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
“如何进城,总不能打进去吧?”花媚儿笑着说道。
如果是打进去的,还没有与外敌交战,就已经自损了,传出去也是笑话,何况他们只有区区三千人,怎么打?
“二公子提过,修游族的特产是乌烁石吧?”宋瑾言问道。
“是。”
“荀泽,阳城、幽城、川城的守军如何,你可查清楚?”宋瑾言问道,阳城最靠近中原,幽城在中间,川城靠近北疆,阳城以下便是朔城与平城,目前贺允的军队留守在朔城,与阳城对望之。
“将军,前几日派去查探的人回来报,川城守军最多,阳城的最少,但也有一万多。”
“阿言,你总不会想用这三千对他们一万吧?”苏澄奕用木棍拢了拢眼前的火堆。
“自然不会。”也不可能,攻城对垒差距太大,只能智取,可是首先得先进城门,而眼下怕是他们最为戒备森严的时刻,“我们明日先到朔城。”
果然,宋瑾言等人在朔城被拒之门外,理由是强敌当前,不敢贸然打开城门,恐外敌冒充。
“无妨。”宋瑾言早就料到会如此,城墙门上的人是萧映南,他们不仅在京里见过好几次,还打过架,说不认识她,岂不是笑话。不过宋瑾言并没有生气,萧映南对贺允的衷心……她总是似曾相识。
“那人是谁?他看我们的眼神,可不像不认识你啊。”苏澄奕笑着说道。
“萧映南,贺允旗下越骑营校尉,算是少年英才吧。”宋瑾言说的异常平静,“武功兵法都不错,不过是有些冲动。”十四岁就能上战场的少年将军,在靖朝可是头一份的。
“家主,那我们眼下去哪儿?”竹沥问道。
“你们与荀泽在阳城外驻扎,我与二公子嘛,自有进城的法子。”
朔城外,夕阳下,一队守城的侍卫拦下两人。男子身量倾长,长相清俊,女子皮肤白皙,可是长相却普通的很。两人均是粗布麻衣,扛着各种冶金的工具,说是黎州太守特意从中原请的炼金的师傅。
“阿言,你说可行吗?他们会让我们进去吗?”苏澄奕趁着他们在城门外等着侍卫去请示的功夫,悄悄对着宋瑾言耳语道。
“不急。”
不一会,侍卫便请他们进去了。果然如宋瑾言所料,就算阳城被人占领,可是他们这样的手艺人本来就是给点银钱就办事的,哪里管得了为谁办事。
两人被带到城中太守府,自然坐镇的已经是修游族的人。
“大人,这是?”苏澄奕假意害怕,像一普通百姓见外族一样,支支吾吾的。
“大人什么大人的!你们不知道如今阳城已经被我们修游族占领了?哈哈哈哈……”坐在上位的一彪形大汉说道。
一旁一小侍卫说:“你们还不跪下,这是我们族有名的将军,耶尔金将军!”
苏澄奕与宋瑾言非常识相且老实的跪下,“耶将军,我们……我们就是太守大人请来的手艺人,大人……您可别杀我们……”
“哈哈哈……耶大人……哈哈哈……”耶尔金和周围的侍卫都笑起来来,“果然都是些傻子的中原人……哈哈哈……”
“我们将军姓的就是耶尔金!”
“是是是,耶尔金将军!您可别杀我们!”
“听守城的侍卫说,你们专门做乌烁石手艺的?”
“是是,将军说的是。”苏澄奕与宋瑾言跪着低头说道,一边说,身子都抖的厉害。
“这乌烁石连我们族里能冶炼的工匠也不多。你们到是哪里学来的?”耶尔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小的爹的师父就是修游族的冶炼的工匠。小的也只会这门手艺,从边境购买些乌烁石,做成一些小摆件,然后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们……”
“摆件?真他妈的不识货!”耶尔金啐了一口,十分不屑,“我说,你们除了摆件,还能做什么?”
“啊?”苏澄奕表现的十分诧异,“将军,我们就只会做点摆件!”
“刀剑能做吗?”
“将军……这……”
耶尔金不耐烦的招了招手,两个侍卫立即拔剑放到苏澄奕与宋瑾言脖子上,“能!能……将军,我能做!”
“哈哈哈哈,很好!早说能做不就完了吗?”
耶尔金因为得了了不得的匠人,甚是高兴。乌烁石是修游族的宝藏,开采不易,但是冶炼不更加不易。那些中原人竟然只知道拿来做摆件把玩,却不知道乌烁石最大的作用是可以做成刀剑以及箭头,可谓无坚不摧。
“二公子,这倒好,你何时会打造这些?”这回轮到宋瑾言看好戏了,“若是明日耶尔金都发现我们撒谎,我们立马就成了他刀下的鱼肉。”
宋瑾言的冷言冷语丝毫没有让苏澄奕不好高兴,反倒是让他颇为得意,“阿言这是担心我?”
宋瑾言冷哼一声,知道此人脸皮厚度,便不在搭理他,而是在耶尔金给他们安排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屋子不大,但是看着挺干净的,一应用品俱全。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屋子里,因为苏澄奕说他们是夫妻,宋瑾言没有反对这个说法,这是掩人耳目最佳的法子。于是,一间卧室,一张床。
宋瑾言正对着一张床发呆,回身的时候不料苏澄奕正站在她身后,于是两人身子一撞、脚下一绊,他们顺势就倒在了床上。
宋瑾言从来没有与男人这么亲密呆过,反射性的就要起身,可是一成年七尺男子的整个体重压在她身上……
“苏澄奕,你要干什么?”
“嘘……阿言,眼下我们可是身在敌营,外面都是耶尔金的侍卫,还是要小心些……虽说你我武功来讲,也不怕他们,可是我们的目的尚未达到……”苏澄奕狡黠的笑道,甚为满意如今俯瞰眼前女子有些窘迫,又有点着急的样子。
“你!快起来!”宋瑾言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快烧到头顶,可那人还不知收敛,故意用腿压着她的双腿。她也知道此时不能声张,也只能压低声音,换来的不是对方的歉意,反而是那人不知廉耻的低下身来。
宋瑾言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已经吹到了自己的脸上,于是只能不自在的偏过头。
“你害羞什么?”苏澄奕眼底映着那女子的倒影,忽然眉眼一挑,嘴角上翘,故意压低声音道。
宋瑾言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幸好如今是晚上看不太出来吧。她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又不能施展武功惊扰了耶尔金的人,于是决定闭眼不看、不听、不想。
苏澄奕彷佛看透她的计策,轻轻笑了起来,笑意里透着一股子得意,“阿言,阿言,阿言……”
苏澄奕不断唤着,径直将头靠在了她的右边肩膀窝的地方。
宋瑾言忍无可忍,甩出左掌挥了出去,却因为空间狭小,大半身子又被苏澄奕压着,于是力量被削去了一大半,最后左臂被苏澄奕抓住压在他自己身后。
“你!放手!你再不放手……”
“怎样?”苏澄奕从始至终都挂着笑容。看着眼前的女子被自己的无赖行径气的不能还手,又不能摆脱,更不能在尽全力与他打一架,实在是……十分的高兴!
“阿言,我们明日还有任务呢,睡下了可好?”
苏澄奕在看她笑话!宋瑾言很明确的感觉到,此人不仅是无耻,更是个混蛋。
就在宋瑾言快要发飙的时候,苏澄奕忽然就收敛了笑容,深情的看着她,眼光朦胧,说不清道不明的烟雾般,“阿言,你身上有我母亲的味道……她也喜欢梨花。”
啊?宋瑾言怎么也想不到有这话等着她,趁着她发愣的时候,苏澄奕顺势又靠在了她肩膀上,袖子一挥,屋里的蜡烛就熄灭了。
“可别说话了,外面有人。”苏澄奕说完这句,就当真不再说话,任由宋瑾言瞪着双眼望着天花板。
第二日一早,苏澄奕早早就醒了,望着他身旁还在酣睡的女子的侧颜发愣,心里满足极了。回想着,昨晚趁着宋瑾言睡着之后,小心翼翼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将她与被子一起抱着才安心的睡过去。
“阿言……”苏澄奕轻轻的用手背抚了抚宋瑾言的耳鬓。
宋瑾言本来睡觉不算沉的,兴许是从江南之事到现在一直不停的忙这忙那,未有停歇,于是昨晚睡的沉了些。但是江湖混迹多年的警觉也由不得她允许枕侧有人出手还能毫无反应。于是,还未睁眼的她,凭着他人的呼吸,手掌已经寻到那人的颈间。
床第间,两人已经你来我往了十几招……
“停停停……阿言,你可清醒了?”苏澄奕觉得好笑,昨晚睡前是在打架,怎么醒来第一件事还是打架?怎么会有这么喜欢打架的女子?让人一刻都不得安宁!
“你!”宋瑾言与人过了几招,感觉是清醒了,可是发觉自己与男子大大方方的躺在一张床上,忽的想起昨晚的情景,心下生起了闷气,不由自主的又化怒气于招式迎了上去。
“我说二位,你们这动静也忒大了些,小心我们府里床……哈哈哈哈……”门外的侍卫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