各种新奇样式，我自是愿意聘你的。不用多了，一个月手镯、簪子、耳饰、项链各一个花样就行。月钱给你二十两。只是，你能做到吗？”赵大妮笑了笑：“可以。这个月的花样我等会画给你。但我不要月银，要分成。”“何为分成？”李慧娘头一次听这词，没敢轻易答应。赵大妮耐心回答：“就是取你利润的十中之三。比如我画的这款镯子，你卖出了一个，挣了十两银，那我取其中三两。当然，若是没卖，我是没银子可拿的。”李慧娘听懂了，顿时有些踟躇。按照赵大妮画的花样，这镯子肯定不少卖。只是不能一次买断，以后她获利肯定不少。这……

赵大妮知道自己虽不算空手套白狼，这利润要的也不低。没事，她就算拿十分之一也比单纯卖五两挣得多。这买卖不得有来有往，慢慢谈吗？她也不催李慧娘，只拿起茶水慢慢喝。嗯，茶不错，一会儿去买点茶叶。穿过来这么久都没喝茶，还真有点馋了。李慧娘思来想去，虽觉得这让利太大，不如一次买下合适，可也不想错过赵大妮这么个“活财神”。她只好开始讲价：“赵姐姐，你的本事我也算略有了解。既然你敢如此要价，说明你确实有真本事在身。小妹惜你大才，不忍错过。只是这一切本钱皆在我这，您这三成一拿，小妹去掉各项本钱，所挣不多了。你再让我一成，给你二成已是我最大诚意与能力了。”赵大妮见她言辞恳切，也不难为她，点头答应：“妹妹确实是个实心实意的人。姐姐虚长你几岁，关照你一些也是应该的。二成虽不是我心中最合适的，但既已是妹妹最大能力，我也不好多纠缠，显得小家子气。就依妹妹的，十中之二。不过，妹妹不要觉得姐姐小题大做，你我需立个字据，如此，对你我皆是保障。”李慧娘没想到她如此有眼界与魄力，行事又稳妥有章法，顿时对她更加信服，无有不应。立好字据，写明条款，约好每月月底核算利润，给赵大妮分成并取新的花样，确定没有疏漏后赵大妮与李慧娘按下手印，宋海代赵大妮签了姓名。如此，一式两份，契约已成。赵大妮又画了三张花样，婉拒了李慧娘的宴请，告辞出了银楼。

赵大妮知道今天的这番操作肯定会引起宋海的怀疑，内心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与宋海解释。毕竟，原主大字不识，一辈子就没走出过卧虎山的地界。打死原主，也画不出这些东西。但是怎么办，银子太香了，她拒绝不了啊。宋海自从听到赵大妮说出“分成”后就一直沉默。他知道，媳妇儿有秘密。应该不能简简单单说是秘密，而是一个惊天秘闻。否则她不会一直小心翼翼的捂着。今天也是巧了，让她露了出来。可是，她确实是自己娶进门的赵大妮啊。她的脸，她的身体，没有错啊。他想问，可看到赵大妮脸上的忐忑他又不忍心了。媳妇儿不想说就不说吧。如今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说出来的。

想通了的宋海不再沉默，他将黑蛋一把抱起，又牵过赵大妮的手，对着娘俩说：“今日这么大的喜事，咱们是不是得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赵大妮眼睛一亮，读懂了宋海的言外之意。她的内心不再焦灼，将身体贴近宋海，脸庞轻偎在他的臂膀上。宋海感受到她的依赖，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给她更多力量。赵大妮就这么在茫茫人海中感受着身侧这个男人的体贴与爱护，尊重与包容，幸福无比。

幸福的一家三口商量着在集市上吃哪个摊位。最后，应小黑蛋的建议选了馄饨摊。找了张空桌坐好，没一会儿功夫，馄饨就端上来了。赵大妮是肉的，宋海是素的，两个大碗，真材实料，满满登登。宋海又跟店家要了个放咸菜的小碟子，让赵大妮先给黑蛋拨出两个来凉着。等他吃完再拨给他，省得烫着。一家三口边吃边聊，说说笑笑。男的高大英气，女的温柔可人，孩子乖巧伶俐，那温馨幸福的氛围惹得周围的人都羡慕的频频扭头。

许多年后，赵大妮常常记起这个时候，她觉得，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真正幸福的开始。不再落魄，开始有稳定的收入。不再彷徨，开始明白宋海对她无尽的包容。不再孤独，因为知道会有那么两个人一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