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周临市
街角的小巷子传出一阵又一阵争吵。
她上什么学？祁爸大声质问，考这么差
别这样，祁母用力拉了拉祁爸，示意孩子还在。
祁爸一点都不领情，在又怎么样？
学习成绩那么差，读什么读？你怎么不让他看看隔壁的周斯扬，人家年年考的这么好？
“你再看看你的女儿，考的什么样？”
不到两百分，她不觉得羞耻，我都替她燥得慌。
房间里，坐在书桌前的祁染听着父母的指责。
心里毫无波澜。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祁染认真用手指头数了数，最后还是算了。
他说的是实话，我成绩确实不行。
临近高考，祁爸对祁染的成绩抓更严了，稍微考差一点，祁染都会遭到一顿毒骂。
用词之刻薄且难听，每到这时候祁染都会默默不说话，也不想和祁爸说些什么，这种无所谓更加激怒了祁爸。
祁染自嘲笑了下，要不是祁妈拉着，祁染早就被祁爸解除父女关系，丢出家门。
教师家庭，孩子的学习成绩那么差，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祁染一脸平静，但心里的压抑的愤怒越来越高涨。
周斯扬？哼，祁染一笔一划写下这个人的名字。
祁山，你不是喜欢他吗？如果最喜欢的人…
你对他还夸的出来吗？祁染丢掉手中的笔，身体往后靠，盯着自己写下的人名。
心里的计划慢慢形成，既然我不好过，凭什么你可以。
房间外的争吵也停了下来。
怎么做呢？我怎么做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祁染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找暖煖去，祁染推开房门，祁母一听到动静，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笑容，
“祁染，你饿了？”
没有，祁染毫无感情回了一句，紧接着又丢下一句。
我出去一下，便转身离开。
诶，祁染，拿伞，外面下雨。祁母在一直叫，祁染加快自己的步伐。
试图把所有人甩在身后。
祁染一直跑一直跑，一口气跑到三四公里，见到熟悉的门口，祁染放慢自己的步伐。
咚咚，祁染敲了门，站一旁等待。
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她需要个军师。
你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祁染的思绪被打断，看见自己熟悉的闺蜜。
又看了一眼闺蜜家里，暖煖秒懂，放心，我们家没人。祁染这才把心放下来，进暖煖家里。
祁染习惯走到暖煖的懒人沙发躺下来，一言不发。
暖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祁染听着暖煖的动静还是一动不动，继续躺着。
不一会儿，祁染的脚被踢了一下。
嗯，祁染睁开双眼，眼前放大版的透明水杯。
祁染把自己的身子坐直，把水杯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谢谢。
不用谢，暖煖往后坐下，看着精神不佳的祁染，贴心问道。
聊一聊？不用，祁染拒绝暖煖的好意。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
暖煖走到床边，玩起自己的手机。
窗外的天气持续阴沉，角落的氛围却十分不受影响。
祁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四周隔绝了一切，无人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时间安静一点一点流逝，暖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下午5点。
从祁染来她家，已经整整两个多小时没说话。
暖煖有点担心，你？
你说，我追周斯扬怎么样？沉默许久的祁染突然冒出一句话。
一下让暖煖把关心的话缩了回来。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追他？你喜欢他？
不，祁染摇了摇头，我想利用他。看到祁爸染色缸的脸，祁染就高兴，想着想着，祁染露出一丝兴奋笑意。
你认识周斯扬吗？他性格怎么样？
祁染看着自己的闺蜜。暖煖脸上又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再次确认一次。
“祁染，你是说真的吗？”
你想要利用，不，追我们的高岭之花周斯扬？这？
你不支持是吗？祁染刚高兴起来的心情又down下去。
祁染有点失望，还以为可以获得暖煖的支持，毕竟她对周斯扬同班。
雅文一中被外界称之为一脚踏入了名牌大学的准门槛。
主要划分艺术生、普通班、尖子班，暖煖作为年级前25名，不能够和年级第一比，但同样实力一样能打。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近距离接近周斯扬。
祁染作为艺术生一员，平时两栋楼相隔甚远，没有人帮忙，是很难获得周斯扬的消息。
她需要暖煖帮忙。可，祁染失望看着暖煖，没有说话。
作为一直以来的好友，暖煖瞬间察觉出她不满的情绪，连忙解释。
祁染，我没觉得不行。但是，暖煖还是没把话说完。
没有但是，祁染一脸严肃看着暖煖，你帮不帮我？
暖煖静静接受祁染的审视，我需要个理由。
祁染毫不犹豫回答。
我想报复祁山。
祁染，暖煖试图让自己的闺蜜冷静一下，这是你和你爸的事，别拉别人下水。
不行，祁染一口回绝了。他不下水，我还怎么玩？
祁染，暖煖再度开口，你这样做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祁染情绪激动起来，凭什么祁山天天骂我，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受。
他是你爸，祁染。暖煖苦口婆心劝导。
我知道，祁染挥一挥手，我讨厌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一副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模样？他养了我几年，凭什么？
祁染越说越激动，暖煖见情况不对，跑过来抱住祁染。
冷静下来，祁染。暖煖镇定的声音穿透祁染的耳膜，深呼吸、深呼吸。
嗯，祁染跟着暖煖的口号，吸 ……呼……
暖煖拍了拍祁染的后背，放轻松、放轻松。
暖煖，帮帮我。祁染哀伤靠在暖煖的肩膀上。
暖煖的手停顿，又继续拍了拍祁染的后背。
你真的要这么做？暖煖再次确定。
嗯，祁染低落应了一声。
好，我帮你。真的，祁染毫无生机的双眼瞬间充满精神，
不过，暖煖定了期限。
如果你在两个月内还是搞定不了周斯扬，你得认输。
“立刻放手，收心回来上学。”
好，祁染郑重应承下来。
-
轰，阴沉的天空打了一个响雷。
祁染慌张抬头看了天，嘴上不好意思道歉。
暖煖，你爸妈是不是快回来？我得回家了。免得他们看见我不高兴。
好，我先送你到门口。
在临走前，祁染手上被塞进一把伞，祁染感动看了一眼手上的伞，又看了一眼暖煖，语气有点哽咽。
暖烊，我。
诶别，暖煖制住，打趣说道。
干嘛呢你，这把伞要还的。
祁染破涕而笑，轻轻推了推祁染。
快走吧，等下雨大了。
嗯，祁染打开雨伞，冲进了大雨中。
这样做，真的对吗？祁染有点犹豫，这确实是我和我父亲的事，拉别人下水好吗？
祁染有点不安，可，看着祁山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她，一次又一次的肯定周斯扬，巴不得周斯扬是他儿子。
祁染想祁山引以为傲的学生跌破神坛，你还会笑的出来？
祁染压下自己的愧疚感，对不起了，周斯扬。
你一定要下场玩这游戏！
祁染快速往前跑，刚绕过一个街角，砰，迎面撞进一个男生肩膀处，雨伞瞬间脱落。
大雨把祁染全部淋湿，祁染戾气激生盯着对方。
对方低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祁染一脸不爽看着对方远走。
喂，站住。
前面的脚步根本没停，继续往前走。
祁染再提高音量，前面黑衣服的，停一下。
对方还是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祁染快速跑上前，用力拽住他的胳膊。
我让你停下来，你听到没有？
周斯扬被迫停下来，眼神淡漠瞥了祁染一眼。
祁染毫无畏惧看了回去，你撞到人了知道吗？
对方冷漠不回应。
祁染第一次见比她还拽的，超级不爽，不祁染用力拽了拽周斯扬的胳膊，道歉。
给我道歉
周斯扬一脸冷淡，盯着自己面前的女生。
发尾滑落的水珠打落在少女薄弱的肩膀，但脸上又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小巧的嘴巴、红润的双唇，激动的身躯带着微微弧度。
你，祁染松开手，后退一步，挡住自己的身体。
周斯扬感受对方没再牵制自己，接着往前走。这一次，祁染没再敢上前一步。
刚才短短接触，祁染深深感受到他很危险。
冷漠、极其会伪装，像极埋伏草丛里捕猎的狼，等待着最佳时机，咬断对方的生路。
祁染自然知道不要惹自己不能惹的人。
祁染回头捡起掉落的雨伞，回头看了一眼，少年还一直行走在雨中，对方的背影布满了落寞、孤寂。
祁染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悲伤笼罩着少年。
人各有命，随应自然。祁染收起自己的同情心，回家。
一回到家里，祁染洗了个热水澡。
祁爸、祁妈早就赶去学校，每一次学校组织摸底考试，老师都忙的不可开交。
每个班的成绩，决定着每个班级的科任脸上有没有光。
祁染所在的班级长年倒数第一，祁染主修舞蹈，不知道是不是兴趣占据了精力，祁染的文化课极其拉垮。
气得祁爸想停下她的兴趣特长，可作为艺术生，这又是不得不要考查一部分，祁爸只好睁一眼闭一只眼。
祁染头发都不擦窝进的椅子里，看着刚才走之前写下的名字。
周斯扬
祁染拿起笔狠狠划掉。