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协助办案
眼神爱怜,动作轻柔,仿佛那不是一盆君子兰,而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饮流麻木地睁着眼睛看了大半宿,终于熬到她就寝入眠,他又等了一段时间,估摸“蝶兰”睡熟了,这才悄摸翻进屋子。
他看了眼紧挨着床榻的君子兰,瞥了眼呼吸均匀的“蝶兰”,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君子兰。
从花到叶片再到花盆,甚至连表面的土层他都翻了翻。
很好,它的确只是一盆有名字的兰花罢了。
思及这盆“君九郎”的重要程度,饮流默默盯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将花盆砸开的想法,又不甘心地再翻找了一遍。
扒来扒去,别说纸条密信,从花葶到花盆,他连半个字都没看到。
饮流有些失望,无语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蝶兰”,又悄悄翻窗溜了出去。
他走后,床上的女子蓦然睁开双眼,目光清明,半分睡意都看不出。
月光洒下一缕,钻进屋内,依稀可以看见女子眼尾处的一点泪痣,衬得那一双如丝般勾人的柳叶眼更加妩媚。
云姝将床边的君子兰反复看了好几遍,再三确认她心爱的“九郎”没有受丝毫委屈后,眼尾扫了眼饮流离去的方向。
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藕臂从被子里伸出,张开手,手心赫然攥着一张纸条。
不似其他有封号封地的亲王,晏青云这个异姓王有封号无封地,却任职了大将军。
饮流一早就候着了。
晏青云自顾自地束发,早有所知地问:“昨夜干什么去了?”
饮流一想到昨夜的那一折腾,顿时脸色一黑。
“属下昨夜发现府中有人影,追上去发现是蝶兰,口中还喊着‘君九郎’。属下本以为她要与那叫君九郎的暗线接头,哪知……”
说到这,饮流脸色更黑了,“哪知那君九郎竟是一盆君子兰!属下不放心,等她睡熟后将那盆君子兰查看了好一番,没有丝毫异样,单就是盆君子兰!”
晏青云动作微顿,不知为何,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言念温的身形。
他带着锐色的丹凤眼稍稍转动,向一旁的饮流瞥去,“盯梢的人怎么说?”
饮流面带愧色,“他们被人迷晕了,现在还没醒。”
偌大的平凉王府莫名其妙多了一盆花,盯梢以及君子兰附近的弟兄居然都被迷晕了!
若是那人有杀心,他都不敢想后果是什么。
晏青云:“……”
府中这群当真是这些年随他上阵杀敌的人?
“罢了,待他们醒来再说。另,你通信让知源回来,那边有怀源就够了。”
饮流眼观鼻鼻观心地应了声,“喏。”
这三日,京城的糟心事半分都没消下去。
就拿廷尉府来说,听说姜大人的两个宝贝庶女被廷尉的人扣住,姜大人在朝堂上连连哭诉了三日。
今上恼得心烦,晨起早朝言明让姜大人在府中歇缓三日,并令宰相同侍御史协助廷尉监办案,三日内必须结了此案!
听说下朝的时候,姜大人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好生精彩。
众多步行出宫的官员中,言念温显眼地乘着步辇,经过姜余丰时,散漫地笑了笑。
“姜大人,待会儿回去,可要吃好喝好啊。”
姜余丰呼吸微滞,眼神骤然凌厉如刀,声音阴沉,自牙缝挤出字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言念温泯然一笑,“只是关心关心大人罢了。”
“哼!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姜余丰冷声重哼,愤然甩袖离去。
言念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晏青云远远看着这一幕,漆黑的眼眸如古潭深邃,脑中一个念头稍纵即逝。
步辇出宫后,候在外面的言叶眼睛一亮,踮着脚尖挥手,“主子,这里!”
言念温转头被扶上马车,直接往廷尉府而去。
晏青云紧随其后出来,看着远去的马车,冲饮流招了招手。
饮流疑惑上前,“主子?”
“他身边的那个言落这几日在做什么?”
一连几日不见踪影,必有古怪。
饮流脑子很灵光,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属下这就去查!”
“等等,”晏青云又突然开口叫住他,“那个言落是不是懂医?”
饮流蓦然抬头,“难道昨夜……”
晏青云没有给他确切的答案,只是说道:“一并去查。”
“喏!”
言念温赶到时,廷尉府外已经站了几人,其中一人腰板挺直如松,于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
此人正是桂遂良,桂淼的那个侍御史爹。
不似桂淼那张带着笑意的娃娃脸,他爹桂遂良生的一张板正严肃的面孔,眼尾卷着两三道皱纹,两只眼睛流露着犀利的光亮,黑色的胡须被打理得很规整,连下巴那一撮也精心梳整过,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一板一眼的。
他身边紧挨着的是一名与他年岁差不多的中年男子,体格较高大,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正是廷尉府的廷尉监崔缄,人送外号“冥府判官”。
言念温颇有些头疼地扶额。
这俩人,没一个好相与的。
几人瞧见言念温自宰府的马车里下来,纷纷躬身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宰相大人。”
为首的崔缄铁面无私,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桂遂良虽然规矩行礼,但行礼过后,又恢复了那副对大奸臣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眼神。
言念温心中一讪,露出一抹似春风般的笑容,“诸位怎么都围在这里?”
崔缄道:“柳叶巷那两名死者的同伙找到一个,刚刚交代了另一人的下落,说是在姜府,我们便在此等候大人,一同商榷是否要搜查姜府。”
言念温抬眼看向桂遂良,“桂御史有何看法?”
仇归仇,怨归怨,现下几人要在廷尉府共事三日,桂遂良稍稍敛了神色,将注意力转到案件上来。
这事他跟崔缄已经商量得差不多,就等言念温的准话。
“依下官之见,该查。”
他早就察觉到姜余丰有小动作,但苦于找不到那老油条的罪证,现在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此时不查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