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逆子,自己反省
吴谌心里憋着火，破口大骂，正准备回身踢回去，就听见头顶传来苍老却极赋威严的声音。
“吴谌，你这个逆子。”吴鹄谦举着手准备开打，却在他脸畔不忍心，还是停下了。
吴谌不懂，为何这两日，父亲母亲都想吃了爆竹似的。
“父亲，我有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
吴鹄谦气的来回踱步，仆人有眼力见的搬来椅子，他掀袍坐定方才开口：“我问你，你有没有把玥溪扔在灵佛山？”
吴谌脸色一白：“我…那日情况特殊，是玥溪先刁难洛仪的…”
“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向来笑呵呵的吴鹄谦少有板脸的时候，吴谌见一次小腿能转三天筋，不敢打岔如实回答。
“是。”
吴鹄谦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长叹一口气道：“你母亲去看玥溪，那孩子险些命丧灵佛山。”
“不可能！那日苏家大哥和洛仪妹妹都有留人手……”吴谌闻言一惊，慌忙否认。
“谌儿，为父再三叮嘱，不管是何人何事，凡事有关玥溪的，定要以她为先，我看这些叮嘱，你都随着饭菜进了肚子了。”
门外小厮来报，说是苏小姐派人请中勇侯夫人去新宅子一叙。
吴鹄谦决定陪着夫人去一趟，也看看玥溪身体如何，临行前：“谌儿，我与你母亲护不了你一辈子，有些事你要有自己的盘算，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直接去了府门，刚好碰着收拾好一切的徐淑禾，他跟在夫人身后，上马车时小心护着。
“姑娘，中勇侯夫妇来了。”阿葵蹦跳着进来通报。
阿葵是小时候被季晏救下的，自从进了王府就一直乐呵着，季晏觉得苏玥溪身边一惊又一个沉稳老练的阿梨了，若再有一个陪她玩闹的玩伴该是更好，阿葵也不负众望，刚来半天府上就叽喳欢乐不断。
阿梨引着中勇侯夫妇到了后院，苏玥溪早就等在门口。
“姨母！”她还想小时候似的扑到徐淑禾的怀里亲昵。
被晾在一边的吴鹄谦有些尴尬：“我们玥溪长成大姑娘了，真是愈发漂亮了。”
苏玥溪许久未见的姨夫，想到上一世因小人暗害战死边关的惨状，眼眶微红：“姨夫。”
徐淑禾还以为她被自家夫君五大三粗的模样吓到了，赶忙抬手要赶人走：“你这糙汉，吓着我们玥溪了。”
“玥溪不哭昂，姨母这就让他走。”
苏玥溪笑中含泪道：“不是的姨母，我就是好久没见到姨夫高兴的，我不怕的，小时候姨夫还带我骑马呢。”
吴鹄谦本就喜欢小女娘，玥溪嘴甜，这两句话哄得他乐开了花。
“好！改日姨夫送两匹千里驹来，还带着你骑。”
苏玥溪笑得眉眼弯弯，连声答应，又带着两人去房中休息、闲谈。
徐淑禾边走边看着装潢：“这宅子到底年头长了，改日姨母出银子，你改个你喜欢的样式。算起来你与高家的婚事也近了，你母亲从前的嫁妆你手上可有明细？”
“什么嫁妆？明细？”
“你手上没有？”徐淑禾一拍脑袋：“定是你那叔母拿着呢，当初我们说要接你来中勇侯府养着，苏夫人就不肯，说什么苏家的嫡长女去中勇侯府算怎么回事，这么看来她是想要那些钱。”
苏玥溪小手绞着帕子，斟酌片刻开口道：“姨母，我想和高慕风解除婚约了。”
“什么？”徐淑禾口中的茶险些喷出来：“可是想好了？从前你最喜欢高家那孩子，解除婚约可舍得？”
“姨母，那是从前了，人家既然不喜欢我，我何必往上凑。”苏玥溪坐在椅榻上晃脚。
徐淑禾探究的打量她，见苏玥溪没有什么伤心的情景，这才舒了一口气，马上笑着打哈哈。
“解除挺好的，定亲的时候我还同你姨夫说，那高慕风看着就不像有担当的，改日姨母再给你物色个好的。”
苏玥溪不甚在意的点头应和，想起刚才徐淑禾说起的嫁妆一事：“姨母，您可知道母亲当年嫁妆都有什么？”
“你外祖父甚是喜欢你母亲，当年备了十里长街的嫁妆，城西的首饰铺子、城东的酒楼……”徐淑禾说着掰手指数着：“哎呀，太多了，这两日姨母列个单子给你。”
“母亲的嫁妆，我自然是得要回来的。”苏玥溪郑重的点点头。
徐淑禾看她书桌上的临帖猛然想起来，前几日刑部尚书李惟府上派人送来喜帖，细想起来就是明日了。
“玥溪啊，明日跟姨母去刑部尚书府上赴宴吧。”
“赴宴？”苏玥溪从一堆账簿中抬起头：“什么宴？”
徐淑禾坐到她对面：“尚书李大人之女李蕴阮下嫁诚威左将军戴佑川，李大人请了京城所有有头脸的人家，这些日子你这身上像是沾上脏东西似的，姨母带你去沾沾喜气。”
苏玥溪想着有头脸的人家，那苏家一定会去，以苏洛仪的性子，必定缠着堂兄弟们带她去，这样的热闹她何不去凑一凑，苏玥溪乖巧答应。
第二日一早，李府门前门庭若市，鞭炮声自晨起一直响到开宴，往来宾客李惟皆一一见礼。
“哈哈哈哈，李大人恭喜啊。”苏景福携亲眷亲来恭贺。
李惟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苏大人了，快请进。”
苏洛仪跟在苏夫人身后，眼神飘散的看着往来宾客，不时扫一眼男眷那边。
“洛仪，快见过邕王妃。”苏夫人向邕王妃介绍苏洛仪：“王妃，这是我家那小女儿。”
苏洛仪躬身请安：“臣女苏洛仪见过邕王妃。”
邕王妃瞥了一眼，像没听见似的未曾理会，继续与其他夫人喝茶谈笑。
“臣妇见过邕王妃。”中勇侯夫人徐淑禾带着苏玥溪给邕王妃请安。
邕王妃对她隐约有些印象，倒是一旁认识的褚卫将军夫人沈岚越，见此上前打圆场：“王妃，这位是中勇侯夫人，身后跟着的是苏昌伯爵府嫡长女。”
苏家的嫡长女跟在中勇侯夫人身边赴宴，这倒是激起邕王妃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