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硝烟弥漫

抚贤十年 五月初四 卯时 文德殿

太傅陈琮忠忽略身旁轻蔑的冷哼，面不改色。

显然太保杨仕成此作妖之举，在太傅陈琮忠意料之中。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耗费众多财力，太保杨仕成可谓是呕心沥血。

幸，苍天不负有心人！

目前，朝堂上的局面令杨仕成喜笑颜开，他终于隐隐有了与太傅陈琮忠抗衡的资本。

眼观鼻，鼻观心。

一个单音节“哼”，太傅陈琮忠便知晓太保杨仕成心中的小九九。

“无非是借位高权重不做群臣表率，在百官面前向官家打个小报告。”太傅陈琮忠闷不作声，在心里想。

现如今，除了文官集团与武官团体出现体系纷争，太保杨仕成可以短暂放下戒备，与太傅陈琮忠一致对外。

其余时间，则与如今的局势一样。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心有灵犀。

果不其然，太保杨仕成一开口，便精准说出了太傅陈琮忠的预判。

“启禀官家，”太保杨仕成向前行礼进谏，“太傅乃臣至交好友，其身体不适，臣深感痛心。”

“然，”杨仕成话锋急转直下，“其身为正一品官员，于明日天中佳节居家，实属难以负重，不可为天下师表。”

武官不发表言论之时，太保杨仕成便会借机行小人之事，吹毛求疵，抨击太傅陈琮忠一番。

源于嫉妒心作祟。

“不过官职低人一点，怎么我才情俱佳的言言便低人一头？”

杨仕成每每与陈琮忠同朝，便想起入宫为妃的爱女。

每次官家恩典杨仕成的女儿杨沁言回家省亲，杨仕成又会想到陈琮忠的女儿贵为当朝圣人。

气极已然成了执念。

反观四妃之首——贵妃杨沁言，对于品阶似乎不甚在意。

是淡泊名利？亦或是无可奈何？是看破红尘寂寥？亦或是养精蓄锐蛰伏？

终其根本，旁人不得而知，无从可知，亦无可证。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不曾经历庶鸟化鸾鸟，离凤皇仅有一步之遥的光辉，便难以领会折断羽翼，摔断尾羽的极致落差。

可叹，命已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不怪太保杨仕成对于杨沁言的品阶耿耿于怀。

对于像杨仕成这样“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读书人来说：“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尤其压了贵妃杨沁言这一头的圣人姓陈名姣容，出自思安园——先皇李佑崆赐予太傅陈琮忠的园林。

先皇李佑崆本意在陈姣容与杨沁言中择一女为儿媳。

然两女皆为天选之女，难以抉择。先皇只好把此事暂为搁置。

最后由锦瑟长公主提上日程，定夺陈姣容为圣人，杨沁言为四妃之首——视正一品贵妃。

没有比拼，没有较量。

寥寥数语，抉一女为妻，定一女为妾。二女余后的人生便如此潦草的收笔。

最悲哀的感觉不是努力后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心血付之于东流。

而是连一个努力的机会都争取不到，便已然奠定了结果。

贵妃杨沁言无论甘心与否，只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