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宫
榭林居。
义风看着自家主子坐那一动不动的盯着请帖快半个时辰了,忍不住说道:“爷,只是一张请帖,您再盯着也长不出花来啊,而且您不是说不去的吗?”
陆雾尘听后抬起头,手指无意的摩擦着请帖,对着义风勾手。
义风乖乖上前,陆雾尘笑着温和道:“义风,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去茶楼说书,挣够一百两再回来。”
“不是,爷,为什么啊?属下是哪句话说错了吗?爷,一百两啊,咱再商量唔唔嗯嗯唔嗯......”话还没说完义风就被义言捂住嘴拖了出去。
义言看着在自己手里可劲挣扎的人,无语的吐出一个字:“该。”
义风一头雾水,他做错什么了,实话实说有错吗?现在这世道是实话也不让说了吗?
不禁仰天长叹,主子那张有温度的嘴是如何吐出那种冰冷的话的啊。
经过上次那件事后,戚姌就安分了不少,也没有让周氏来找她的麻烦,她觉得或许这次她可以不用杀戮就能扭转戚家被灭族的结局。
转眼她的腿脚就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下地慢慢地走路了。
算了算时间离侯府摆宴的日子也没差两天了。
午饭后戚槿容让灵华去唤了刘管事来。
刘管事最近正忙着安排宴会的事,焦头烂额的,听见小祖宗叫他心里一阵叫苦,还不知道这小祖宗要怎么折腾他呢。
上一次他挨家挨户的去给都中世家郎君送请柬,那些人有怨气不敢朝着公主撒,可都没少为难他,想他跑的那些趟芊娘说他人都消瘦了。
刘管事跟着灵华内心忐忑的进了槿容轩。
戚槿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恨不得把自己团成球的刘管事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刘管事人如其形做人做事都很圆滑,在邺都很是吃得开。
她笑着开口道:“刘伯,你别紧张,本宫这次唤你来是有一份不大的差事要交给你。”
听到差事俩字刘管事的腿就直打哆嗦,上次送请柬时那李将军的儿子让他当靶子那事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这个盒子你收好。”灵华上前将一个黑漆雕花盒交于刘管事,戚槿容继续说道:“开宴那天,刘伯你要将来宴的十二岁至十七岁的郎君与别的宾客分开登记,你只需从那些年轻郎君中挑出与这盒中相符的人登记在内,并将人引入清心堂,到时本宫自有决断。”
刘管事心中舒出一口气,这事就好办多了,不过是将人与这盒中配对嘛,这有何难。
他心情放松的应答下来。
“公主说此事不大,但还希望刘管事能慎重对待,莫要出错才是。”灵华将刘管事送至门口时嘱咐了一句。
刘管事笑着连连点头应着。
只是当回去后芊娘打开盒子问他这个靴子从哪来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鞋子肉眼丈量恐有误差,但若让那些小郎君们脱鞋恐怕又比登天还难。
公主哪是让他做小事,分明是让他做挨削的事。
......
“公主是要寻什么人吗?”灵华回来后问道。
戚槿容下着棋,慢悠悠的道:“嗯,寻一故人。”
“故人?”灵华有些不解,思索了下突然眸子一亮恍然大悟道:“啊,对了,是那个送滑椅的故人,可既是故人公主又为何要寻?直接将人唤过来就是了。”
戚槿容停下动作,略微思考了一下:“可能他......比较害羞?想要我亲自寻他吧。”
灵华这下被说的更懵了,什么人啊,还需要她公主亲自寻。
嗒!戚槿容手中的黑棋落下,白棋正好被黑棋围在中间。
胜负已分,她站起身整整衣摆:“走吧,如今我也大好了,自然要去宫里拜见我的父皇,枝玉你留下告诉叔父,就说这两日我便住在宫里姑母那了,让他不必挂怀。”
枝玉应下了,她则带着灵华和枝华进了宫。
姑母是她祖母唯一的女儿,嘉和帝一见倾心,姑母十五岁便嫁于了大她十岁的嘉和帝,后来姑母又随嘉和帝征战,两人一直感情甚笃,直到俩人刚出生的孩子在一次战乱中丢失,二人之间便出现了隔阂。
她祖母生有四子一女,最疼爱的便是她的姑母,姑母天资卓绝,武学方面一点就通,从小便谋智过人,祖母说姑母若为男子定是也能为自己伐下一番天地的。
嘉和帝登基后便立了姑母为后,后宫不得干政,姑母一只翱翔鹰被困成了笼中雀。
不到两年,嘉和帝便广纳后宫,姑母的第二个孩子不到三岁便死在了后宫的勾心斗角中,后又接连怀了两胎更是不待落地便落了红,最后一次更是险些要了姑母的命,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女郎终究是淹没在了这吃人的宫墙中。
戚槿容知道她的姑母早就心死了,不过是为了戚家才在宫中熬油式的撑着。
想她上一世终究还是步了姑母的后尘,她配不上姑母的以命相护。
想来他萧家的男人女人都是一路货色,骨子里尽是自私阴暗。
刚到御书房,她便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萧知谨。
“阿......皇姐?见到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萧知谨看见她神情有些激动,忙上前同她搭话。
见到你没事我可太不好了,戚槿容在心里想着。
她朝萧知谨扬起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已无大碍,劳三皇弟挂念了。”
萧知谨张口还想说什么,张德便从里面出来了。
张德冲着他们二人伏了伏身子道:“老奴,见过祥乐公主,见过三殿下,陛下宣二位进去。”
萧知谨先进去了,看来事情还挺急的。
“多谢张伯。”戚槿容对着张德亲切的道谢。
张德瞬间脸上笑开了花,眼角的褶子都皱在一起了:“诶呦,祥乐公主这声可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能担的起公主这一声张伯。”
她家管事刘仁都担得起,还担的理所当然。
“张伯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又是父皇跟前的红人,槿容理应叫您一声张伯,您受得起的。”
“诶呦,那老奴就厚着个老脸受着了,皇上今日正为了魏大人家的郎君仗死田户李家一事气着呢,公主进去可千万别触了陛下的霉头,只管哄陛下开心就是了。”张德小声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