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敞开心扉
一股守得云开来见月明的情绪，在季晏体内翻涌。
“小月儿，谢谢你……”
苏玥溪埋首在他怀中，闷声道：“晏哥哥，是我该谢谢你一直的等待。”
季晏滚烫的手掌摩挲着她瘦小的脊背，两人抱团取暖，直到饭菜都凉了还依依不舍地分开。
“不在书房吃了，咱们回房间去，让厨房再做几道好吃的，庆祝一下。”
他兴致勃勃地起身，随手拽过狐裘，严严实实地裹在苏玥溪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苏玥溪，还坏心思地往上一颠。
突然的腾空感，让她害怕地抱紧季晏的脖颈，尽量缩小自己，窝在他的怀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唇边漾起安心的笑。
“抱紧了，咱们回去了。”季晏声音从头顶传来，富有磁性的嗓音甚是魅惑。
听得苏玥溪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只觉得身上冒汗。
一路上，季晏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昂首挺胸直到将人放在凳子上。
厨房早就备好另一份膳食，两人也不耽搁，甜腻地吃完这顿饭，季晏在茶桌泡茶，苏玥溪随意抄起一本书细细地看着。
季晏盯着她看了半天，斟酌开口：“那晚城中叛军四起，皇宫也不太平，小月儿是如何来的勤政殿？”
苏玥溪放下书，思索片刻，也不打算隐瞒，微微坐正身子。
“早在你赴边的时候，有天夜里苏府来了一个暗卫，细细盘问才知道与我母亲有交情，后来又知道她是枭阳国的暗卫，我想着不能总是麻烦刑扇门。”
“就自己在机巧居学着你的样子，弄了个暗卫处，为我刺探情报，办些难办又见不得光的事，那日你重伤，他们和常栎便护着我进了宫，好在侍卫们提早认出我的玉符，带我从小路到了勤政殿。”
季晏察觉她有话没说完，又为她斟了杯茶。
“尘埃落定之时，常栎和几名暗卫却突然昏厥，潘姑姑一探才知道受了伤，我便安排他们出宫，在府上治伤。”
苏玥溪说了这么一通，见季晏一直低头不说话，心中有些忐忑，拿茶杯的手不自觉用力。
半晌，季晏嘟囔道：“怪不得这几天阿肆总是心神不宁的……”
回过神来，看向苏玥溪的目光，带了几分责备，想到当时的严峻，语气不免强硬些：“这样危险的事，下回不准再做，幸好这回你身边有他们跟着，再不许有下回。”
“那晏哥哥也向我保证，不要让自己置身危险中。”
季晏端正坐姿，右手举起三根手指，凝眉看向苏玥溪的眼眸，郑重发誓。
两人又是好一番保证，此事才算作罢，又恢复到一开始的轻松状态。
苏玥溪直愣地看着书，思绪又飘远了，不知想到什么，把书拍在桌上。
“晏哥哥，你府上那个叫春红的，我的人查到她与曹岷通敌的证据，现在正押着，就等你回来处置呢。”
季晏又泡了一泡茶，头也没抬道：“直接杀了吧，不过是曹岷的眼线，现在曹岷都没了，还留着她做什么。”
苏玥溪点了点头，唤来阿梨吩咐完此事，就见门口站着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样，神情急切，她忙让人进来。
管家向两人行礼，跟季晏汇报了这些日子府上的开销和人员的问题，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刘管家，你不是个吞吐的性子，怎么今天说话像是被黏米粘住嘴似的。”季晏瞥了一眼他。
管家忙道：“先前王爷不在的时候，您一直默许春红管家，府中不少人以为她会是府上未来的女主人，一来一往间春红收买了不少人，奴才是拿不准，这些人怎么办。”
“就为这事？”季晏冷哼一声，漫不经心道：“为春红办事者以同罪论处，其余亲近者发卖到苦寒之地，再不就充做军妓，府中人员你都仔细审了，这段日子也给府上换换血。”
管家得了话，心里有底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应了一声福身退下。
不多时，潘姑姑端着汤药进来，还不忘给苏玥溪一碗宁息安神的，盯着两人喝完才离开。
眼见着离就寝还差些时候，季晏揽着她坐在院子里，裹着厚重的大氅抬头赏月。
察觉身旁人情绪不高，想到方才管家说春红代为管家时，苏玥溪的嘴角撇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原状，还是季晏捕捉到了。
“小月儿兴致不高啊，不知是今夜月亮不好看，还是某人吃醋了？”
苏玥溪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圆溜溜的眸子围着眼眶转了一圈，瞪了季晏一眼，又翻过去，只留眼白给他。
季晏喜欢看她因为自己而生动的表情，心下萌生一计。
他揽着苏玥溪的手臂，猛然一颤，紧接着是身体，另一只手捂住伤口，慢慢躬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苏玥溪听见动静赶忙转过身，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抱我的时候牵动伤口了，我去潘姑姑来看看……”
就在苏玥溪转身离开之际，季晏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将人拽进怀里困住，听着头顶压抑不住的笑意，苏玥溪这才发觉被耍了，生气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季晏！大骗子！”
“好好好，小月儿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季晏像是哄孩子般，一边宠溺地回答，一边轻晃身子。
“春红的事，之前一直没同你说过，现在我掰开揉碎的与你讲。”
季晏自顾自地向苏玥溪解释道：“早在边关我就察觉她背后有人，一直派人盯着她，留她在王府只是为了让曹岷放松警惕，把鱼养肥了再杀。”
“之前那样与你说话，是我的不对，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做局一事也只有圣上、皇后知晓，我怕你知道会卷在其中，更怕会威胁到你的安危，所以才……”
未等他说完，苏玥溪将手抵在他的唇上。
莹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季晏的薄唇，低声道：“知道了，早就知道了，当时跪在凤栖宫门口，皇后娘娘看不下去，设法让身边的侍女告诉我的。”
“不怪你的，只是怕你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