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马车下毒
“宴大人，我竟未想到进宫之路如此崎岖。让我中了毒，是另外的价钱。”沈甘棠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抬高身价的机会。
“唔，沈姑娘这是坐地起价啊！那依姑娘之意，这次，又要多少赔偿呢？”宴之帆尧有兴致地看着这个俏皮的小丫头。
现在，沈甘棠“滥毒好色”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可爱小财迷”的模样。
原来，男人也有滤镜。
“宴大人贵为御医，怎地不知身体健康无价……”
“原来沈姑娘是无价之宝！”宴之帆笑意盈盈，“那就更别谈钱了！”
“你……”沈甘棠气急败坏，但着新装，脸生气的样子，都那样粉粉嘟嘟，真好看。
宴之帆似变魔术，从怀里掏出梅菊儿给的发簪，沈甘棠见到这熟悉的物件，一股念家之情扑面而来，竟潸然泪下。
虽说才离家几日，但这冰冷的皇宫更让她念及爹爹和哥哥的宠爱，还有师父师娘……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梨花带雨，宴之帆心里多了几分自责——若不是唐突将她拉下水，如今，她也是自由自在的小闺女儿。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宴之帆随手掏出一张崭新的鹅黄色丝巾递给沈甘棠。又进屋片刻，抱出一个三掌宽的紫檀妆匣。
沈甘棠只在永乐坊姑娘的闺房里见过这样的妆匣，自己虽然有一个哥哥送的藤编妆匣，但拥有这样高级的还是第一个。
“送给我的吗？”沈甘棠的眼神中充满惊喜。
“唔，你的瑜儿姑娘让我带给你的。打开看看？”
沈甘棠双手捧过匣子，好重……宴之帆顺势又将匣子接过，任沈甘棠仔细翻阅。
匣子的整体，是祥云雕刻的图案。掀开匣子的顶部，是一年黄铜镜子。镜中娇俏的模样，让沈甘棠自己看了都好生喜欢。
打开匣子外面的两扇门，是几层抽屉。
沈甘棠小心翼翼的打开第一层抽屉，一个红珊瑚发簪，一对红珊瑚耳环和一串红珊瑚手串映入眼前。
绯红的颜色，好像车厘子一样充满诱惑，让沈甘棠垂延欲滴。
“试试？”
“可以吗？”沈甘棠略带娇羞，嘴上说着试探的语言，手指却在大胆的试探。
沈甘棠拿起红珊瑚发簪，试图将刚洗净的头发挽起，但她还是太笨拙，挽了半天，也乱七八糟。宴之帆默默将匣子递给血鸽，站到沈甘棠的身后，熟练得将她的长发挽起。
“长发绾君心。”
沈甘棠突然想起《甄嬛传》里的这句台词。
宴之帆又从匣子里拿出红珊瑚耳环，为沈甘棠戴上。
血鸽简直对主子的骚操作惊呆了眼！大人平日里也不这样啊！我那个持重的大人哪里去了……
白色的肌肤，配上这绯红，黑亮的眼睛，和粉粉的樱桃嘴，宴之帆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子亲她一口……
“你干嘛……”
沈甘棠眼看着正要逼近的男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沈姑娘好像有口臭，我在闻，在辨别是何种毒物。”
……
“看来，祛毒散还是有用的，已经将这毒气逼出，姑娘不必过度担心。”
……
血鸽：主子，我知道你专业，但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专业……
“额……谢谢宴大人……大人……很专业……”
提起中毒，沈甘棠回忆自己，除了发烧以外，还觉得浑身无力。当时她以为是发烧后的正常反应，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回忆起来，那种筋骨酸软之力，好像是一瞬间的。而且是先酸软，再发烧。
沈甘棠之前做毒性鉴定做的不多，所以自己很难把握这是何种毒物。
于是，沈甘棠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不过刚一开口，宴之帆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血鸽环顾四周，并无生人。
宴之帆将沈甘棠带到书房，血鸽将匣子放在案桌上，便退出，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宴之帆将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沈甘棠纤细的手腕上，仔仔细细搭了脉。随后，他悄无声息地从匣子中拿出红珊瑚手串，又不动声色地将它套在了沈甘棠手上。
唔，这是我应得的！沈甘棠倒也坦然收下。
“按沈姑娘的说法，怕是中了‘十香软骨散’。”
“怎么说？”
“药性发作，顿时全身筋骨酸软。过得数日后，虽能行动如常，内力却无半点发挥。”
“的确如此。”
“倘若中二次毒，立即血逆气绝，无药可救。”
“如果不能一次毙命，那一定是蓄谋已久。但我，才第二天入宫，太子府的人，谁会对我下这样的功夫？”
“所以，我一直猜测，下毒的目标，不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泽郡王？”二人异口同声！
“沈姑娘，你好好回忆一下，那日，你与泽郡王相遇的细节？”
“那日，我和荔枝在厨房，将甜品做好，荔枝在前带路，我尾随其后。泽郡王在围场骑马射箭，那地方空旷开阔。只一小厮在侧，再无旁人。”
“那小厮是绝不可能向泽郡王下毒的。而且刚才你所说，时间、空间，都没有下毒的条件。毒，应该不是这时候下的。然后呢？”
“然后泽郡王就把小鹿丢给了我，我们拿不动，就上了泽郡王的马车。”
“马车？”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当时下着雨，泽郡王将马车让与我二人，我们上了马车，小厮在车外守着小鹿，下了车，我扛着小鹿，出了汗，又淋了雨，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宴之帆若有所思：“这小鹿是个意外，所以大概率不会是通过小鹿下毒。不过还好你们将鹿放在了马车外面，不然小鹿中了毒，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吃下鹿肉，后果不堪设想……”
宴之帆此时吓出一道冷汗。还好，中毒的不是小鹿，不然今日，几人性命危在旦夕。
但让沈甘棠莫名其妙中了毒，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现在看来，如果沈甘棠再中毒一次，也同样命丧黄泉。
得尽快找到凶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