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在几个社区的认知里，救世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一点，救世军们没有枪，一夜回到解放前，已经够不成任何威胁。
除了物质资源的缺乏，救世堂的人力也是缺的。三分之一的原救世堂的人都跑到山顶寨或者是亚历山大去了，譬如投靠山顶寨的凯尔，譬如去到亚历山大的劳拉和弗兰基。
他们不想回到那座承载了很多痛苦回忆的破工厂。
事实也和预想的差不多，一开始的时候，救世堂也就勉勉强强能维持在温饱的状态，在其他的几个社区互相交换物资和贸易的时候，被踢出局的救世堂还处在到处建立哨站、竭尽所能地搜刮物资的阶段…当然，哨站的人数相比尼根时代已经削减了很多，它建立的目的无非就是扩大一些领地，多一些耳目，有利于找到物资罢了。毕竟的，救世堂汽油短缺，也没有马匹，只能靠这些哨站传递信息和资源。
不过艾比没有泄气。相反的，她还觉得自己干得挺不错的，至少大家没饿死是吧？没有人跑路，一切还都在运转。
先是食物衣物，再到燃料，总有一天，会到达拥有枪支的时候。
每一天都有一点点进步，她管这个叫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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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潮季过后，瑞克修好了那座桥。大部分时候桥是山顶寨和神之国在使用，偶然的时候，救世堂的人也会路过一下。桥正好卡在救世堂的两个小哨站之间，难免会有交叉的时候。
尽管不完美，但是似乎大家都有了值得奋斗的未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也没有快到白驹过隙的程度。朱迪斯从牙牙学语成长到了可以流利地读童话故事，瑞克和米琼恩正式结为夫妻，卡萝尔和国王重建了神之国，他们计划准备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贸易集会。
艾比的救世军吸纳了更多流浪在外的人，她不像瑞克，在接收外人的时候问很多话，不管弱鸡还是流氓通通来者不拒。她不会考虑新加入的人是否忠诚，不像其他社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锁链，救世堂里最重要的还是规矩。新的救世军可以不像尼根一样残暴，去教唆人去抢劫，但是该有的规矩也还是要有的。第二大原因是，救世堂没有和其他社区一样的种植园或者是打渔场，他们的大型活动不是贸易，而是去资源最多，但是也是最危险的城里搜物资。那些都需要人力。
达里尔在继续着他在外出差的生活。如他自己认为，也如艾比认为一样，他更适合在外面闯荡，一个人，或者是和其他人一起。他坐不下来，不像瑞克和国王一样在家里种地，或者是像玛姬和米琼恩一样呆在孩子们身边，尽管他是那么爱那些小家伙们。他在外时间最长，所以也是和救世堂的人偶遇次数最多的，好在救世堂的很多人都认识他，也不会起什么冲突。
最重要的，他还在牵挂着她。
每一次看到救世堂的人，达里尔都会想，那个人还活得很好，不需要他担心。
他也是唯一一个在那些谋杀事件过后，重新造访过救世堂总部的人。
…那是他偶然的一次单独出行，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就很想去，然后他就去了，目睹了那座工厂的铁栅栏上拴满了行尸，简直和尼根时代有过之无不及…再然后那两个看大门的面熟的救世军看见了他，他们一边嘻嘻哈哈哄笑一边对他大喊着＇lover boy＇，达里尔老脸一红，当场就掉转摩托落荒而逃了。
他可不想被那帮混蛋指指点点的。
…他知道她没事，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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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达里尔结束了巡行，回到达亚历山大的时候，正赶上朱迪斯在作画。三四岁的小孩坐在画板前，画得有模有样的，一边画还一边介绍：
＂我要把它画成一颗小心心…＂
达里尔笑着指点这个小屁孩：＂甜心，你的颜料都要流到地上了。＂
…活像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
＂流出来也没事，因为心里很满，满得都流出来啦！…这是我们家，这是格伦叔叔，玛姬阿姨和国王…＂
＂嘿，朱迪…＂达里尔没忘了提醒朱迪斯多画一个人。他知道艾比会在意这件事，他愿意为了她去做。＂你的肖恩叔叔呢？＂
＂在…这里。＂朱迪斯指着一团用圆形和椭圆组成的＇人＇。＂我记不太清他长什么样子了。＂
＂那艾比阿姨呢。＂看着天真可爱的朱迪斯，达里尔轻轻地开口。＂你得把阿姨画上去。她可喜欢你了。＂
＂可是…＂朱迪斯晃着金灿灿的小脑袋瓜，她有些苦恼。＂可是我没见过她。不知道要怎么画啊。＂
虽然你不认识，但是她对你的爱不比任何人的少。
＂没关系。＂达里尔怀念地轻笑，伸手小心地触碰朱迪斯卷曲的金发。＂我会好好地和你解释的。关于每一个爱着你的人。＂
＂达里尔…你在这里。＂瑞克走过来看了下朱迪斯的画，然后把目光转在达里尔身上，他手里捏着几张纸。＂我是想给你看这个的，但是最近要不是你出去了，就是我没时间。…已经存了五张了。＂
＂什么东西…＂纸上是艾比的字迹，达里尔愣了一下。
上面是地型，坐标和箭头。
＂她最近在对我和玛姬通报尸群的走向，你知道…及时让我们找出对策。＂瑞克有些钦佩地咂了咂嘴。＂我不知道她会知道这么多…这些都是很远的北边的坐标。＂
在坐标和路线下面，只有寥寥数语。
＇Take good care of Judith pls＇
（好好照顾朱迪斯）
＇ ps：say hi to Daryl for me＇
（附带：替我问候达里尔）
达里尔把五张纸都看了一遍，看完了，他不满足地拧着眉抬头看瑞克：＂…只有这些？＂
＂兄弟…＂瑞克遗憾地扬一下胳膊。＂她只说了一个＇hi＇＂
＂…好吧。＂达里尔郁闷地把那几张纸收了起来。
＂嗯…＂朱迪斯很好奇，她学着大人的样子叉腰站着，伸着脑袋要看：＂那是什么？＂
＂你艾比阿姨给我的信。＂达里尔把＇给瑞克的情报＇直接过滤成＇给我自己＇的了，这让瑞克摇着头窃笑。
＂是不是艾比阿姨也管理着一个社区呢？＂
＂嗯…社区嘛，也算是吧。＂达里尔扪心自问，到处挂着行尸的救世堂大楼可算不上是什么社区…倒像是恐怖组织大总部。
＂哇…那她一定和我爸爸一样厉害！\"
＂嗯，当然。＂达里尔的表情里有自豪。＂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漂亮，又聪明，什么都打不垮她。＂
…此时此刻——
在遥远的北边某救世军哨站，艾比·李，aka救世军领袖，AKA，达里尔口中的，＇漂亮，聪明，最厉害，什么都打不垮＇的人，正跪在地上，双手举起来作求放过投降状…
她的对面站着的是一群披着死人皮的人。
掌控所有的北边领地的低语者。
对面领头的光头女人往前走了一步，艾比啪地一下子给她来了一个大跪拜：＂我错了！我错了阿尔法姐姐！求放过啊放过…＂
＂我想我不该再相信你…＂低语者领袖往前走了一步，鞋子踩在一滩血里。＂这已经是你，和你的人第三次踏进我的领地了。＂
＂我们资源紧缺，就是想找点汽油，毕竟我看你们不太需要车子的样子…＂艾比没有抬起头来，她还在演。＂我…我就是想，过来碰碰运气，不然…哦对了，就和上次一样，我们可以做个新的交易！＂
＂……＂
阿尔法没作什么反应，她在听着。
艾比见状马上直起身来：＂一面包车size的食物，作为这次越界的补偿？ok不ok？作为交换，你让我，和我的人活着回去求求了？＂
就算是＇遵从自然法则＇的低语者，也需要营地和食物。一车的物资，那是非常诱人的条件。
更何况，他们已经不是头一次和这帮自称救世军的滑头打交道了。滑头，但是会适时的谦卑。并且有用，可以带来收益。
＂明早。＂阿尔法套上了她的行尸皮面具。看上去极为可怖。＂物资送到老地方。＂
＂好勒…＂艾比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然后招呼她的人赶快跑路，又不忘对阿尔法套一波近乎：＂你知道，有时候我觉得大姐你的生活方式也挺好的…很自然很接地气…＂
＂离开我的领地。＂
＂哦当然…当然。＂
艾比转身背对着阿尔法。
在背着身的时候，她脸上套近乎的笑消失了。
用一大车的物资，换一点认知，算不上血亏，但是也是很多损失。不过至少她的人是保下来了。
跨过了低语者的边界，这下她知道了，阿尔法的尸群有多庞大。
不夸张的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行尸。
＂嘁…＂背对着人的艾比不爽地嘁了一声，阿尔法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