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我给她展示了我御书房的暗室。
当然。
是另一间。
还是假装不小心被她发现的。
她看起来很给我留颜面,甚至不愿意进去。
没办法,我只能派了个暗卫假装刺客把我们逼了进去。
终于。
我让她看见了我的密室。
不是传言中那些血淋淋的尸骨。
只是香甜的糕点。
这也的确是为姐姐准备的。
她说她爱这个世界,爱世界上数不尽的美食,还爱那些松松软软的甜点。
我一直没忘。
她反反复复出现在我梦里,品尝着我给她准备的食物那些画面终于实现。
那个跨年夜。
她什么也没吃,只给我带了饱腹之物的记忆,总会像锈迹斑斑的尖刀一般出现,一次又一次割破我的喉咙。
她是可以不吃食物。
但她不是不爱吃。
她只是因为我,没得选择。
*
有些事终究成了执念。
给她做好吃的菜和甜品。
还不允许她吃别人做的菜。
我承认。
自己对她有无法收敛的控制欲。
因着这种控制欲,我还骗她说需要稳固皇位,暂时没办法给她皇后之位,所以只能让她再委屈委屈。
我怕她得了皇后就跑了。
她本就不是图我。
她图的只是那个皇后之位!
果然。
她不愿意。
她向来有自己的想法。
在她面前展示强势的一面只会让她越来越讨厌。
我要示弱。
于是我向她道了歉又讲了缘由,还渲染了一下悲惨气氛。
我叫她姐姐。
试图唤醒她对我的怜爱。
终于,她同意了。
*
我知道该怎么在姐姐面前自处了。
做她喜欢吃的,送她喜欢看的,再装作一副我很脆弱我很可怜的样子。
她是好这口的。
这也是谢瑶瑶给我出的主意。
“现在女生已经不吃什么冷酷强硬不懂得尊重人的霸道帝王爱上我套路了,你要在她面前表现出那种……”纠结许久,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破碎感。”
她问:“破碎感你懂吗?”
谢瑶瑶解释说,就是要装作自己是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狗,表现得单纯一点,可爱一点,阳光一点,软萌一点,她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如果她拒绝,就让她看到你的脆弱。
不过也不能那么明显,要欲迎还拒,她想看你的可怜,你要展示,却还要偏不给她看。你要柔弱,要坚强,要成为她心中的白月光。
阳光、单纯……
我怀疑她在说些什么反话。
“拖下去。”
她惊叫,“啊啊啊啊啊啊陛下!”
“是真的,陛下,我拿我这么多年写话本的经验发誓!”
“我是专业的,信我陛下。”
“陛下!!!”
“你继续说。”
我倒是要听听这个所谓的专业人士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也难怪礼部侍郎能养出个这个不着边际的女儿。
根本就是异世之魂。
如果不是姐姐恰好喜欢她的话本,大概还不能顺藤摸瓜发现这点。
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还有些别的用处。
比如现在。
她呜呜地叫着,甚至跪趴在地,“陛下,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能让您和娘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万事如意!”
早生贵子就不必了。
没有人稀罕留下这“尊贵”的皇家血脉。
还有。
没见过谁尊敬人是全身趴在大理石地面上。
来乘凉的是吗?
*
我真是昏了头才被她说服,把自己的事情都讲给她听。
果然她听完愣了一秒就开始输出了。
“啊?你让她只吃你做的东西?”
“什么呀?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了她?希望她能吃到好吃的所以这样做?”
“你就算练再多年比得过那些专门靠这一行吃饭的人吗?别人当厨子是白当了?你尊重她吗?你没事吧?”
“这会不会太自私了,明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愧疚感,还非要说是为了她。”
“快别说了,我耳朵有点风湿,听不得这些。”
我:“……”
很难不想杀人。
谢瑶瑶一下跳得躲远了,又切换回了敬语:“是您说的让我客观评价,不会要我狗命的!”
我咬牙切齿:“……嗯。”
要不是姐姐太喜欢她写的话本了,我是真的想砍掉她的脑袋。
不过她说我做这些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愧疚感倒让我有些惊醒。
我不懂感情,更不懂该怎么对一个人好,我只觉得这是她需要的,那我便给她,甚至强制性地给她。
但那只是我觉得。
或许她根本不需要。
本能告诉我。
喜欢好像不是这样的。
这是自作主张的自私。
说得倒也没错。
又过了一会儿,谢瑶瑶才再次靠近小心翼翼:“那我就继续说喽?”
在得到我应允后,她试探着问:“陛下,没人教过你怎么平等地去对一个人好吗?”
我:“……”
倒是真的专业,句句戳中我的痛点。
封存的记忆再次交错浮现。
就好像,曾经的那一鞭又一鞭是抽在了我身上。
恍惚又清醒。
我似乎不自觉地就用那个男人对母亲的方式去对姐姐了。
固执地用自己的方法去强留下她。
甚至还利用她对我的善意试图折掉她的翅膀,为她筑建牢笼。
不该是这样。
可是……又好像不能不这样。
果然。
恶劣的血缘是会一脉相承。
谢瑶瑶忙说:“不会没关系,陛下,别慌,我教你。”
我微微蹙眉等她之后的话。
“但是。”她说,“你要保证按照我说的做。”
她自信满满,看起来还有些兴奋,“我拿我的人头保证你们能成。”
“为什么?”
我不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做保证,我只是不懂她忽然而来的蠢蠢欲动从何而来。
谢瑶瑶也听明白了我的问题:“可能是……”
神秘一笑,“一个作者的使命感。”
*
她是怕我的。
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
但是她在我面前并不会像许多人那般失态。
这就是……一个作者的使命感?
我倒更宁愿相信她是更害怕被我抓起来研究后剥皮。
她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陛下,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希望你们俩能好好在一起,如果你们俩没在一起,我比你还难过,我恨不得把你们俩串起来锁在一起,钥匙我吞了。”
“但你放心,今天有我在这儿,就谁也不能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呜呜呜呜。”
我:“……”
我:“好好说话。”
什么苦命鸳鸯。
听着都头疼。
“好嘞。”她马上恢复状态,终于正经了起来。
“该怎么做?”我问她。
“首先……”她说得缓慢又沉重,却又好像在卖关子。
终于,在我忍无可忍的情绪中,她说。
“你要告诉她。”
“你想当她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