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伤口对称
暮色降临，素纱灯罩里燃着蜡烛摇曳了下，已是三更天，连祁和司瑶一同翻阅着司命给的名册，那些入眼的名字都是一个个消失的生命。
司瑶突然有个疑问：“你说筹换人把生命给契约人，那契约人就会获得永生吗？”
“自然不会，筹换人付出的只是自己余下的阳寿”连祁将名册又翻了一遍“这些人的户籍大多不在平阳城，有些甚至都不在西泽境内”
“这里有个萧秀秀好像就在我们平阳城”司瑶指着她的名字滑向其生平介绍：萧秀秀死于昌泽二十一年七月初三，平阳城江坯夏县人……
翌日。
司瑶与连祁来到江坯夏县调查名册记载之人——萧秀秀。
江坯夏县只有一户萧姓人家，前吏部尚书顾宪明的原配发妻就是夏县萧氏。
连祁以洛少陵将军府少公子的身份进入府衙翻阅了夏县县志，其中记载了一个才子戒赌三年入仕的故事，主人公正是顾宪明。
顾宪明入仕之前赌博成性几乎是与功名无缘，萧氏死后的第二天他忽然就转了性，开始戒赌治学，第二年便中了举人，往后仕途势如破竹，一路升至吏部尚书。
可是后来顾宪明犯了事，被昌泽帝削去官职流放塞外，已于两年前死于流放途中。
“忽然就戒赌，忽然就官运亨通，看来萧秀秀是拿命换了他官运”司瑶一声叹息：“还真是傻”
“萧秀秀这条线索断了，还剩一个古阳城的小再，可惜并无生平介绍，怎么找小再的契约人啊？”司瑶一脸无奈。
“古阳城离平阳城至少半个月的路程，若去古阳城，还需从长计议，先去惜春阁吧”
若非连祁提醒，司瑶都快忘了他还要去惜春阁历劫。
夏日的林间小路上青石密布，青石之上爬满苔藓，脚踩在上面松松软软，司瑶一路踩的可欢快了，一不留神脚下打滑，身体失去了平衡。
“啊——！！！”
司瑶惊慌之下抓着连祁的衣服，将他一同拖了下去，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小道一路滚了下去。
小道尽头是一个大坑，荒废已久的猎户陷阱，司瑶拨开头顶杂草从陷阱里爬了出来，转身又向坑里伸出手。
连祁铁青着脸，搭着她的手，从坑里爬了出来。冰蓝色的长衫被树枝划破，雪白的滚边惹满尘埃，束发的白玉发冠也歪向一侧，模样狼狈却又让人忍不住想笑。
司瑶憋着笑，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习惯了”
连祁抬手抹了抹左侧额头新增的划痕，本来只是右侧额头受伤，现在对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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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成衣店换了一身衣服来到惜春阁。
虽然这次是来吃闭门羹的，但连祁还是按照书上写的备了好些礼物。
惜春阁的老鸨记住了连祁，连祁刚一踏进门槛就被她拦了下来。
司瑶悄悄溜进去，上次是把冷秋凝从屋里请出来，这次是要把她按在屋里不让她出来。
轻车熟路来到她屋子，一推门，发现屋内空荡荡的，只有窗户大开着，并无冷秋凝的身影。
按照剧情发展，两人很快就被老鸨赶了出来，并走进对面的醉仙楼，接下来洛少陵需要在醉仙楼里大闹一场。
两人按照书中描写的位置坐了下来，喝着小二准备的茶水，靠近楼梯口邻座的几个大老爷们正在八卦着‘将门公子仍不死心再赴勾栏被拒’的事。
连祁静静的听着，司瑶对照着命格簿说道：“等他们八卦到你父亲，说到‘有其父必有其子’时，就该你出场收拾他们了”说着摆了个必胜的手势。
连祁道：“你是有多喜欢看热闹？”
“我这不是替你不平嘛，你听那些人说的难听话，可不就是欠揍嘛”
两人屏息静听，邻座八卦声音犹在，但比之更大的是二楼的动静。
邻座谈兴正浓，一男子说道：“要说这洛少陵啊还是遗传了他父亲，你看他父亲续弦的小何氏不也出自勾栏瓦肆，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连祁闻言，起身一把抓住那男子往后一拽，与此同时，二楼打斗中飞出的酒坛子正掉在那男子刚坐的地方，得亏自己被人拽走了，不然酒坛子非给他脑壳子砸开了。
男子心中感动万分，回头道谢：“多谢……”定睛一看竟是被他诋毁的洛少陵，一时错愕，感谢的后话全堵在嘴里。
连祁反手一拳头将他挥倒在地，然后吹了吹自己的拳头，勾唇邪邪一笑，道：“不用谢！”
目光扫向其余三个八卦者，一脚踹飞了一个，一个过肩摔，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照顾”就被楼上掉下来的人给砸晕了。为了历劫顺利，也秉承着雨露均沾的优良美德，连祁将那晕倒之人拽起来又扇了两巴掌才算了事。
惜春阁的楼台上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白衣男子拄着青龙大刀靠向他身侧的红衣女子，问道：“将门公子在酒楼殴打平民百姓，这结果，秋凝姑娘可还满意？”
“我的目标是洛少陵身边的那丫鬟，你只需将洛少陵拖住几天”
女子轻柔的声音宛如丝缎钻入娄之笑耳中，他如着魔一般深陷其中。
“放心吧，我动用了我爹的人脉，很快就会有府兵将洛少陵关进大牢，到时候那丫头还不任你处置”
“但愿如此”
冷秋凝拿出一面镜子，镜中映照着她绝美的容颜，眼角的泪痣越发的妖冶。
醉仙楼里的事态并未平息，平常百姓早就吓得逃出了酒楼。那个被人从二楼摔下来的人，脸朝下趴在地上，醉的如一摊烂泥。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骂骂咧咧的从楼道跑下来，“你他娘的没钱喝什么酒，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连祁与司瑶站在一旁观望，只见几个大汉将那醉得不省人事的青年拎了起来，这下可算看清那人长相，竟是——
“荆烁！”
两人异口同声。
那大汉还想动手，突然酒楼外冲进来一批官兵，不由分说的将在场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包括连祁和司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