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傅愁死
任谁都难以想象,太保杨仕成的脸皮,在与太傅陈琮忠斗智斗勇的过程中,饱经磨砺,已经厚的不一般了。
听罢杨仕成这番先扬后抑的“开场白”,连官家李抚贤都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眼角。
心里直呼:“要不是参奏陈太傅的奏章十有七八出自杨太保之手,我真就信了!”
还不等官家开口劝解,所属于太保杨仕成的文官集团已经按耐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幸而“私语”,各位官员降低音量,只是“恰巧”让太傅陈琮忠领头的文官集团“正好”听见而已呢。
可惜陈太傅于天中节告病这事,当真是理亏极了。
稍有不慎,此举便会被有心人过分解读为“恃宠而骄,功高震主。”
因此陈琮忠领导的各位官员一个个寒蝉若噤,憋得面色紫涨,却如霜打的茄子般,敢怒不敢言。
作为舆论中心的陈琮忠更是无法反驳,无法为自己开解,恐有狡辩的嫌疑。
太傅陈琮忠实则是有苦说不出啊!
官家宴请的重要程度陈琮忠心知肚明。
若其当真是身体不适,除非其毫无意识只得居于家中,不然被孩儿们抬着,也定是要赴宴,叩谢官家。
官家居于高位,将满朝文武的反应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倾听对于太傅的控诉,一言不发。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陈琮忠直觉不好,加上官服厚重,酷暑难当,只见其抬手擦了擦虚汗。
怎奈何有苦难言?
天中节虽说是佳节,便如踏青节一般。
踏青节春意盎然,适合思念亲人,祭拜祖先,但是断不能嫁娶。
天中节于一年重五之日,又称毒月毒日,此时众多伴随着毒液的爬虫出现,因此天中节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利用艾草驱虫。
这样启天的节日,自然不适合妇人生产。
好巧不巧,陈琮忠三子的正妻——陈家小妇王莞清,预产日正是明日天中节。
若是产下麟儿,按照规矩,可过继于同族长辈消灾。
若是产下麒儿,恐有血光之灾,大多家庭会选择早早将女娃沉塘溺毙。
想起此事,陈琮忠便两眼一黑,甚至几经昏厥。
然,天威不是小事。
陈琮忠懵圈了,同朝为官的孩子们得及时顶住。
官家金口一开,玉言难收,趁着官家还未下结论,立刻有三人上前谏言。
一人说:“官家容禀,爹爹年迈,身体抱恙,每况愈下,当真是难以赴宴。”
定睛一看,正是王莞清之夫——陈家四郎正七品翰林侍讲学士陈霖晟。
陈霖晟虽是陈琮忠三子,但是陈琮忠有一弟弟名为陈琮孝。
其有一子,年长于陈霖晟。故而陈霖晟亲近之人多称其为“晟哥”,其他相识世家则称其一声“陈四郎”。
此事本是因其妻王莞清天中产子而起,由其出面求情自然是合情合理。
旁边低着头,不敢直视官家,唯恐触及天威的两人,一是陈家大郎,一是陈家二郎。
不消多说,一家人整整齐齐排成一排,听候官家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