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是。”
老夫人向着宋梧仰与程文柠招手,她们一同走到老夫人身旁。
“多亏梧仰配合着才好借机说说她,要不然哭哭啼啼的打也不成骂也不成。倒是惹人心烦。”
程文柠看了宋梧仰一眼,夸赞道:“祖母,梧仰机灵很。”
老夫人拉起两人的手,欣慰的拍了拍:“要是文栅有你两人各一半脾性,我也不会成天担忧她在外为程家招来事儿。”
宋梧仰在程侯府这些日子都陪着老夫人和程夫人,倒是把她们给惹得开心。也算是知道程府中人。老夫人有三子。
大房程立涛,而他房中一妻两妾,三女两男。二房程立治也就是程侯爷。已过世的老侯爷陪着当今皇上打天下,立了功给了列侯爵位,便由程家二房继承,他并未有妾室,程夫人也诞下一儿一女。三房程立海,一妻一妾,三儿两女。
这日她与文柠正陪着程夫人闲聊,伯夫人与李姨娘走了进来。
程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哭哭啼啼的做给谁看?”
李姨娘用手帕擦拭眼泪,跪在地上,身子没有骨头一样,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让人看起来我见犹怜。
宋梧仰见到这一幕想起以前看琼瑶剧时那些女主哭泣片段,眼泪像珍珠一样一粒一粒滑落。
李姨娘言语既有委屈又有恭敬:“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呀,奴婢虽是人微言轻可也好歹为程家诞下一儿半女。”
“你不说出来,我怎为你做主?”程夫人语调平平,一点波动都没有。
“夫人……”
伯夫人抢了先,言语都是愤愤不平:“弟妹,这下贱的娼妇竟污蔑我克扣她分例。”
程夫人不语,她派人发放分例都是交与各房夫人来处置。一则不想牵扯她们房中事,二则也是让她们有事做,避免总搞出些幺蛾子。
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大嫂可说得是?”
伯夫人几次想动唇,可又始终没有发声,睁大眼猛的看向李姨娘。
李姨娘忙道:“夫人,奴婢今日未得一分一毫,若是夫人不信方可去院中搜查。”
“好啊!”伯夫人狠狠的拍了案几,案几上的茶杯也跟着颤抖,嘴中连说着三个好啊,也看得出她此时多愤怒:“原以为你改了性,合该在这儿等着我。”
“伯夫人说得当真让奴婢听不懂。”李姨娘很是委屈。
“你适才派人告知这个月分例子就当赠予我,千说万说我才将就收下,说什么孝敬我,原来在这儿下套呢。”
李姨娘脸色不可置信,捂着嘴,眼中的泪花再次下落:“伯夫人,各个院中都眼巴巴盼着分例过日子,怎么做出如此愚笨之事?何况奴婢地位低下,也不会有多余的银子留到下月!
伯夫人平日里再怎么说,奴婢也认了,更不会追究。可奴婢屋中还有二公子。奴婢怎么都无碍,那他到底与奴婢不同,也是程家主子。”
伯夫人没有搭理李姨娘,而是与程夫人伸冤:“弟妹,若那贱妇没有说过,我何须拿她份例?”
“传话之人是谁?”
李姨娘想着一旁的人,那人便走出去带着另一人来:“夫人,奴婢唤她去伯夫人院中讨要份例,待她回来时两手空空,奴婢见状才询问一番,得知……得知伯夫人惩戒奴婢扣掉份例,可奴婢着实没有犯错才想着来寻夫人做主。”
伯夫人沉不住气,立即起身,走李姨娘身旁,踢了她一脚。李姨娘吃痛的伏地。
程夫人示意婢女将面目狰狞的伯夫人拉开。
“大嫂,事还未理清,大动干戈只会让人旁人开心。”
伯夫人才停止挣扎,回到原位上。
程夫人安抚好后便冷冷看着传话的婢女。
“将你原话重复一遍。”
“奴婢,奴婢当时候说,说伯夫人,奴婢来拿份例。”
程夫人若有深意的说道:“伯夫人难不成会将你话听错?”
没等传话的婢女开口,程夫人又重重的拍了案几。
“来人,将胡乱传话的婢女拖下去,仗责二十。若有人再犯不简简单单的仗责。”
程夫人瞥了一眼柔弱的李姨娘:“左不过银子罢了,你院里的份例我会从我私库拿给你,不走公。”
“多谢夫人。”
待她们都离去,程夫人柔和的笑了一下:“柠儿,梧仰可看懂了?”
宋梧仰愣了一愣瞬间好像回到读书时代,听着听着便被提问。但也仔细回想,她认为伯夫人吃了哑巴亏,也想起一句话贪小便宜吃大亏。
“娘,女儿觉得是李姨娘明目张胆挖坑,就看大伯母愿不愿意跳。”
宋梧仰也跟着点头:“夫人,我也是这样认为。”
“那我为何会这样做出这样决定?”
这个问题宋梧仰倒是不明所以,对着程夫人摇头。文柠沉思片刻:“李姨娘手里确实没有得到份例,大伯母也的确也有李姨娘份例。仅靠婢女空口白齿也不能确信,而打发那婢女是为了警告李姨娘。从娘私库补给她不用记账本,不会被有心人说娘心思不公正,还可安抚大伯母。”
程夫人连连点头。宋梧仰钦佩的竖起大拇指,课余时间听着同学说起宫斗剧都忍不住感叹,如今一瞧更加佩服她们的脑子灵活。
“为何会做出这般明显的陷阱?”
最后一问让文柠蹙眉,宋梧仰眼珠一转,结合平日里听的话,她脑中冒出争宠两字。程夫人示意她说出。
“大致是因为想借机让伯老爷面前卖惨。”
宋梧仰说到为止,程夫人便接着她话说:“李姨娘目的只想将事情闹大,至于结果是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有益。”
只是宋梧仰记得在古代妾室都可随意被发卖,为何李姨娘可以光明正大挑衅,出了程夫人院子她便说出疑惑。
“文柠,为何李姨娘可以这般嚣张?”
“李姨娘原是大伯父远房表妹,年幼时曾一起玩耍,祖父封爵就搬到京城,后来便碰见,大伯父就接她回程府。大伯父担忧她被欺负才会格外重她。”
原是这样,李姨娘受宠,作为弟妹得程夫人也不好得管教大哥房中事。宋梧仰出了神,想说却说不出什么。她从来到大华朝便抱着不参与心态。她看向文柠,举手投足都是成熟样子,便去询问她的年龄。
程文柠笑了笑:“及笄一年了。”
及笄是十五,过了一年就是十六,宋梧仰微微惊讶,自己年长她两岁,都还不如她,对比起来倒显得幼稚许多。
宋梧仰如往日一般与程文柠吃好午饭后便来到亭子,文柠在与她下棋。宋梧仰本就略懂皮毛,加上文柠还教着她,也懂许多,虽不能与旁人相比,可技术也比以前高超。
“梧仰,开始祖母让我留意奇女子,也不知为何见到你第一眼,便架定你是祖母口中说的女子。这段日子与你接触,当真与我们不同。”
“是吗?”宋梧仰放下棋子,对上她的视线好奇道:“有什么不同?”
程文柠认真思考,一一说出:“很潇洒随性,身上没有枷锁,看得出你生活环境也如同你一般。”
古人当真聪慧,能从她身上判断出生活环境,宋梧仰点点头:“与你说得也是差不多。”
“还有一点便是你生活环境也不用行礼这些规矩。”
“我们一般都是握手。”宋梧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程文柠捂着嘴轻笑:“当时看你向祖母行礼时不自然,还有些出错。”
这么多字宋梧仰只听见了出错,感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指点她,可真包容她啊!一想到在那么多人面前自信的丢丑。
三室一厅都要抠出来了。手无目的乱动也是用来掩盖此时的尴尬。
文柠也看得出宋梧仰不自在:“其实是手放错了小问题,应当是左手在右手前。”
闻言,宋梧仰起身在她面前演示一遍。文柠来到她身旁,给她将手臂放到该放的位子上。
一套下来,宋梧仰手臂酸痛。难怪之前很轻松,原是没有到位。
回到桌位上,她拿起茶杯喝水。便有一个婢女走进来:“五姑娘,江公子在前堂。”
“好。”程文柠便让宋梧仰在亭子里等她,去去就回。
宋梧仰自顾自的玩起棋子,这时也听见不适宜的声音:“哟,想来被五妹妹看透,如今便被抛弃。”
“啧,”她拧眉,言语讥讽:“我与你当真有缘,走哪也能碰到哪!”
“你当真以为我稀罕与你遇见?”
程文栅气冲冲的走向宋梧仰,瞧见即使程文栅步速快,头上的步摇却倒是很稳定。她也立即起身向她走近,气势可不能输掉。
“巧了,我也不稀罕。”
宋梧仰说完不想再搭理她,转身想离去。却不曾想程文栅伸出脚伴她,反应不够快,摔倒在地。
程文栅敞声大笑,一脸得意洋洋:“活该!”
宋梧仰起身,冷笑的看向她,很好,平以为两人斗斗嘴便罢,如今还动起手,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不等程文栅有接下来的行为举止,她快速接近她,一把扯住散在背后的头发。程文栅吓傻,但也快速扯宋梧仰头发。
两个女子都不会打架,可也开始互相胡乱殴打对方。双方身子差不多,只是程文栅力气稍小,占不了多少便宜,但也没有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